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
能天使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李唯的问题。
虽然她身后有翅膀没错啦。
但那是以后的八把守护铳啊。
而且有翅膀就会飞行什么的完全不合逻辑啊。
赫默也有翅膀,你看她飞的起来吗?
好吧,赫默好像没有翅膀哦。
尽管在前世,李唯看到了不止一次描述肉身成圣,凌空虚渡的场景。
电影什么的里面也会有一些规格外的战斗。
但那些哪有自己实实在在,亲眼看到来的震撼。
这边还在搭弓射箭,守着城墙。
最魔幻的不过扔几个小火球。
那边就已经开始凭空飞行了。
李唯觉得那个逃跑计划,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老东西!我知道你在里面,这次你该给我滚出来了吧!”
狼耳娘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传遍了全城。
一听这句话,李唯内心定了下,能这样约战,那就证明我们这边有同样的高手啊。
自古以来王对王,将对将,兵对兵。
自己这个小卒子跟着混就完事了。
“哇……相爱相杀哦。”
李唯笑嘻嘻地调侃了句,然后就看到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单手带着一把剑出了城。
你问怎么出城的?
那还用问啊。
李唯怎么进来的,他就怎么出去的啊。
“……”
“……跑路吧。”
人家从森林里飞过来,所过之处万兽拜服。
伫立空中一声清喝,全城皆惊。
然后到了这边,还要爬小门?
这战斗力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
“嘿,嘿呦。”
老人左手反提着剑,起身拍了拍尘土,眯眼看向天空中的狼耳娘。
“七阶了啊……”
凭空飞行,肉身成圣,正是七阶的标志。
七阶,是真正踏入超凡入圣的境界的标志。
无数的人或是魔兽的天才俊杰,个中好手卡在六阶巅峰终生不得突破,垂垂老矣。
老约翰也是其中之一。
如果放在四十年前,如果提起约翰·道尔这个名字,那必然是称赞和仰慕。
格鲁帝国第一剑道天才,三百年不出世的英雄俊杰。
剑道家族,道尔家族的长子,其资质在整个大陆都排的上号。
被誉为百年来最接近勇者的人。
年幼时被仇家灭门,靠着家人临死反扑的庇护活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能活下来不是因为好运,亦或是家人之间的亲爱。
完全是因为他的剑道资质,是唯一一个能活下来复仇的人。
逃出后加入格鲁帝国第一学院,在他的同学还在三阶四阶称雄的时候,二十岁的他就已经踏入了凡人巅峰的六阶。
在李唯看来,这完全就是玄幻小说的男主角模版啊。
复仇成功的他,将目光放向了更远的地方。
七阶。
接着就迎来了他的噩梦。
天人之壁像一只梦魇,吃掉了他四十年的时光。
从翩翩少年,到花甲之年。
三百年不出世的天才又如何。
不破七阶一切皆是虚妄。
天上的狼耳娘见约翰一副老迈的样子,金色的竖瞳盯着地上的那个老人,轻笑了起来。
“老东西,四十年前,我接你一剑不死,保住性命,四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复仇,终于让我抓到了机会。”
约翰沉默不语,左手剑尖低垂,挺直身躯。
四十年前的他,意气风发,二十岁踏足六阶让他感觉这世间天才皆如猪狗,魔兽之患不过尔尔。
尤其是一剑重伤浪潮的先锋大将,更是让他生出一种有我无敌的感觉。
“……陈年之事,何足挂齿,想报仇就冲着我来。”
“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在我耀武扬威吗?”
狼耳娘的眼中充满了蔑视,不入七阶,终究是凡人之辈。
“……说那么多又如何呢?我不会退缩的,也不可能退缩的。”
就算面对的是七阶,四十年如一日的练习,让他无比地相信自己手中的剑。
自从被灭门后,就算经历过悲伤,经历过绝望,经历过意气风发,荣耀加身,种种一切,唯一不变的,就是手中的剑。
“……等下,好像有点转机?”
手忙脚乱拉着能天使想要离开城楼的李唯看见了,约翰身上的白芒非但没有衰减,反而愈渐炽烈。
“老夫自六阶以来,练剑四十载,冬寒夏暑,未曾懈怠……”
横剑身前,滔天剑势自约翰身上迸发出来。
天空中的狼耳娘身上同样爆发出一股比之还要庞大的气势。
金黄色的气圆形一样扩散到四周,压在众人的心头。
李唯的视野中,狼耳娘身上的红芒已经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耀眼的金光。
直面狼耳娘的约翰受到的压力是最大的。
手中横置的剑微微弯曲,衣襟被气势锤地飒飒作响,但他整个人就像一把笔直的剑,没有移动半步。
“……四十载我只练一剑,只为今日有所突破。”
横置的刀刃慢慢举过头顶,约翰身上的气势凝聚一体,几乎高到了极点。
道尔家族历代以剑为尊,不问世事,只以剑道为自身的最终追求。
简单来说,就是一群脑子里只有剑的武痴。
然后武痴总是要去找各种人战斗,在生死之间谋得突破。
一旦开始战斗,对手基本非死即伤,因此惹下了不少仇家,最后爆发一夜灭门。
压力,正是道尔家族剑道最好的突破剂。
但七阶大多神龙见首不见尾,就算约翰二十岁步入凡人巅峰,只要不到七阶,终究是融不入他们的圈子。
东西碰壁后,年轻的约翰心灰意冷,自领职务来到塔干镇,从此不问世事只为蓄积一剑之势。
此剑,不出则已,出则求破。
是锦鲤化龙,还是依旧匍匐潭内,全在这一剑中。
为了这一剑,他已经忍了四十年了。
四十年里白昼挥剑,夜半收剑,风雨无阻。
李唯沉默着看着战场那个身影,由佝偻变得渐渐高大起来。
我是六阶,我不能御空飞行,我没有超凡入圣的手段。
但我不会害怕,不会恐惧,七阶仅仅是试剑石。
成,与不成,只有做了才知道。
“李唯,我们现在还要走吗?”
能天使拽了拽李唯的胳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感觉出场上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先看看吧。”
场上的约翰剑势已经蓄到极致,日月仿佛在那锋利的剑尖上失色。
巨大的剑芒缓缓的从空中落下来,狼耳娘双手向两边撑开,作势要撕开这道剑光。
“咔咔”
巨大的剑芒被两只小小的爪子从中间破开,蓄满威力的一击没对狼耳娘造成哪怕一点伤害。
“没用的!终究是凡人的……”
“噗嗤!”
一柄雪白色的单手剑贯穿了她的身体,点点金色的血液从她的嘴角溢出来。
“哈……哈哈……终究不过如此的吗……”
约翰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狼耳娘,瘫倒在地,大笑起来。
“七阶……七阶又如何呢?当年的目标现在看看来也不过如此……”
年迈而褶皱的皮肤肉眼可见的恢复红润,岁月留下的老人斑飞速淡去,萎靡的肌肉重新膨胀起来,满头的白色也从发根处染上格鲁帝国贵族专属的金黄色。
李唯一脸见了鬼的样子,问身旁的能天使。
“……那是,什么啊?”
能天使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呃……返老还童?”
有这个能力矿石病岂不是有救了?
虽然能天使没有染上矿石病,但她的好友可是不少都身患重病的。
比如德克萨斯的那个马子,什么的……
“年轻的感觉,七阶的力量……”
约翰握了握拳,感受着身体中澎湃的生命力,纵身一跃,跟狼耳娘一样翱翔在空中。
“……我知道你没事,现在,是时候来一场公平的对决了。”
好战的基因宣泄着它的欲望,驱使着约翰寻找更强的对手。
剑指狼耳娘,后者满脸的怨恨和愤怒。
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