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灿盛沉吟一声,道:“那个人你们也见过,就是一个叫乌忽的狐仙啊,之前还一起教授了我们的。”
“是吗。”迟若赋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黄灿盛有些奇怪地看着迟若赋:“这很重要吗?”
迟若赋面色如常:“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那他们俩呢?”郑戚如用手指了指一直没说话的石蛮和洪淮生。
黄灿盛随意地看了看他俩,语气也十分随意:“哦,他们俩呀,是我专门拎过来陪我的,毕竟这么晚了,我还是有点怕的。”
“…”
几人不再说话,迟若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郑戚如是无语地看着黄灿盛,至于裘珲,他侧过身子,望着远方,目光幽深。
黄灿盛的眼珠子转了转,搭话道:“诶,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你们呢。”
“有事便说吧。”只有郑戚如好心地回答他。
“我听说,你们三个可不一般呀,不仅住的地方与我们不一样,就连训练也是与我们分开的,而且你们还被单独叫到某个地方,似乎在参与一些十分重大的事情,可不可以…略微向我透露那么一丁点儿啊?”黄灿盛双手捧在一起,撑起下巴,满眼期待地看着三人。
石蛮与洪淮生虽然没有说话,但身子却朝着郑戚如这边倾了倾,显然,他们也十分好奇。
“这个嘛…”郑戚如为难地看了看迟若赋和裘珲,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这个我真不能告诉你。”
黄灿盛瞪大双眼,十分不满:“凭什么不能告诉我?我都那么问你了?就不能满足一下可怜的我们吗?你看看,我周围这两个人的眼睛,哪个不是神光湛湛,目露期待的?”他颤抖地举起手指向身旁。
石蛮和洪淮生闻言,连忙尴尬地移转开视线。
郑戚如无奈地耸耸肩:“我真的不能告诉你,其实,换做他人,我便会随意编造个谎言应付过去,只是我不想欺骗你,所以才选择实话实说…也许,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到时候?什么时候?”黄灿盛不明所以。
“我想,那一天应该不远了。”无论狐仙们答应解开封印放他们出去,还是最终反悔,一抗到底,都一定会闹出不小的动静,足以所有人知晓。
黄灿盛虽然脾气暴躁,但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他似乎隐隐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便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追问。
“嗯…我懂了。”他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不过郑戚如不太相信他真的明白了什么。
石蛮和洪淮生也低下头,若有所思。
“我懂了,因为事情很复杂,详细讲完的话需要太多时间,而现在又这么晚了,所以你想要睡觉,对吧?”黄灿盛认真地看着郑戚如,一副你不用担心,我全都了解的模样。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完全前言不搭后语啊。
郑戚如心里暗叹,但仍旧面露微笑:“是的,是的,你真聪明,确实是这样的。”
黄灿盛打了个哈欠,而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那我们就快睡了吧,真是好困啊。”
郑戚如严重怀疑,他刚刚根本就没有听懂她说的话!
只不过,现在是真的很晚了,隐隐地都能看见天空角落处跳动着的肚白。看来他们这一趟下来,算是折腾了不少时间。
迟若赋凝视着夜空,目光深沉,半晌后缓了缓脸色,对郑戚如温柔道:“现在太晚了,你先睡下吧。”
郑戚如点了点头,说实话,她现在真的累极了,恨不得马上倒地就睡。
黄灿盛暧昧地看了看两人,语气奇怪地说道:“哎哟喂,这是什么情况呀。你为什么就只让她一人休息啊,没看见她旁边还有这么一大堆大老爷们儿在候着的吗?”
迟若赋没有半点迟疑,淡然道:“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大老爷们儿啊。”
“…”黄灿盛被噎住了一下,暂时闭上了嘴,但没过多久,他又开始嚷嚷道,“诶,我们该怎么睡觉啊,这里的木屋也太小了点吧,顶多够三个人睡。”
迟若赋没有言语,径直钻进木屋里。
郑戚如紧随其后,顺便将还在发愣的裘珲也拉了进去。
黄灿盛三人瞪着眼看着他们走了进去,瑟瑟发抖地在夜晚的寒风中拽了拽自己的衣袖,一阵萧然。
“你们就没有想过要带棉被什么的吗,真是的。”黄灿盛不满地扁嘴。
石蛮和洪淮生没有理他,自顾自地随便找了一处干净的地便躺下了。也不知道这两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莫名其妙地被拽到了这里,话也没说几句,白白来这里遭罪。
黄灿盛讪讪地摸了摸头,只能跟着躺下。
进入木屋的迟若赋三人,情况倒是好得多,狐仙族也不算特别没良心,还是给他们准备了三套被子,能够铺在地上。
几人略略收拾了一下,便躺下了。
郑戚如自嘲道:“我们来这里,还真是没怎么睡过床呢,算是与大地有缘分。”
裘珲恢复了平时里玩世不恭的语气:“那可不,这就叫做体验生活嘛。”
“嗯…”郑戚如见他搭话,决定问出自己心头的疑惑,“不过,你是怎么回事?自从来到狐仙林以后,你的状态变了许多,我有好几次看见你在望着虚空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究竟怎么了?”
裘珲陷入沉默,许久,他都没有说话。
迟若赋拨开沉默的雾气:“别理他,他就是突然来了情绪罢了。”
裘珲也跟腔道:“是啊,我想,我应该是想家了吧,说起来,这可真是一件无比伤感的事,每每想到,我家那可爱的小侍女没有我,日子过得不知多么难受,我这心头就是一阵颤啊,于是乎,我便只有终日发呆。至于为何我来到这里才开始发呆,那是因为…我家侍女的美貌,唯有这里的狐仙们才能比得上呐…”他的语气泫然欲泣,十分悲怆。
郑戚如定然是不信他的这番胡话的,但说不说出自己的心事,是他的选择,旁人也不可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