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柳微微两人又到了圣主的宫殿前,由于这次是不请自来,所以柳微微便让郑戚如先在外边等着,自己先进去问得圣主的允许。
见柳微微进了深处,郑戚如打算向周围的人打探一些线索。她看见了昨日那个冷冰冰的女人。在她未进圣湖之前,便能够看见这个女人,说明这个人一定不一般。
女人站在宫殿门口,脸上带着完美的笑容,但不知怎的,郑戚如却觉得那笑容十分虚假,有些不真实。
郑戚如看了看她十分平凡的脸,问道:“那个…嗯,不知该如何称呼姑娘呢?”
女人笑了,握在身前的手放松地放在身侧:“叫我依凤就行。”
“哦,你好,我叫郑戚如。”
女人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我知道。”
郑戚如向前走了几步,装作正欣赏着大殿的富丽堂皇,随后又假装不经意地问道:“诶,不知道依凤姑娘在这里多长时间了?应该挺久了对吧。”
依凤跟着看了看大殿,似感慨道:“是啊,不知不觉中已经这么久了…”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只说了一句话便不再语。
郑戚如又道:“应该有好几年的时间了吧。”她假装认真猜测。
依凤条件反射般回答了一句:“是啊…”说完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又没有说话了,只转过身,静静看着柳微微离去的方向,似乎正等待她回来。
眼见这依凤警惕性如此之高,应是套不出什么话了,郑戚如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也只有跟着一起缄默地等待了。
所幸柳微微倒是回来地很及时,没让尴尬气氛延续多久。
她手里拿着一个东西,像是一个螺旋贝壳,双手利落地不断扳弄着这物,十分喜爱的样子。
待她走至跟前,郑戚如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圣主给你的吗?”
“是啊。圣主今天心情不错的样子,一见面就给了我礼物,好像是他好不容易从别人那儿要到的,但觉得十分适合我,便给我了。”柳微微似乎十分偏爱此物,虽是在答话着,眼睛却始终黏在贝壳上。
郑戚如认真地看了看这个贝壳,虽然觉得的确有些好看,但也没有好看到让人痴迷的地步吧。
倒是柳微微注意到了自己的不礼貌,抬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是抱歉啊,我实在是太喜欢这个贝壳了…而且它还有种奇特的味道,十分地好闻…”
郑戚如有些纳闷,贝壳还有味道?不过见柳微微如此喜欢,也便没有说出质疑的话。毕竟人对于自己喜爱的事物,总偏向于爱屋及乌,即使没有的也能自己臆想出来。于是她一路无言地跟着不断抚摸着贝壳的柳微微前去与圣主见面。
依凤看着她俩的背影,眼神闪烁。
…
距离上一次见到圣主,仅仅只隔了一天。
圣主似乎有些好奇郑戚如为何会想再见他,一直认真地看着她,这令心头有鬼的郑戚如毛骨悚然。
她硬着头皮向他勉强行了行礼,而后朗声说:“其实我今日找你,一是想谢谢圣主你上次的恩准,喏,圣主,这是我为了感谢你而准备的礼物。”她想起了迟若赋的要求,便缓缓走到了圣主的面前,微微弯下身子,礼貌地将木盒子呈给了他。
圣主看着眼前的木盒,眼中动了动,但还是微笑着接过了木盒,而后将其放在一旁:“今天可真是奇怪,我给了微微一个礼物,又受到了你给我的礼物。真是谢谢了。”
“嗯。”郑戚如点点头,退回了原来的位置,她看了看至今仍在把玩着贝壳的柳微微,暗暗叹了口气,而后看向圣主:“其次,我想向圣主提一个请求。”
“哦?”圣主微微挑眉,“什么请求?”
郑戚如拱了拱手:“我想请圣主一个特许,让我的一个朋友也进来一观。”这也是昨晚与迟若赋商量后的打算。
圣主没有吭声,似乎不经意间扫了柳微微一眼,后者正认真地捏玩手中的贝壳,没有注意到圣主的眼神。
“这个嘛…”圣主沉吟,“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得先与我的子民们商量一下。”
郑戚如差点反驳出声,就你那些像是无意识一般的子民还能跟你商量出什么良策?
圣主注意到了郑戚如质疑的眼光,微咳几声,随后开口:“依凤,依你所言如何?”
依凤如同一直在圣主身旁一般,从圣主宝座旁的一个暗处现身,向前走了几步,半跪在地上,道:“依凤仅听圣主所言,不过,依凤觉得,让她的朋友进来也不是不可。”
“嗯…”圣主深沉地瞥了依凤一眼,看不出他的想法。
半晌,他才开口:“既是如此,我便答应你的请求。”
郑戚如大喜:“谢谢圣主。”
今日肯定是不可能了,因为迟若赋似乎真有什么急事要处理,已经出府了,等到明日,他们就可以一起进来了。
相信到时候以迟若赋的能力,定能瞧出几分端倪。
“罢了,你们二人便先行退下吧。”圣主摆了摆手,面无表情。
等两人离开后,依凤突然有所觉,突然跪在地上,身子甚至微微颤抖着。
许久,圣主才淡淡地开口:“依凤,你方才为何那样。”
依凤的身子又是剧烈地抖了抖:“依凤…依凤知错…只是依凤觉得,让那个男人进来,应该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不会对主人的计划有…”
未说完,她便不说话了,也许,是不能说话了,因那圣主似因愤怒,身体四周竟被滚滚黑烟所笼罩,看上去十分怖人。
“那人拥有的可不是些不碍事的小本事,这你不会不知道吧?让他进来,我的计划将因此而彻底扰乱,你说你没有预料到,那我可是不信的。”圣主本十分清秀的脸变得狰狞而扭曲。
依凤骤然喷出一口血,剧烈地咳嗽着,但还是断断续续地说道:“圣主…饶命…依凤…依凤知错。”
圣主冷哼一声,如寒冰般的目光刮过她的身子:“哼,真不知道你是如何想的,竟犯下如此大错,还得我亲自去弥补。”
说罢,圣主的眼神厉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而后他突然注意到郑戚如给他的木盒,冷哼一声,随意一抬手,使那木盒爆裂开来,几乎令其化为灰烬,随后一闪身,袖间黑雾弥漫,很快便消失了,只留下一句冷冽的话:“别背叛我。”
依凤深深埋下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虽然知道圣主已离去,但还是回答道:“是。”
良久,她勉力立身,右手随意擦了擦唇边的血迹,抬起的眼里盈满了泪水。
主子,我是不希望你一错再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