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将戎劲几人保护住的透明的容器突然消失了,几人终于自由,却仍无法阻止眼前的一切,他们心知肚明,现在的状态容不得任何人插足,因为辛雪已做出了选择。
辛雪变得异常的恐怖,她只一挥手,一道蓬勃的力量便带着黑气,直接将地面的几个人连同容器活生生地震碎了,他们瘫软地趴在地上,只剩下几团黏糊的血肉。
正往外逃的帝追突然无法再逃,他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直接定在了原地,而后竟感受到了来自灵魂的颤栗。
辛雪就站在他身后,一招手,帝追便被迫面对着她。他想要移动,却惊悚地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皆无法动弹。这是何种可怕的力量啊!
辛雪已完全赤红的眼睛看地他发怵,但他已无任何力气转身逃走。
而后,辛雪缓缓移至帝追身前,不知什么意味。
突然,她竟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熔炉,这个熔炉可比之前的不知道厉害了多少,根本非之前可比。那熔炉直接吞掉了帝追。
帝追震悚,感觉浑身上下如同置身奇热的烈焰之中,而后突觉不对,自己的全身开始剧烈地疼痛,如同被什么剜去了五脏六腑。
他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却突然发现自己的皮肤也开始腐烂,不一会儿,便只剩下了森森白骨,可自己并未死去,而是又感到奇痒无比,同时伴着针刺般的痛感。他已疼地发不出声,白骨亦是无法流出汗液来的。好像有什么东西长了出来,当他无力地眯起眼睛查看时,之间那白骨之上竟活生生爬满了赤红色的炼火。
他忍不住惨叫了一声,如同置身地狱。
而后那炼火竟像是制作丹药一般,他的白骨开始变得焦黑,而后又由焦黑变得青紫。可骨头并未因此成灰,而是长出了钢铁般的材质。
这过程所产生的疼痛无任何语言可以描述,帝追于恍惚中竟像是听见了流水般的靡靡之音,他想笑,却没有任何关节可以支撑。
不一会儿,帝追的意识终于开始慢慢泯灭,他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了。随着最后一滴意识的死亡,帝追的白骨也不在了,重新出现的是一具奇异材质的熔炉。
戎劲等人于不远处看着全程,皆呆愣在原地,不知任何反应了。
辛雪的人形突然一阵震动,而后似乎有一幽黑之气从其身体处窜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消失了。
辛雪的瞳孔恢复正常,她不断喘着气,那气息逐渐变得迟缓而虚弱,她撑着无力的身子飞向戎劲等人。
戎施然强撑着坐了起来,他用力地看着辛雪,只是用力地看着她。
戎劲早已泪流满面,他看着自己的母亲,知道这将是两人最后的谋面,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却什么都触碰不到,反而,辛雪的人身突然加速闪动,像是马上就要消失不见了,他不由地猛然缩回身,惊惧地往后退了一步,呆呆看着辛雪。
辛雪的脸上挂满了悲哀,可她尽量隐住了,她开口,却什么也没有说出,目光只来回穿梭在戎施然与戎劲之间。
天上的那抹邪目却似乎有些不耐烦,它朝着辛雪发生了某种神念,辛雪的身子突然猛然一颤,而后剧烈地晃动起来。
她未来得及说句话,只能留给众人最后的落幕,其人形便猛然消失了,化成了一道不起眼的赤色的气体,朝着天上那物决然地飞了过去。
那物吞掉了赤色的气体,似乎十分满意,而后它也慢慢消失了,不一会儿,整个天空恢复了清明,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戎劲猛地跪在了地上,虽为男子,却是泪水沾湿了地表。戎施然的身体未做任何移动,甚至神情也不曾变化,但其眸子却失去了所有的光,如同死去。
阿林忍不住上前安慰道:“阿劲,你振作一点,我想…夫人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郑戚如深深地叹了口气:“是…是啊,你别哭了,还有我们呢。”
迟若赋却这样道:“让他哭吧。人若只剩下无尽的伤心,那么只有释放出来,才能给人继续前进的勇气。”
郑戚如回头望他,发现迟若赋的目光柔软,似乎也颇为触动。
“不过,你们是否知道,族长夫人最后…那是做了什么吗?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厉害,还有那个像眼睛一样的东西…”
阿林摇摇头,道:“你们也知道,我们族的元祖是凤鸟,而我们族人都有凤气,宝贵无比。据传,若一直潜心修炼,便能使我们的凤气逐渐成长,最后让我们变成一只真正的凤鸟。”
郑戚如蹙眉:“当时戎劲的身体内就成长出了凤鸟,只是尚未实体化而已。”
“是啊,我们的目标就是让它实体化,如此便会变得异常强大,而一旦实体化,功法将无比高深,也能为某些伟大做一番打算,而许多上古妖兽,出于某些原因,对凤气是十分渴求的。可我们一般的族人却是不能将其逼出体外的,这不仅意味着永远变不成凤鸟,还有某些更加深层的含义。
上古那场大战之后,侥幸活着的妖兽被关押在了无尽的黑暗中,无法逃出,而我们的凤气对于他们而言,有些不错的功效。但那些凤气对于我们而言极其重要,相当于我们的灵魂。我们若出卖了自身的灵魂,会承受违背因果的痛苦方才族长夫人所做的,便是用秘法召唤出了来自黑暗处的某只妖兽,其实那双眼睛并非那只妖兽的实体,因为它的实体是无法穿越到这里来的。即使这样,对付那几个人仍绰绰有余。夫人却为此献出了自己的灵魂,永世坠入黑夜。”
郑戚如听完,震动不已,原来这其中,有这么大的隐情。
“不过,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实不相瞒,这其中的东西,一般只有历代族长,以及我们护使才知道。”
“原来是这样。”
郑戚如歪着头,无比愤怒地说道:“这一切都要怪那群人!真不是为了什么,将夫人抓走做什么熔炉,害的自己也落得这般下场。这下可好,族长和夫人遭殃了,他们也死的干干净净的。”
迟若赋目光微晃,道:“也许,他们是想回到自己的地方吧。”
阿林的目光有些锐利:“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他们来自哪里?”
迟若赋摇头,道:“我也不太确定。不过,从他们身体上的气息,以及他们使用的法器上来看,他们应该不是我们这一界的人的。”
“那他们来自哪一界?又是魔界吗?”在郑戚如看来,这样的品行只有魔界中人才能做得出来。
“我想,他们应该来自于神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