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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大战白虎(下)

凹坑里的篝火即将熄灭,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模糊,苏离不敢继续僵持下去,不然篝火一灭,除了他,没人能在这种漆黑的环境下战斗。

“开枪!”

枪声不绝于耳,开花弹像雨点倾泻而出,砸在白虎身上,子弹爆开后,带出一团团血肉,散落一地。白虎吃痛,不停咆哮,它四处乱窜以躲避子弹,面对密集的火力压制,它却始终不肯逃走,直到众人第一轮子弹打光,它不仅没倒下,反而趁机冲了上来。

子弹一打光,其中一个学生迅速换好弹夹——是尼尔,他不愧是玩枪的行家,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尼尔继续射击,可惜白虎异常凶悍,速度太快,他一个人的火力无法阻挡这只巨兽的脚步,其他人还没换好弹夹,它就奔至众人面前。除了苏离之外,那些学生在这等庞然大物面前,都手忙脚乱。

苏离边换弹夹,边走上前去,白虎当即以苏离为目标,抬起爪子向他的脖子抓去,在篝火的映照下,利爪如同死神挥出的镰刀,散发出冷冽的寒光,欲先行收割苏离的生命。

苏离刚把弹夹塞进枪里,利爪已经近在眼前,不能不躲。他就地一滚,利爪差之毫厘,从他脖子边缘掠过,白虎那条从他身前挥过的前肢带起了一阵微风,吹得他汗毛倒竖。躲过这致命一击,他单膝跪地,举枪就射。

苏离边开枪边指挥:“尼尔,我来拖住它,你带人退到一旁掩护我。”

尼尔立即回应:“好,你自己小心。”

尼尔自知无法跟白虎搏斗,勉强跟它纠缠下去,不仅会白白丢掉小命,甚至会影响到苏离,便立即答应。其他人当然乐意给苏离掩护,这样可以离白虎远点。他们迅速后退,一有机会,就立即射击。

这只白虎很聪明,刚才千钧一发之际,苏离临危不乱,躲过它一爪,便知道苏离是个棘手的敌人,于是它舍弃苏离,直奔其他学生而去。

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苏离来不及提醒他们,白虎已扑到三个学生身前。只见白虎探出前肢,摁住一个手足无措的学生,它一低头,张开大口,将学生的脑袋咬掉。附近的几个人吓傻了,白虎一甩粗长的尾巴,如同一根钢鞭横扫过来,直接将另外两个精神涣散的学生当场抽死。

转眼间损失三个同伴,苏离心乱如麻,他不停射击,试图阻拦白虎残害其他人。这些学生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有几个人当场精神崩溃,他们疯狂开枪,发泄心中的恐惧,有几发子弹差点打中苏离。

众人火力分散,怎能拦得住这头凶悍的巨兽,白虎任由子弹打在身上,转眼间又来到两个精神崩溃的学生面前,虎爪过处,那二人身首分离。

苏离眼见死的人越来越多,同伴们已经无力再战,便冲着白虎挑衅:“大白猫,你的对手是我,有本事冲我来!”

可惜白虎不吃他这一套,继续追逐那些惊慌失措的学生。枪里的子弹快打光了,除了苏离,其他学生早已心生退意。

苏离拿出匕首,冲向白虎,边跑边喊:“你们快逃,我来掩护你们。”

几个打光子弹的学生转身就逃,白虎紧随其后。危急时刻,尼尔没有选择逃走,而是继续开枪射击,给那几个遭到白虎追击的学生提供支援。

白虎突然转身,尼尔见势不妙,扭头就跑。两条腿终究没能跑赢四条腿,白虎轻而易举地追了上来。跑到尼尔身边后,白虎抬爪拍去,尼尔听到身后动静大作,知道巨兽追上他了,他毕竟不是普通人,他在利爪即将拍到背后之前,向前一跃,躲过这一击。在地上翻滚一圈,他起身继续奔逃。

白虎再次纵身扑击,这次尼尔没能躲过,利爪拍在他后背上,留下一道道恐怖的伤口,这一爪撕裂了他的大部分内脏,他倒地不起,眼看活不成了。

苏离怒不可遏,他使劲扣动扳机,打完枪里剩下的子弹,发泄怒火。

子弹打中白虎,它只是嘶吼几声,似乎不痛不痒。白虎解决掉剩下的几个学生,这才转过身,打算一鼓作气,弄死最后一个敌人。此时只剩下苏离一个人,而白虎伤的不轻,它稍作停顿,没有继续发动攻击。

趁着白虎喘息的这段时间,苏离跑到尼尔身旁蹲下,发现他还没死去。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苏离看着淹淹一息的尼尔,知道他活不了了。尼尔口中不停吐血,眼神涣散,脸色灰白,听到苏离的话,他咧嘴笑了笑,濒死的身体突然焕发出些许生机。尼尔指着他的胸口,那里似乎有他在意的东西,苏离从他沾满鲜血的衣服里找出一个菱形水晶的项坠,他的嘴唇翕动着,苏离会意,将耳朵凑过去。

“如果……你能活下来,把这个……坠子交给……”说到这里,尼尔咳嗦几声,苏离闻着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儿,涌出兔死狐悲的感伤,随后听到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继续说,“交给马王城的……”

等了几秒钟,尼尔却始终不说出把项坠交给谁。

苏离急着说:“到底交给谁,我一定帮你办到。”

等了几秒,他没听到尼尔的回复,试了试尼尔的鼻息,发现尼尔已经死了。尼尔临死之前没有交代清楚把项坠交给谁,不过提到了马王城。

苏离暗想:“想必他要我把这项坠交给他在马王城的亲人。”

他收起项坠,告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无法解决当前的危机。他握紧匕首,凝神戒备。他跑不过这只巨兽,也不会坐以待毙,他决定拼死一搏!

此时白虎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肉,一个个碗口大的伤痕遍布全身,兽血混杂着人血从它的毛皮上滑下。白虎身上的骨质铠甲损坏大半,但它的皮肉也很结实,子弹竟然只能炸开它表层的皮肉,无法给它造成致命伤害,不过受了这么多伤,流了这么多血,凶悍无比的白虎也显得精神萎靡。

篝火已经燃尽,火堆里时而有点点火星冲起,伴着尖细的噼啪声,慢慢熄灭了。山风拂过,在苏离耳边呜呜作响,像是死去学生的冤魂在哭泣。

喘息片刻,白虎强健的后腿用力一瞪,舒展身体,迈开大步,飞速朝苏离奔来。苏离不退反进,提着匕首,迎面而上。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在半空中相遇,两道寒光一闪而逝。

落地后,苏离立刻转身,伏在地上,保持着攻击的姿态,他的脸颊上有一条红色的抓痕,血珠从抓痕中慢慢渗出,这条抓痕是利爪划出的。白虎也没占到便宜,它本就伤痕累累的后腿,此刻皮肉外翻,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处,鲜血汩汩流淌,这道伤口平整,显然是拜苏离手中的匕首所赐。

从受伤的程度上来看,这并不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苏离大占便宜。白虎因腿部伤势较重,身体晃动,毕竟是肉体凡胎,刚才那一刀对它的影响很大。

吼——

被一个矮小的人类割伤,白虎冲着苏离怒吼一声,紧接着再次扑来。苏离面无惧色,打算故技重施,在白虎的喉咙上补一刀。

就在这一人一兽即将上演激情碰撞之际,白虎突然转身,尾巴抽向已经跃起的苏离。身在半空,苏离无从借力,只听风声呼啸而来,他眼睁睁地看着这根铁棒似的尾巴抽中了自己的胸口。

砰的一声,苏离撞上一颗大树,几乎当场晕死过去。从半空中掉下来,他剧烈咳嗽着,大口吐血,尾巴抽中了他的肋部,他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更要命的是,断裂的肋骨扎进肺叶,他每呼吸一次,都要忍受令人发狂的剧痛。他能忍受剧痛,但身体遭受重击,浑身瘫软,难以动弹。

他攥着匕首,仍旧不肯松开。他暗自后悔刚才太大意,没料到白虎会突然变招,以至于无法及时应对,造成现在这种极度被动的局面。

重伤苏离之后,白虎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苏离试图后退,但好几次都没能站起来,当苏离还想再尝试起身的时候,白虎一爪直取苏离的喉咙,现在看来,苏离的匕首没有割破对手的喉咙,却要被对方的利爪割喉了。

死亡的威胁迫使苏离压榨出一点力气,他双掌猛拍地面,反冲之力拖动身体,刚好躲过死亡之爪。白虎迅速跟进,粗壮的前肢一下将苏离牢牢摁住,苏离挥动匕首刺它的脚趾,白虎前肢用力压迫苏离的胸口,苏离顿时面部涨红,青筋暴突,身体咯咯作响,内脏都快被压碎了,手里的匕首也握不住,掉在地上。

白虎如法炮制,虎口大张,向苏离的脑袋咬去。苏离仰面朝天,看到一条疯狂搅动的猩红舌头,锋利的獠牙上粘着骨肉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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