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无人的小巷上陡然出现了一个人,准确说是一个胖子,那人一脸感伤,仰望星空,叹道:“纵使你们奸似鬼,也得喝老子的洗脚水!”
凌雨箫脸微微抽搐,差点就栽倒,刚还以为这胖子准备吟诗作赋的呢,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句,他一阵无语。
只听他又道:“唉,可惜啊,可惜,哪有什么经文,有经文,胖爷还会给你们。老子的以假乱真术又岂是尔等小肖所能懂,虽说废了些时间独创经文,但这几十万金币也算报酬了。”
这胖子竟自导自演了一场好戏,把所有人都给骗了,凌雨箫心中骇然。
他探出头,在朦胧的星光下隐隐能看出胖子的面目。
“他就是在酒楼中遇见的那个胖子。”凌雨箫心中震惊,那岂不是说从一开始这胖子就设计好了一切,甚至作为当事人的他还在一旁看热闹。
“胖爷的真经就让那雷宇生小子好好去领悟吧,有生之年能让自己的经文流传于后世,即使是古之至尊也做不到吧!”胖子一脸得意,大大感慨了一番。
凌雨箫满脑门黑线,对此他只能无语以对,这胖子还真奇葩,竟然能伪造经文,还大大坑了天雷宗一笔,如果雷宇生知道了恐怕鼻子都会被气歪吧!
“看来胖爷至尊之路的起点就从今天开始啊,喂!躲在树上的小子,作为胖爷至尊之路起始的见证者,胖爷今天就绕你一条小命。兀那小子,记住胖爷的尊号,本尊陈三胖是也!嘎嘎嘎!”
他发现我了?凌雨箫刚开始还是一惊,后来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这胖子……也忒自恋了一点吧!不过其手段端的是吓人,竟敢在如此多强者的眼皮底下搞怪,更是令不少强者命丧于那虚无的经文。
“原来是你啊!”无比威严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却又如春雷般在凌雨箫与陈三胖耳边炸响。
一脸得意的陈三胖顿时头发都竖了起来,贼溜溜的眼睛四处打量,腿肚子直转筋,突然,撒起腿丫子就跑。
在远方的天际一道如雷神般的身影急速飞来,灭世雷海轰隆隆震得耳膜发抖。
“妈呀!”刚刚还得意洋洋的陈三胖在远方突然发出厉鬼一般的叫声。
来人正是雷宇生,他一身黑色的大氅,漆黑如墨的长发在风中飘舞,眼眸带着一丝怒意,黑芒屡闪,英姿勃发。
此时的他如无人能敌的战神飞速地向陈三胖的方向飞去,带起一阵音爆声。
凌雨箫听着远方凄厉的惨叫,心中默默哀悼,看来做人还是要厚道啊!
他悄悄溜下树,踏起风卷残云决往偏僻的小巷行去,看来这场交易是做不成了,不过他没有丝毫的悲伤,要是上古经文这么好得那才怪了呢。
现在他只想着逃脱米诺的魔掌,呆在这女人旁边让他时刻感到不安稳。
不过只是一会,一道柔媚的声音就让他打消了这不切实际的幻想。
“小弟弟,就这么怕姐姐吗?”米诺已褪去黑袍,媚眼如丝。
凌雨箫讪讪地笑了笑,道:“不知米诺姐得到了经文没?”
米诺闻言,微微皱起眉头,摇了摇头,道:“当我赶过去时天雷宗的一个长老就出手了,那老者倒自知实力,被那名长老一招重伤后就放下那佣兵一个人离开了,那长老问他经文的下落,哪知有人竟此时暗中出手,准备射杀这佣兵。”
“不是秘密都在这佣兵手上吗,怎么还会有杀他?”虽然他从陈三胖口里已知前因后果,但仍有不少疑惑。
“自然是有人想让这经文永远地不被人知道啊,自己得不到,那就干脆也让别人得不到。而且天雷宗虽强势,但也得罪了不少势力,这些人插手也很正常。”米诺笑道。
“不过那佣兵受了重伤,他说在昨天有一个和自己长的很像的人找上门来,让他呆在这酒楼中,到第二天时去拍卖场取一个名字和他相同的人的拍卖受益,到时会给他一百金币,虽然那佣兵不懂是什么事,但巨利在前,还是答应了。”
和他长得很像的人,名字也相同,看来这陈三胖不光将经文以假乱真,而且还能将人以假乱真,这世界当真是无奇不有。凌雨箫心下暗想。
当下他便将自己的听闻给米诺讲了,原本一脸平静的米诺听了之后都变得惊愕起来,她没想到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暗算别人,现在自己竟然被暗算了,她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是干什么?”米诺看着凌雨箫递过的小玉瓶,想都没想,玉手就接了过来。
凌雨箫道:“买命钱。”
他心下清楚,如果不给这米诺点好处,自己以后就不得安稳了,而且现在正是夜晚,即使自己求救,等外人发现自己时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交易愉快!”米诺吃吃地笑道,“以后有时间就到魔导商会找我哟,说我的名字就行,在遗迹洞府开始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凌雨箫心都是跳了跳,不会走,那自己岂不惨了,还交易,能不碰见就让他谢天谢地,这女人让他始终都提心吊胆,他知道自己走错一步恐怕就死翘翘了。
凌雨箫讪讪地笑了笑,没有立刻回到凌府,而是一路上转转悠悠,不住地向周围打量,生怕米诺暗中对自己出手,在发现后者没跟来后才向凌府溜去。
直到午夜凌雨箫才回到凌府,只要到了凌府他就安全了,当下舒了一口气。
一阵香风飘来,淡青色的倩影在朦胧的星光下俏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哼,跑哪去了?到现在才回来。”凌灵儿看到凌雨箫的到来明显露出喜色,接着一插腰,便责备起来。
“到安静的地方闭关去了。”凌雨箫现在感觉说谎话已经可以脸不红心不跳了。
“一早就溜了。”凌灵儿撇了撇嘴,“原本我还准备让你见识一下望月城这数年来最大的一次拍卖会呢。”
“咦?”凌灵儿身子前倾,用琼鼻嗅了嗅凌雨箫的衣衫,狐疑道:“我怎么闻到了女人的香味?”
凌雨箫神情顿时尴尬了起来,脸色发红,支吾道:“这个……那个……这是花香,不小心粘在身上了。”
“真的吗?”
幸好凌灵儿在黑夜中看不清凌雨箫尴尬的神态,不然早就疑心大起,她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道:“怎么我感觉不像。哼,爹娘都担心死你了,以后闭关也得说一声,再敢这样……”凌灵儿挥了挥小拳头。
“好了,你去休息吧,我也跟爹说你回来了。”
直到这时凌雨箫才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凌灵儿继续追问这尴尬的话题。
不过凌灵儿离去时抛下的一句话还是让凌雨箫嘴角一阵抽搐,“你可不许学坏,你要是敢到那地方去,哼,等着瞧!”
凌雨箫一回到房,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今天一波三折,尤其是和那米诺斗智斗勇,实在耗费了太多心血,现在已是一阵虚脱。
随后的日子就恢复了正常,经过上次的教训,凌雨箫除了去那潭底洞穴以外,连凌府的门都不敢出。
凌灵儿也因为雷桀的缘故不外出,一有机会就盯着凌雨箫,好像还在怀疑凌雨箫身上的香味是从哪来的,盯得凌雨箫汗毛倒竖,不过经过许些天的“观察”后,确认凌雨箫所说属实,就不再这么盯着他了。
这一个月来,他的修行始终没放下,反而越抓越紧,魂气终于以一个惊人的速度迈到了八阶的巅峰,而接下来的才是最难进步的,半年的时间转眼就过了一半。
凌族的修行氛围越来越浓,因为他们知道三族族比即将到来。
三族族比是望月城的三大势力为激励年轻一辈修行而设下的一次盛大的活动,这三大势力自然是城主府、凌族和雷族,其他小一点的势力也会参与,要知道每一届族比都会有一些小势力的青年脱颖而出,从而成为望月城耀眼的明珠。
三族族比二十岁以下的青年皆可参与,名次越高,奖励越丰盛,这奖励是由三大家族共同掏钱准备的,有金币,秘法甚至是灵药。
每一次族比都是望月城的大事,毕竟五年一次,规模浩大,望月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参加。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三族族比就是一场各大族的明争暗斗,表明很和谐,内里却并非如此。
一大早凌灵儿就穿着一件杏红色的单衫,桃腮粉嫩带晕,坐在大树的树干上,摇着束衣的紫带。
“咔嚓!”竹门作响,一个身穿洁净青衫的少年走出,看着树上坐着的凌灵儿,当先苦笑一声:“灵儿姐穿什么都这么好看,估计对方看着灵儿姐就直接自惭形秽地认输了。”
凌灵儿扑哧一笑,眼眸中闪过一丝灵慧,道:“就你胡说,要是场上遇见你,我可不会留情的!”
“好啦,走吧。”凌灵儿轻盈地从树上跃下,脚底生风,如蝴蝶般落到地面。
“风卷残云决大成了。”凌雨箫惊呼,要知道他也是修行这一秘法好久才修到第三重,他深知其修行的艰难程度,这让他不得不感叹凌灵儿的天赋。
带队的是凌桐和凌昆,这两位府主很少会走在一起,而这族比却是极少让他们两敌对之人走在一起的机会。
看到凌雨箫和凌灵儿一起走来,其他人也都见怪不怪了,唯有凌宗咬牙切齿,凌逍向他们友好地点了点头,凌昆目光没有太多的波动,但至少没有了以前的敌意了,藏经阁的老人在那天晚上告诫他的话他自然不敢不从。
“出发!”
凌家年轻一辈一共有五人参加,分别是凌雨箫、凌灵儿、凌逍、凌宗以及一个叫凌通顺的青年,这凌通顺十九岁,差点就没资格参加了,但其实力却不弱,已经到达了八阶巅峰的水平。
他也是东府之人,平常很少露面,一直在外为家族执行任务去了。
族比的场地设定在望月城的决斗场中,这决斗场实际上是中心广场的一部分,只不过由于城内禁止打斗,一些有生死仇怨的人一般会选择在此处公平了结,因而久而久之就被人们称为决斗场。
在路上凌雨箫他们很快便遇见了熟人。
“灵儿,你这些也不找我玩,人家想死你了,有了小情人就抛弃了老朋友,人家伤心死了。”宁妙雪笑嘻嘻地一把搂住凌灵儿的腰,摸了摸她脸蛋,道:“又长漂亮了,以后和我进了金凰学院还不迷死那群家伙。”
凌灵儿微微躲闪,对于宁妙雪疯疯癫癫的话,她都有些吃不消,轻啐道:“这么多人在这,你还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真不知道你小时候为什么就那么乖巧。”
宁妙雪嘻嘻一笑,闪到一身儒雅的宁致身边。
“宁城主。”凌桐和凌昆打了个招呼。
“我们三家都这么多年了,二位就不用多礼了。”宁致温和地一笑,眼睛却是看向不远处的凌雨箫。
“上次还说让小兄弟到城主府聊一聊,想来是我们诚意不够,这次族比完后我可很想和你们这些青年俊杰聊一聊。”宁致向着凌雨箫道。
凌雨箫不置可否,他自然知道宁致是想找自己谈一谈,至于说的什么和他们年轻俊杰聊一聊不过是婉词。
但他以前与这宁致基本没有什么交集,为何他就对自己如此感兴趣呢?虽是疑惑,但还是回道:“宁城主相约,小子哪敢不从。”
“以后你的成就并不在我之下,你如果觉得好就叫我一声宁伯就行。”宁致微微一笑。
不光是凌桐和凌昆,就是宁妙雪都被这句话给震着了。
这明显是示好的话,竟然出自于这位宁城主之口,凌桐和凌昆可是极了解这宁城主的性情,这宁致看起来一团和气的样子,实际上内心却极为高傲,这么多年来即使是凌族和雷族他都没买过账。
而现在竟正是这样的一人会向一个少年示好,即使是天赋不错但毕竟还未成长起来。
一群人都用怪异的眼光打量凌雨箫。
“宁伯。”凌雨箫只得这么道。
“老婆,我就知道你会来,这些天可想死你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凌灵儿俏脸微寒,当下挽住凌雨箫的胳膊,笑吟吟地看向远方逐渐脸色逐渐阴沉下来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