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谷以来,若木就没看到任何人。只遇到过一个上山砍柴的樵夫。问路才知道,这座山离城镇很远,他也不过是骑着家里的马把几天砍的柴运到城里卖。
“我看你身着不凡,是外地来的富家少爷吧。想进城没问题,两天后我会去城里,到时你去东边山脚下找我。那就我一户人家。只不过家里寒酸,没有多余的房间。”樵夫看了看若木手上的宝剑。这宝剑是许知如送她的佩剑。“看公子也是习武之人为何不轻功快速到达城里呢?”
这把佩剑的剑首和剑格都为鎏金,剑柄剑鞘为银白,金色护环上连接的红绳系在若木腰上,剑鞘上的图腾是许知如自称的家族图腾。红绳编成的剑穗,挂着一小块雕刻精美的和田玉。
“大哥有所不知,虽习武,但内功却不是非常深厚,等到了城镇,怕是会脱力……”即使再有天资,只练了两年,怎么能比得上从小练习同样有天分的许知如。“我想着保存体力,谁知在以后的路途中会有什么不测。”
樵夫似乎听懂了,“如此我便带你去我冬日时在山上的居所。”
若木被带路到一个简陋的小木屋。
“这地方是冬天时凑合住的。冬日这天亮的晚,如果从山脚上来一定要等到天亮才能走山路。住在这能节省不少时间和力气。”樵夫大哥打开门,进去整理了一下,花费了些时间打扫。“公子如果不嫌弃那便住下,反正就这两天。”
若木谢过樵夫大哥,樵夫便走了。她正准备想好好休息时,这樵夫又折回来了。
“大哥可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樵夫有点着急地说:“差点忘了,这山上有山贼,平时也就在冬日会来这里向我抢些砍好的柴火,其他日子不会过来。可你千万别乱跑,被他们看到这一身行头,怕是要把你扒光咯。”
“大哥不必担心,我至少武功防身。”
“那我便放心,记住,两天后我在东边山脚等你。去城里就很容易买到马车了。”
一开始一切都好,若木只是到木屋附近打打猎,可是就在要去城里的前一天,她遇到山贼了。
不要怪山贼不知好歹,是徐若木自己去招惹的……
若木穿上那件平时练功是穿的衣服,因为她认为这种外表应该不足以吸引山贼。而她只不过看到天上有一只大雁,便射下来当晚餐的。就在她去捡自己的战利品时,看到了扎堆的一群人。
只见一群虎背熊腰的大男人,围了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旁是一群穿着怪异皮肤白的不正常的随从。若木看到这马车的样式,随从额的皮肤和打扮,“这是……欧洲人?不对这里应该没有欧洲,暂且叫他们西洋人吧。这么大张旗鼓,不被劫才怪!先看看他们可以不可以自保吧,免得惹祸上身。”
原以为这群白人应该可以把山贼击退,可是却输在人数上,好几个白人都受了重伤,甚至有几个倒地不起。
若木实在是无语了,这群山贼也就一两个会点武功,只不过仗着人多势众。想着,飞身过去,先是几个石子击打山贼的软麻穴,顿时几人瘫软倒下,紧接着放箭射伤几个山贼的小腿。如此一来,三分之一的山贼都无力反抗。
“识相的!给我滚回你们的贼窝!”若木站定,拔出宝剑,寒光一闪。
“偷袭算什么本事!”带头的凶狠道。
“那你们以多欺少就有本事了?”
带头的拿起砍刀便冲了过去,就是一记横劈。若木闪身到山贼后面,“气势很足嘛,不过……”若木一脚踹向山贼的背,直接把他踹飞出去十米远。“速度太慢了。”
“可恶!大伙一起上!”
一群人拿着刀就冲向若木,若木手脚并用。一把剑只划手臂小腿等让人行动不便的地方,踹肚子偏上的地方使人感到剧痛而晕眩。不一会大多数人不是无法握刀就是躺在地上起不来。剩下在后面的山贼有点害怕了,手开始打抖。
“都回来!”似乎是领袖之一的人发话了。
那个被若木踹飞的领头,爬起来领起那个人的领子,“你在瞎说什么!”
“老大!这人我们可能惹不起!”他把头挨近了一些,声音小到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我刚刚看清了,这人手上的剑上的花纹是前武林盟主图腾!”
领头一听,心中大叫不好。不过表面并未惊慌。“你小子偷袭在先!算你走运!好汉不吃眼前亏!”说完带着还能勉强走路的兄弟们走,可是刚走没几步,被若木叫住。
“以后别乱说话,你们侮辱了好汉这个词!”
山贼跑了,若木把剑收入剑鞘。转身查看这些白人的伤势。她试了试鼻息,倒下的已经没气了,实属无奈,摇了摇头。
似乎听到外面安静了,马车中的人才出来看了看。
“吓坏了吧。”丽玛瑞·卡佩听到了一阵温柔的声音。抬眼看去,是一名虽身着普通却俊朗有气质的男子。从小看过不少金发蓝瞳的美少年,看到面前的这位墨发青瞳的男子,竟看呆了。
若木看到马车里出来的是一位金发碧眼的西洋美女,就知道这孩子应该吓的没敢出来。
“先缓一下神,听得懂我说话吗,你的随从活着的几个都受了重伤,必须立马送去治疗。”
丽玛瑞反应过来,看到非死即伤的随从们,惊慌失措,开始哭了起来。
听不懂中文?于是徐若木又试着用英文和她交谈。好在她的英语水平还算可以。
似乎听到了熟悉的语言,丽玛瑞擦干了泪水。“Oh,I am sorry,I lost my cool.”(对不起,我失态了)
或许丽玛瑞知道说英文对若木来说有些难度,又转为中文,“可以带我的随从去疗伤吗,我们身上有带珠宝的。”
若木看她懂得中文,心中悬着的心放下了。“我把这几个还剩口气的人带到马车上吧。”
可谁知那些人也是懂得中文的,听懂了若木的意思,知道他们已经身受重伤,命不久矣,还没等若木有所动作,就咬舌自尽了。
若木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这样做。早知道当时她就该早些出来的。
看到自己的同伴自尽,丽玛瑞刚刚停住的泪水又就出来了。
“It's my fault, I can't protect myself, and them.”(是我的错,我没能保护好我自己和他们。)
“对不起,是我的错,其实我早就发现你们了。只不过没有趁早出手。对不起。”若木拍拍丽玛瑞的肩,自责地说道。
“不怪你,这种情况参与了只会惹祸上身,你能出手相救我们已经非常感激了。他们是帝国最勇敢的骑士。”
若木去找樵夫大哥帮忙挖了几个坑把这些人给埋了。立了一块木牌,上面是丽玛瑞写的“The bravest knights of the Capet empire ”(卡佩帝国最勇敢的骑士)
“把重要的东西和财物收拾一下吧,你这辆马车太引人注目了,坐它赶路就是告诉土匪山贼我们该劫。等一下我们坐着樵夫大哥的运柴的马板车去城里买一辆结实的马车好赶路就行。这马可以留着。”若木看着丽玛瑞跟她商量事。
丽玛瑞点点头,乖巧地去马车里收拾自己的东西。而若木把马绳解开,牵着马带着丽玛瑞走了。
樵夫知道他们惹了山贼不能在这里待久了,于是答应立刻启程去城里。到达时,已是黄昏。
若木偷偷塞了点碎银子在樵夫大哥的车上,道了谢,背上自己的背包,一手拎着丽玛瑞的行李,一手拉着丽玛瑞进了一家客栈。
“掌柜的,来两间上房。”
不知是不是看到若木穿着寒酸,掌柜跟她说话也不抬眼,“房间就剩一间了,想住便住,不想住就睡外边。一间上房一晚半吊钱。”
“公子,要不咱们换家店吧。”丽玛瑞开口了。掌柜的听到一个带有磁性的女声,抬眼仔细看,看到西洋美女,眼睛都直了。又发现这女子身着华丽,应是贵族。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二位将就一下吧,最近科考,有不少书生入住,这间上房还是因为有一个寒酸书生付不起房钱才空出来的。想来其他地方也都客满了。”
若木想来也是,于是掏出一两银子,“这间上房我定了,再给我们炒几个家常菜,我们赶路有些饿了。”
“好嘞客官!小二……”
二人调了一个空桌子坐下,等着饭菜上桌。
丽玛瑞看气氛尴尬,便挑起话题。
“还没问过公子尊姓大名?”一路走来,她一直喊公子,若木也没有说自己的名字。现在这个空挡,刚好问问。
“我还没说我的名字吗?徐若木,双人徐,叫我若木便好。”
“若木!很好听的名字,我叫丽玛瑞·卡佩,是卡佩帝国的公主,不过我太调皮偏要离开使团,结果就……嘿嘿看样子我们去的地方一样呢。”
“怎么说?”她为何会猜到若木要去京城?
“公子不是要参加科考吗?”刚刚掌柜是提到了这玩意儿吧……
“科考?啊哈哈有这个想法……”若木有些流汗。说实话,知道这段时间科考,她倒是想去玩玩。不过应该要户籍吧……明天去官府一趟。
吃完饭,小二领着她们进入一间装修较好的房间。“二位客官,房间已经打扫干净。有什么事去楼下叫我就行。早些睡,明早起床下楼可以点早餐。”
“多谢这位小哥。”
“客气。”
若木把行李放下,便从柜子里拿出两床被子打地铺。
“那个床你睡吧,这天已入秋,床上暖和。”说完只脱了外衫,便躺下睡了。
丽玛瑞拉上床帘,也脱了衣服睡下。
这是她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想起白天若木的英姿,丽玛瑞便脸红心跳。不过因为太过劳累,还是很快便睡着了。
深夜,乌云遮住了月亮,落下了倾盆大雨,摩擦出了闪电。
若木被吵醒了,没想到这刚睡到一个好地方天公就不作美,下雨打雷。皱皱眉,翻身继续睡。
可是耳朵听到的,不只是哗哗下雨声和时不时的打雷声,似乎床上有什么动静。
“丽玛瑞?”
“呜呜呜……若木我害怕……”
若木撩开床帘看见丽玛瑞只穿着里衣抱着枕头缩在床角,发着抖。这时刚好打了个不大不小的雷,丽玛瑞尖叫一声,抖得更厉害了。
若木现在的身份是男子,如果挨得太近便是唐突。不过看到丽玛瑞这么害怕打雷,若木想还是不要太多顾虑了。
“丽玛瑞,若木唐突了。”然后若木爬上床,把被子披上丽玛瑞的身上,隔着被子抱紧她。若木像是安抚一个小孩一样哄着丽玛瑞,轻轻地拍着背。
若木为了稍微舒服些慢慢靠墙,丽玛瑞躺在若木的怀里,从被子里伸出两个小手环住若木的腰,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渐渐的感到心安,也不再发抖害怕了。
打雷的时候还是会一惊一乍,若木只好哼起一首英文歌,用手稍微蒙住丽玛瑞的耳朵。
“I know just how to whisper,
and I know just how to cry;
I know just where to find the answers;
and I know just how to lie.
I know just how to fake it,
and I know just how to scheme;
I know just when to face the truth,
and then I know just when to dream.
And I know just where to touch you,
and I know just what to prove;
I know when to pull you closer,
and I know when to let you loose.……”
大雨还在下,可是屋内的二人已经完全察觉不到了。一个安心地睡着,另一个嘴里还在哼着曲子,可是眼睛已经闭上,手上的动作也慢下来了。慢慢的,也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太阳出来了,房间里也开始有了光亮。若木因为每天早起的原因,只要感到天亮便睁了眼。醒来看到怀里还在熟睡的洋娃娃,不忍吵醒。心想还是眯会吧,于是又闭上眼休息。
当丽玛瑞迷迷糊糊醒来时,只感觉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里,她有点不愿清醒不愿离开,可是过了一会,想起昨晚上她因为怕打雷,若木就……
丽玛瑞猛的睁开眼,确定自己在若木怀里不是做梦后,想偷偷溜走……
“丽玛瑞你醒啦。”若木感受要胸口上的负重没有了,就知道她应是起床了,睁开眼睛,“Good morn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