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朕命人办的宴席,可吩咐下去了?”
养心殿内,常胤康在写着折子。
在旁边伺候的高玉听话地走近了些,弯腰说道:“回皇上的话,都吩咐下去了,一定能按时办好。”
常胤康停了笔,点点头,“嗯,能办好就行,”他将写完的折子叠好,递给高玉,“通知名单上的人,到时赴宴。”
高玉低头接过,答应了声,就退出去了。
出了门,就打开折子看,还没看两眼,就撞上了什么人。他忙道歉,虽然不知道撞了什么人,但道歉总是对的。
“好徒儿,怎么不看路啊?”
一听,是熟悉的声音,高玉抬头,是自己师父,道歉更加诚恳了,“师父,高玉知错了。”
杨德忠看他手上有个折子,拿了过来,高玉也不敢多说,只让师父拿了看清楚。
“这是什么,皇上的御笔?”
“是的,皇上不是说要办宴席吗?徒儿都安排了,现在皇上写了名单,让徒儿通知一声几位。”
杨德忠嗯了一声,打开看了清楚,眼神变了变,“这里的,不都是科举的鼎甲,和几个考官?还有些是朝中重臣,这样的宴席,我还是头一遭看到过。”
“徒儿也就刚看了两眼。”
“无妨,就照常通知吧,”杨德忠把折子合上,“因着你是我徒儿,我就多说几句。这个文举状元徐若木,你小心伺候着,别出岔子。”
高玉应了,可转念一想,不过是个状元,这要是以前,这不都要巴结着师父吗,而高玉自己也能沾点光。难道有什么后台?
“师父,这文状元是什么来头,就连师父都要礼让三分。”
问出这话,杨德忠“嗯~”了一声,明显拖长,是在责怪高玉多嘴了。
高玉不敢说话了,弯腰低着头,不敢看他师父。
“罢了,告诉你也没事。”杨德忠叹了口气,接下来却压低了声音,“这状元郎,是勋义王常绍的孩子。”
高玉惊慌,“师父,您不是说这是皇上的禁忌!不让提的吗!”
声音还是气音,但带着急促和恐惧。
“笨!”高玉被拍了一下脑袋,“如果皇上忌惮勋义王,会留下他的孩子在朝堂上?”
“那是因为什么啊……”
杨德忠啧了一声,他徒弟现在怎么变蠢了,这点都想不明白。
“自己琢磨吧!”
他就这么扔下一句话,甩了袖子走人。
高玉挠挠头,拿着折子看了清楚,他经历的太少,现在想不明白,就慢慢想。反正现在听师父的准没错,好好巴结着这位文状元。
谭尚书府中。
谭君飏昨日下午跟父亲说自己喜欢今科状元,父亲却没有露出喜悦的表情,只是问了她很多次,是否真的喜欢,要想好。
最后还隐约听到父亲嘀咕:“有些难办……”
是这个状元郎在老家已经有了亲事?还是有其他官家小姐已经抢先了?毕竟这样优秀的男人,怕是真的少见。
“小姐,怎么还待在房间里啊,院里的桃花正美呢,出去赏赏花吧。”彤儿进了房间,提来了刚刚装满开水的茶壶,“天气还有些凉,刚烧的水,小姐喝着暖暖身子,您身体弱,别得了风寒。”
谭君飏将一个倒置的杯子翻转过来,让彤儿立刻倒一杯晾着。
“就不出去了,外面挺冷的。”她摸着已经发热的杯壁,暖了暖冰凉的手。
看小姐心不在焉的样子,彤儿就知道了,是昨晚上老爷的反应,毕竟那状元郎如此优秀,老爷一定欢喜能有这样的女婿。但老爷却对小姐看上状元这件事,并没有感到高兴,而是烦恼着什么。
无非问题出在那个状元身上。
“小姐,你这是心里凉吧。”彤儿说了她的心事。
刚说完,谭君飏顿了一下,本来因为怕太烫而一直在杯壁上移动的手也停了下来,一会儿,手掌一阵灼烫。
“嘶……”谭君飏条件反射地缩回手,“好烫……”
“哎哟!我的好小姐,你想事情能不能别这样了,还好只是热水,这要是火舌,不得烧伤留疤啊……”彤儿忙给她吹吹。
“彤儿……”谭君飏突然叫她。
还在给小姐呼呼的彤儿应了声,“小姐有什么事?”
“你能去打听一下状元郎家里的情况吗?”
“啊?”彤儿都不呼呼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姐你来真的?”
小姐怎么突然不这么矜持了,竟然要她去打听一个男子。
“什么来不来真的,这是本小姐的终身大事,要认真点!彤儿你就说能不能?”谭君飏有些不耐烦。
“好好好,彤儿会想办法的,小姐放心好啦……还疼吗小姐,彤儿再给你吹吹?”
“行啦,你也不嫌气短。出去看看桃花吧。”
徐宅。
高玉到了这里,觉着并没有多大,就像普通官宦人家的宅子。门口还有两个门童,应是刚招来的。
“先生,有何事?”其中一个小童看高玉在门口看着,问道。
他拿出宫里的令牌,说道:“还请通传,说是宫里皇上有话要传。”
门童是见过世面的,自然见过这令牌,有一个就进去了,不一会儿,高玉就被领着去了客厅。
“高公公。”刚进去,就有人叫了他,看清楚了,就知道是状元郎。
高玉也就远远地看过那么几面,但状元郎的气质,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诶呦,状元!皇上三日后会在宫里摆宴特让小的来知会您。”高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名帖,“这是名帖,您收好。”
徐若木双手接过,道谢,正想赏点银子,却被拒绝。
“这就不用了,小的不过是帮皇上办事。对了,这次宴会,可以带着家里的人一起,但不要太多。”
高玉也不多说话,说完就退了出去。
一直站在暗处的许术,走了过来。
“少爷,要去吗?”
“自然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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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宫里的宴席,皇上说可以带家属,肯定让老爷带你去。”彤儿说的急促。
“科举的鼎甲都会来?”这不是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