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气氛无比冷场。
展昼衍伸手抽出一张纸巾,抹了抹脸上不存在的冷汗。他转过脸看看坐在身旁的展靳铂,又看看站在对面一脸来势汹汹的鹿路惟。
展昼衍再次看了看两人都十分不好看的脸色,语气轻轻地出声问:“你们两个认识啊?”
从不近女色的堂哥是什么时候勾搭上鹿小姐的?身为经纪人兼贴身管家的他怎么不知道?虽说鹿小姐的长相不是属于绝色佳人的那一类,但素颜之下的她,面相极其甜美,看着怪可爱的。
而且,他望着两人那特别不好看的表情,怕是除了认识以外,相互间好像还有着什么血海深仇的宿怨……
两人大眼瞪大眼,双方气势不输不赢。两人一边不输气势凌人地相互瞪视着,一边意外地异口同声道:“不认识\认识。”
说不认识的鹿路惟皮笑肉不笑地一边怒目而视着展靳铂,一边似咬牙切齿地道:“我怎么可能认识这样一个看起来是长得非常人模人样,却这般居心叵测的人。典型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说认识的展靳铂微笑着对视上她的视线,“鹿小姐可是要负责我饮食的好邻居,这么贤良淑德又好心替我着想的一位邻居小姐,我怎么会不认识?”
鹿路惟咬牙,一巴掌拍到桌面上,撑着桌子微躬着身子说:“谁想负责了?!明明就是你发短信威胁我做饭!说白了就是你想占我便宜!”
展靳铂凤眼带笑,不急不躁地反问:“占你便宜?”
他的那双透着妖娆的凤眸闪现不怀好意的光芒,“谁昨晚趁着黑灯瞎火,趁机乱摸我,多次出声警告,还用意犹未尽的语气说‘还没摸够,摸上瘾了舍不得撒手’,占了我一晚上的便宜不说,还用东西对我进行人身伤害。占完便宜、伤害完后,就逃之夭夭。”
展靳铂绝色无双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倾城的笑。他一手靠着座椅扶手撑着半边脸,一手则在白色的方形桌面上开始有节奏地轻敲起桌面来。
他那隐约可听见的轻笑声音响起:“鹿小姐,对于你昨晚的所作所为以及你后来的溜之大吉,单只说被你占了便宜这事……”他勾唇凝视着她,有些得意地笑道,“我们好歹也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人了,怎么着,你也得对我负起责任吧?”
鹿路惟脑海中登时闪现昨晚的场景,一想到他的那副绝世好身材……她就……脸发热!
“都跟你说了N次了!”鹿路惟脸红地狡辩道,“昨晚……那真的只是意外!!要不是忽然停电的话……我也不会……不会摸到你的……的……”
感觉要被滚烫的脸给活生生烤熟的鹿路惟羞耻到舌头都打结了,愣是说不出后面她想要说的话。
展靳铂笑得跟只狡黠的狐狸别无二致,他笑眯眯地望着眼前的这位脸色红彤彤的宛若似一只纯情小白兔的鹿路惟,气定神闲地说:“鹿小姐,是想赖账吗?竟然鹿小姐你不肯对我负责,那我只好将调出来的监控放到网上去让广大人民群众帮我这位被人吃了豆腐……嗯,跟被人吃干抹净后拍拍屁股走人的负心做法雷同,还死都不肯对我负责,让我情何以堪,感到像被人恶意地羞辱了一样的难受。到时看看,那些正义凛然的网友们是如何替本人主持公道的。”
鹿路惟莫名有种心肌梗塞的感觉……
与此同时,跟她默契地感到有这种感觉,从头到尾都默默地安静地呆坐在一旁听着两人句句都十分语出惊人的话语的展昼衍内心深处正有十万匹头上标注着“十万个Why ”的马正雷腾云奔而过……
所以,到底昨晚是发生了什么?!
昨晚他们两人到底背着他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光是让他听着,他就已经很是吃惊了!在听着两人的对话时,他好几次眼珠子就差点从眼眶里因无比惊讶而惊爆出来……
他的堂哥突然近了女色不说,还面不改色地要鹿路惟小姐负起相应的责任!
两人还有过肌肤之亲……
莫非……
难不成……
他们两个……
昨晚生米煮成熟饭了?!
展昼衍忽然很想求现在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的面积……
要真是这样的话……
身为经纪人的他、该、该如何是好!又该、该如何跟大伯交代?!还有跟那些一直拥护爱戴着展靳铂的粉丝团交代?!
怕是要被不计其数地舆论口水给活活淹死……
展昼衍纳闷儿地发着呆,继续当个傻愣傻愣的旁听者。内心已被两人的谈话惊死的他,真想请求老天爷能删除掉他刚刚所听到的那些谈话内容……
“忘了告诉你了,鹿路惟小姐,视频里最精彩的画面尤其是来电后的那一部分,你的言语和反应可真是精彩绝伦……”
鹿路惟倏地从这种心肌梗塞快速过渡到心肌梗死……让她感到满满的力倦神疲……
这混蛋分明就是故意想让她负责!!
还把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分明就是想让她心甘情愿地伺候他!
……
经过三番五次的思忖后,十分清楚对方说的那个手段所带来了不堪设想的后果的鹿路惟果断……
向对方缴械投降。
很明显,看他那副拽的让她恨不得疯狂连击暴打N 次的,为像她这样只能被人随意使唤的群众演员伸张正义……
貌似,光是看这人的长相跟穿着打扮,看起来虽然是很接近简约风格的扮相,但是,却又在无形中隐隐约约透出一股黄金贵族的气息……
再细看他的那副拽相……明显就是娱乐圈里大有背景的腹黑老司机,惹不起……
鹿路惟盯着展靳铂的脸看时,不禁微微邹起眉头来。他那张脸,怎么老给她一种有点儿眼熟……似乎是在哪儿见过似的感觉……
难道是这个月追的番里美男太多,以至于她都出现了这种现实世界跟二次元世界相互混淆的错觉了?
鹿路惟从遥远的思绪万千中回神过来,虽然她涉足娱乐圈不算是有很长的时间,也并没有多少跟人谈判的经验,但是,她唯一一点过人的优势就是,脑袋还算得上聪敏。
鹿路惟问:“除了对你负责的这个方法之外,还有没有其它的条件?”
展靳铂撑脸的动作换成支撑左边的太阳穴,“有。”
“是什么?说。”
展靳铂微微勾唇一笑,也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很简单。关于拍戏的事情,你都必须无条件地答应我。更何况,这对你来说,既没损失也没害处还能让你从中获得渔利。怎样?”
鹿路惟不答反问:“娱乐圈那么多大牌女明星和当红小花旦,你不找像她们那种流量明星拍戏,干嘛偏偏要找我这种无名小卒拍戏?”
展靳铂笑眯眯地说:“因为本人喜欢助人为乐。也最喜欢培养像你这种无名小卒的演员。”
鹿路惟顺势接口继续问:“或许对我是没有什么损失和害处,就像你说的,我可能还会从中得到好处。但是,你随意启用我这种不仅没人气值还没多少实力的,演戏只演过类似于路人和死尸之类的小演员,我想,你可要好好考虑一下,我将会拉低电影宣传的热度值或是对电影上映后的票房有所影响……你确定真的要让我演戏?并且还是演女主角?”
说对女主角这一角色并无心动,必然是假话无疑。她是心动,但是她同时也很清楚自己现在所处在的位置。她并没有真正足够的实力去演绎一个主角。因为她从没有演过主角之类的角色,所以在演主角戏份这方面上,她多少都是缺乏自信心的。
再者,搞拍电影这类的导演极少数会启用新人来担任主角。因为演员关乎到电影票房的收入,所以拍电影的导演在选择主角时大多数会考虑到大牌明星或流量演员的身上。
她之所以会那样以有些咄咄逼人地口吻去发出提问,是因为她不希望自己将成为那个影响到整个制作团队,还处处都拖后腿的人。那样不仅会让她感到相当的内疚,而且还会让她不能再继续直视自己热爱演戏的这颗真诚炽热的心。
从刚进娱乐圈到现在,她之所以一直心悦诚服地不断去接拍小角色的戏份,那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是新手,必须要稳稳当当地从头开始。
而且,她的父亲也曾跟她说过,当演员的人绝对不能好高骛远。必须要脚踏实地,从最小最不起眼的角色演起,去磨炼演技去积累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的经验,同时要去慢慢领悟演戏的真正意义所在。更要清楚,自己演戏的真正初衷。绝不能总着眼于名利。当演员的人要守住自身的底线,拍戏也要有原则,就像为人处世、做事一样。
那时,因为年龄尚小,她听得似懂非懂。可在这三年来,在娱乐圈里经历了各种各样的心酸后,她终于领悟透了父亲当初对她所说的那些话了。
她当演员的原因起源于父亲的影响,来源于自己对演戏的极致热爱。
父亲说过,演戏对于演员而言不仅仅是一份源自于天性的热爱,更多的是演员对演戏魅力的无限痴迷。
而演员的存在,不过只是为了演戏而生的一个存在。
诸如小花旦、实力派演员、影帝、影后这样的荣誉称谓,都不过是演员在通过自身的努力后,才达到在影视界中的至高点、才会获得的——只属于自己的荣耀。
父亲慈爱的笑容浮现在她的眼前,昔日里,父亲那极其慈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不能用利益的目光去看待这些获得的荣耀,只要将这些荣誉当作继续鞭策和鼓励自己发奋前进再接再厉的动力足矣。”
“路惟,你要记住,在影视圈里,所谓的荣耀和荣誉的存在都只不过是一时的。因为这些并不会让你能被人们永远铭记于心。真正能让人永远记得住你的是——你超群出众的演技。”
“永远记住,没有什么比得上不停地去提升自己的演技更为重要。身为演员,如果没有做到不停歇地去提升自己的演技的话,那么,演艺生涯终将会走到头。”
“路惟,如若有天你也进了娱乐圈,你要时刻切记爸爸今日对你说的这些话。在深不可测的娱乐圈里,最不需要的就是演技不达标的只会借机上位的谄媚演员。”
……
“鹿小姐,莫不是本人太过靓仔了,所以,让你瞧得都入迷了?”展靳铂笑得极妖孽,他直视着鹿路惟道,“只要你答应跟我拍电影,以后你想看多久都行。要拍照也随你。”
一旁的展昼衍无比吃惊:!!
并且,他吃惊的PH 已经爆表!
他没记错的话,展靳铂从小到大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人拍照了!讨厌被拍照的戾气在进入娱乐圈后,也依然不减。当然,同样他也很好奇,展靳铂竟然这么讨厌被拍照,那面对摄像机录像时,他又是怎么控制住自己,继续做到处之泰然地把要拍的戏完美地演完的?
至今为止,这仍然是个未解之谜。
鹿路惟虽然一脸懵懂,但说出口的话却丝毫不含糊,“可你刚刚还没回答我前面的问话……”
走神归走神……
可不能随便接这家伙的茬儿,有过上面的经历后,她清楚自己在怼嘴皮功夫上并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要问她原因?
答曰:人家后台背景强大,手段可怕,暂时不能惹。否则分分钟怎么被他整都不知道……
展靳铂放下了支撑着太阳穴的手,端正了坐姿说:“本人看人从不会错。我相信我挑人的直觉。鹿小姐,作为演员,有戏不愿接拍,这就是你身为演员拍戏的原因?作为演员,你不拍戏,不从拍戏的过程中去提升自己的演技,那,你这演员当得又有何意思?你纯属就是在消耗自己的宝贵青春。”
他的一番算得上是语重心长的话,让鹿路惟如坐春风般,受益匪浅。
见她似乎是开始动容了,展靳铂趁热打铁,继续不着痕迹地用着激将法。即将煮好的肉,就差下配料了,可不能让火给熄灭了,从而坏了整锅好汤。
“国内的网上不是有流传过这样一句励志人心的话说,‘去奋斗实现自己的目标和努力地去拼搏的人生才会更加地精彩和与众不同’。而接拍扮演自己能力以外的剧本的演员才是真正热衷演戏的好演员。身为演员,老停留在自己的实力之内去拍戏,而不去接受一次对自己的演技有难度系数的重大的挑战,自身的演技又怎能有所突破?”
静坐在一旁的展昼衍则默默在心中吐槽。
堂哥你就胡扯吧……
才刚回国没几天,你真的有好好地去浏览过国内网上的文章?
而且,你知道发出这句话的人姓甚名啥吗?怕是连人家的ID 都不知叫啥……
还有,你的那句听着文绉绉的激励话语,肯定是从哪本鸡汤书上偷用过来的……
“鹿小姐,假如一个演员的演艺生涯里从没有接过任何带有难度和挑战性的戏的演员,在国外的影视圈里可是被称之为不合格的演员。”
展靳铂眼里带笑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鹿路惟小姐,你就这么想让自己的演艺生涯一直这样下去,继续当个不合格的演员?”
鹿路惟犹疑地问:“是不是……只要我答应了拍戏的事情,之前发生的事情,就全部一笔勾销?”
展靳铂:“没错。我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鹿路惟:“那视频怎么处理?”
展靳铂:“不用担心,只要你签了合同,我自会删除掉。”
鹿路惟:“一言九鼎?”
展靳铂不假思索地道:“本人一向一诺千金。”
鹿路惟敬小慎微地看着他,轻言细语的试探地问:“那我昨晚丢给你的抱枕能还给我不?”
展靳铂微愣了下神,有点无语地说:“……自然能。”
这妮子……
这种时候都还不忘记那个丑陋的破抱枕……
现在的展靳铂突然越发觉得那个破抱枕真的很碍眼……而且还特别碍事!
鹿路惟:“麻烦先跟我说下电影的主要类型。”
展靳铂:“倾向于国内广大青年喜爱的青春偶像剧。主要以男女之间的爱情为主。”
纳尼?!爱情……电影?!
不是吧?!
鹿路惟瞬时间感到自信心都有些萎了……
居然是……一部恋爱电影?!
叫她一个演了三年路人加死尸的人来演恋爱电影的女主角,好像很不妥当吧……
于是,鹿路惟经过再三地衡量和思索后,还是决定推辞掉。
展靳铂:“你的理由。”
鹿路惟有点抱歉地说:“额,因为在这方面……我没经验。也不驾驭不了这样的女角色。”
叫她演个恶毒的女角色或许她还可以勉强地试一试。
展靳铂轻描淡写地道:“我有,我可以教你。”
鹿路惟面露囧色地说:“可是我们不熟。我难以入戏。”
展靳铂扬起嘴角,露出让人忍不住春心荡漾的邪魅笑容说:“按你的意思,就是——只要我们两个相互熟悉了解了,就可以谈恋爱了?”
鹿路惟一时半刻缄默无言。
他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好像还偏离正题了……
沉默的氛围有些微妙。也有些怪异。
至少,鹿路惟感受到了不少的像冷场话题般怪异的窘迫感……
“能不能容我思考几天?”鹿路惟再次试探性地开口,“我想要认真地想想……”
“一天之内,”展靳铂毫不留情面似的冷淡着脸色说,“若是你不及时给出一个令我满意的回复,鹿小姐,至于后果会怎样,你一清二楚。”
“你……”鹿路惟顿声,忍住了即将要发作的冲动。
同时在心里面告诫自己,要忍住,冲动是魔鬼!上次就因为冲动酿成出大错!这次,她绝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奈何自己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只能唯命是听。
鹿路惟心想,还是顺从他的意思好了。反正她也不会少块肉。
“OK ,您是Boss ,您最大。”
展靳铂故意不接她的这句恭维的话,高傲着一张俊美容颜道:“这会又知道我是老板了?好像某人刚刚还想跟我发脾气来着。”
无语的鹿路惟:“……”
这个计较鬼……
挺记仇的哈!
要不是看他后台强大,她早就巴不得将他狠狠地收拾一番,好抒发下自己心中的不爽!
“老板,你看你,长得那么美若天仙,又一表非凡。你可是大人物,作为大人物就应当拥有将军头上能跑马,宰相肚里能撑船般的宽容大度。我就一小人物,实在不值得你去刻意记恨着。这样,多失你身份啊!是不是?”
鹿路惟一连串不断气的马屁长话说得像顺口溜般,说得让她自己都感到有些口渴了……
在外头混,拍马屁说好话最是让她费脑力了……
就光是刚才说的那几句好话,她就好似绞尽脑汁一样,都有些心力交瘁了……
“鹿小姐,不会用正确的成语来形容本人和说好话讨好本人就别勉强自己。而且,与你说的话恰好相反。本人从来不是那种人。”
鹿路惟默然,在心中回答。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那种那么好的人!那些只不过是奉承一下你的客气话而已!你早点说你不吃这套,我也就懒得跟你费这些无用的口舌了……
真是的,她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捉弄她了!
……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他就是故意在跟她唱反调戏逗她……
算了,高贵的大人物的心思深如海洋。不是她这种平凡普通的小人物能够摸得着、看得透、猜得明的。
独自默默无语许久,吃尽了两人似撒狗粮一样的对话的展昼衍终于忍不住出声说了句话。
“鹿小姐,我给你隆重地介绍一下坐在我身旁的这位,你口中所说的大人物。”
展昼衍嬉皮笑脸地道:“看着有点拽又有点冷傲的,怼你可以怼得你无话可说的人叫——展靳铂。前不久刚从国外回来,还曾被你当众批评过演戏态度不认真,国外知名的影帝,荣获过好莱坞多项奖以及奥斯卡金奖……”
展昼衍话还没有说完,就猝不及防地被展靳铂抬脚狠踩了一脚。
此刻,捂着锃亮的皮鞋惨叫的展昼衍要多惨有多惨。
听着展昼衍那无比惨痛的嚎叫声,鹿路惟打心里同情起他来。
“不说话,没人当你存在。别没事找事,刷存在感。”
展昼衍眨巴着桃花眼道:“一直都是你俩在那聊,徒留我一人在一边无聊……我再不说话,就要憋出内伤了……”
展靳铂冷眼射过去,冷声道:“无聊?端茶倒水去!”
展昼衍:“……”
这个可恶的堂哥……
当他是佣人一样……就只会欺负使唤他……
他在心中不服气地反驳道:有本事用这种神情和语气去使唤那个鹿路惟啊!
不服气归不服气。展昼衍还是乖乖地去准备茶水了。
鹿路惟坐在椅子上,微歪着脸说:“原来你就是上次那个被我批评演技态度不好,之后还害我登上了娱乐新闻头条的影帝!怪不得!我说你怎么总给我一种有点儿熟悉的既视感……”
也听到鹿路惟说的话,正在不远处倒着茶水的展昼衍立刻大笑起来,“噗哈哈——太好笑了!堂哥,万万没想到,你这如天神一样的超高颜值也会有女生不记得住!”
展靳铂冷着脸没说话,并且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抱枕,接着,就用像是投篮一样的动作将抱枕对准欠砸的展昼衍,然后快速而用力地丢了过去。
被抱枕正中背后的倒着茶水的展昼衍:“……”
他是这样在心里面安抚住自己的情绪的。
……他要大度……
……不能跟思想还未成熟的幼稚鬼计较……
鹿路惟看到展靳铂的这个动作后,莫名其妙就有种自己昨晚这么干的既视感……
这样的感觉……让她感到怪怪的说……
有关于拍戏的一系列问题谈妥后,鹿路惟承诺一天之内会发短信给展靳铂一个满意的回复。
她真心认为,这跟霸王条约毫无区别好么……
而且,说白了,无论如何,她都是必须答应下拍电影的事情了……
不过,能考虑多久就考虑多久吧。反正她就是不想这么快给这个家伙回复。哼,谁让他怼她来着!她也学他记仇!反正没到约定的最后一秒,她是不会给他发短信的!
展靳铂径直地盯着鹿路惟的脸看了许久,久到鹿路惟被看的都有点不自在了。
鹿路惟拿起双肩包起身,刚想告辞走人。
却不想,展靳铂突然问了一句让她瞬间就怔忡的话。
“你认不认识鹿骁?”
鹿路惟的脑海中立即就萦绕起了,在准备去娱乐圈报到的前几天,母亲正言厉色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马上用如履薄冰的表情看着展昼衍,回答说:“鹿骁叔叔曾经在娱乐圈里那么出名,我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小时候还追过他主演的电影和电视剧来着……而且,他人也很好,我可喜欢他了。”
展靳铂不经意间地勾起唇角,露出一抹不大明显的坏笑。
有意思,温顺的猫儿变得警惕起来了。
“那你,跟鹿骁这个人,有什么关系?因为在娱乐圈里,姓鹿这个姓氏有些特别也有些少见。难免不会让人将你和鹿骁联想到一起。”
鹿路惟严肃地反驳道:“展先生,首先请你先容我下面说出口的话可能会有点不礼貌。”
她顿了顿声,又接着严肃地说:“这只是一个姓氏,不是姓鹿的就代表是跟鹿骁叔叔有什么关系!对此,我并不想再作过多的解释。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脑袋在你身上,我做主不了。最后,展先生,我还有事,告辞。”
爸爸对不起……
请您原谅我这个不能承认和您是父女关系的不孝女!
鹿路惟两手紧抓着双肩包,疾步朝着门口走去。
端着茶水跟她擦肩而过的展昼衍礼貌地问道:“鹿小姐,不喝杯茶再走?”
展昼衍把茶水整整齐齐地摆放到桌面上,“你看你,人都被你给说跑了?这么不会跟女生说话,我看你想脱单简直难如登天。”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展昼衍端起一杯飘散出阵阵清香的茶,茗了一口后又说:“堂哥,你真正回国的原因,主旋律根本就不在发展演艺生涯上,正如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是刻意打着回国发展的幌子来暗查鹿骁影帝当年的那件案子的吧?查案,翻案……这才是你真正回国的原因。我没说错吧?”
展靳铂没说话,躺回到座椅上,开始闭目养神。
“鹿骁影帝当年的那件案子突然匆匆宣布结案,可让不少人都奇怪……但是,却又没有人敢去翻案重新调查过。又有传言说,是有人在幕后花了重新卖断了案件的所有消息,还封了负责调查案件的相关人员的口,就连原先大肆宣传这件事的各家媒体也忽然不再发布宣传任何有关于鹿骁影帝案件的事情了……”
展昼衍又茗了一口口感极好的茶水,“虽然我并不知道鹿骁影帝是否真的是自杀而死的,但是,我怎么看,都觉得鹿骁影帝的这件案件相当的蹊跷。总觉得,鹿骁影帝的案子无比诡异,案子的发展也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着的一样……”
展靳铂淡淡地出声:“够了,别说了。”
“没问题。”展昼衍兀自地哀叹道,“反正也结案了,鹿骁影帝的事件也已成定局了。”
展靳铂低声道:“终有一天,鹿叔的事,一定会真相大白。”
展昼衍好像是有听到展靳铂说了什么一样,但是并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于是,他便奇怪地问:“堂哥,你刚刚说什么?”
展昼衍静静地站着等了许久,半晌,拿在手里的茶杯渐渐变得微凉。他看着阖眼躺在真皮座椅上的人,许久的期待,只换来一片沉默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