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箫又摸了摸石壁,竟发现了两个凹坑。
他双手握在凹坑中,青筋暴起,魂气喷涌,只听轰隆隆地响,石壁竟从这块石墙中移了出来。
不过每移一步凌雨箫都得停下来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这石壁少说也有七八百斤,还好并不是将其举起,但仍然需要魂气的辅助。
他此时也发现似乎是因为这石壁移得多了,下面的地面都比其他地方光滑了不少。
他一直移到石壁露出一个仅容成人通过的通道后就坐了下来,胸膛如风箱一般不断起伏,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凌苍天仍是盘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脸陶醉地冥思斗战圣决的奥义,要知道凌雨箫连斗战圣决的一点皮毛都没摸到,就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领悟风卷残云决第三重,可见如果真正全部领悟后有多可怕。
毕竟这种东西太逆天了,一出世就遭遇天劫。
“前辈,我先出去了。”凌雨箫一拱手,钻入了石壁后的阴影中。
这时凌苍天突然睁开了眼,眼中精光流转,喃喃道:“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你可把我想得太简单了。”
……
凌雨箫伸出手臂,火红色的魂气将其包裹,周围的一切都呈现在了他面前。
在他面前的是蛇形的石洞,四周明显有斧凿的痕迹,虽因年深而显得浅淡,但还是很好辨认。
石洞低于自己的身高,当下他也只能弯腰低头穿行其间,虽然他知道这里肯定没有危险,但第一次还是让他有些忐忑,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开凿这石洞的人明显没有什么耐心,一路上坑坑洼洼的,这完全是一路摧毁至此的。
不过饶是如此凌雨箫也有些感叹,他可是清楚地知道这石壁的硬度,能开辟这么一个石洞至少也要是通魂境的实力吧。
石洞是倾斜式的,一路犹如登山并不好走,不过现在的他体魄远超常人,自然不成问题。
在石洞中他并没有什么方向感,只感觉绕来绕去,近乎半个时辰他才发现四周的石质软了很多,甚至夹杂着许些泥土,石洞也宽敞了不少,显然这里似乎更易于凿开。
凌雨箫猛地一惊,他只感觉周围有气流的流动。难怪在那谭底并不感觉闭气,原来这里是直接与外界沟通的。
“到头了。”
凌雨箫看向前方突然出现的一堵石壁,停住步伐,石壁与洞口契合地并不是很完美,隐隐有风泄露出来,不过很微弱,也只有在这种近乎静息的情况下才能感受到。
也不知这里通向后山的哪个地方?凌雨箫心下暗暗想。
他在石壁上摸了摸,发现这石壁上似乎涂有某种特殊的物质,能隔绝神念的探查,同时也发现了类似的两个凹口,他不犹豫立即施力一举移开大石。在移开的一瞬间他只感觉隐隐有绿光闪烁,一时间耀得他睁不开眼。
待得适应后,发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又是一个石洞,石洞洞口垂着一条条的藤蔓,阳光透过绿叶照了进来。
“这是后山悬崖下的石壁。”
凌雨箫看着这熟悉的藤蔓,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站在悬崖边感受无边的绿意时,悬崖处缠绕的一条条粗大的藤蔓,他完全没想到在这藤蔓后竟别有洞天。
而且即使是有人真的到了这里,也不会想到这石壁后竟又有一个石洞连通着神秘的潭底,可能发现的人只会认为这里不过是某位前辈悟道之地吧。
凌雨箫打量了一下石洞,目光扫过石洞中间时他眼眸骤然缩紧,心口都跳慢了半拍。
“又是一具骨骸。”
凌雨箫咽了一口唾沫,望向石洞中间散落一地的骨骸时,嘴角微微抽搐。
“真是见了鬼了。”饶是以凌雨箫的心性都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
自己可真是和骨骸结下了不解情缘啊,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竟目睹了三具骨骸,而且最让人后怕的是这三具骨骸可以说是出现在同一个地方,都被这条密道相连。
这倒是让凌雨箫暗暗嘀咕:“不会是在圣灵骨骸旁呆久了,沾了死气吧。”
想起小镇里老人讲鬼的故事时凌雨箫头皮都是一炸。
他虽不信这种神神道道的事情,但这一连发生的事在让他有些吃不消。
凌雨箫走向骨骸处,骨骸明显没有圣灵骨骸所特有的光泽,这只是一具普通骸骨,骨架苍白得渗人,而最让凌雨箫惊奇的是,这具骸骨的骨头几乎都是裂开的。
凌雨箫嗖了一口冷气,这到底是什么人,是谁这么残忍,将他骨头根根震断。
凌雨箫看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丝毫的打斗的痕迹,要知道连人体最硬的骨头都能震碎的力量,绝不可能在此不留下任何痕迹,除非是一击秒杀。
难道他是重伤后逃到这里来的?凌雨箫暗想。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吓得凌雨箫差点都跳了起来。
只见骨骸头颅滚落处竟有一片黑色的烙印,仿佛是某种强酸性物质将岩石融烙出来的一般,而其上还长有黑色的长长的毛发。
“尸毛!”
凌雨箫心中转过一个念头,只感觉一股幽幽的冷意自脚底涌上心头,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冷战,故老相传,死前遭遇不详会发生尸变,尸体萌生尸毛,尸毛常为白色或黑色。
“应该不是吧。尸毛也不会长地上啊。”凌雨箫干笑道,只得安慰自己,背后一阵冷意。
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黑毛,毫无头绪。
“嗯?”
他的脚似乎踩在了某种硬物上,他低头看去,竟是一个白玉的令牌,白玉上刻着一个“凌”字。
他跟凌族有什么关系?凌雨箫心惊,或者说他就是凌族的人,可是凌族的令牌一般不都是铜制的吗?这个怎么会是玉制的?
凌雨箫心中久久难以平静,眼神复杂地看向这堆白骨,而后蹲下身,在白骨间细细寻找其他线索。
只见一个指骨上套着一个空间符戒,他轻轻取下,抹去灰尘。
有符戒之人绝不简单,符戒基本上是身份的象征,凌族据他所知也就凌伯父有一个,连东府府主尚且没有。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凌雨箫将神念轻而易举地探了进去,隔了这么多年,符戒上残留的灵魂印记早已抹去,并没有丝毫阻碍。
“这是……龟蛇二技,凌族绝学。”
空间符戒中除了四五千金币以及几件衣衫以外,所剩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当下取出一个玉匣,匣子用黄布包裹,打开玉匣,一个金丝的卷轴出现在他眼前,卷轴上正好绣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正是“龟蛇二技。”
他在凌族也是呆了一段时间,对于这凌族绝学他还是非常清楚的。
凌族的秘法之首便是龟蛇二技,像当时凌桐对两个同级别的高手不落下风,依仗的便是龟蛇二技,当然这也和其实力之强脱不了关系。
凌雨箫的心都是狠狠地跳了跳,恐怕这秘法的玄妙不弱于自己的风卷残云决以及火狱爆炎拳吧,毕竟能被凌族如此珍视甚至连雷族都羡慕的秘法能差到哪去。
不过凌雨箫还是将玉匣放了回去,自己的秘法尚未学会,现在又哪有功夫学这,更何况自己在族内也只不过是一个外族子弟,如果偷学本族绝学,一旦被发现,到时他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凌雨箫再度探索了一下,又发现了几本秘法,不过显然比不上刚才的龟蛇二技。
然后他又找到了一个账本之类的物品,大致翻了一下,竟然全和凌族有关,记载着凌族的族产、土地契约、缴税等东西。
“他不会是上任的凌族族长吧?”凌雨箫喉头滚动,翻了一下符戒里的东西,凌雨箫得出结论。
他知道凌族之所以这般分裂,全都与凌族族长的神秘消失有关,没想到他的骨骸竟会出现在这里。
“听灵儿姐说,凌族上任族长似乎消失了十六年了吧。那么十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竟会死得如此诡异,究竟是谁杀了他,是雷族吗?”
“可是听灵儿姐说当年的族长半只脚都踏入了通魂境,而当时的雷族还没现在强呢。毕竟雷族是后起之秀。”
凌雨箫心中一个个念头飞快闪过,随即苦笑道:“我自身都难保,还去管别人。还是好好修行,等踏入控魂境在说。”
他收起符戒,转身将巨石移了回去,单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里面还有隐藏空间,更何况这石壁有隔绝神念的效果。
他用手分开藤蔓,阳光照落,原本冰冷的身子这时才有几分暖意,回头看了一眼凌乱的枯骨,心想:这事暂时还是不要说出去,免得引起凌族动乱,等时机成熟再告诉凌伯父不晚。
他伸手拉了拉藤蔓,伸出头看向悬崖上方,没想到这洞竟在石壁的凹槽处,只感觉阳光晃眼,看不到悬崖的上方,转头望向下方。
森林涌起一阵又一阵绿色的波浪,凌雨箫揉了揉眩晕的头,苦笑了一声,这一个没抓好就是粉身碎骨啊。
这种藤蔓较为粗大,绿叶浓密,由于生长的时间久,这些藤蔓早已深深扎根于岩石泥土中,所以凌雨箫整个身子抓在上面并没有什么松动。
他很快就向崖前爬去,石洞仅据山崖十来米的距离,一会就越到崖上。
山崖熟悉如昨,一阵又一阵的风吹来,日光暖照,凌雨箫只感到说不出来的畅快。
“恍然若梦啊。”他一阵感慨,人还是原来的人,地方也是原来的地方,只是这一个多月里实在发生太多太多了,差点就天人永隔。
如果不是怀中的玉令以及两颗符戒,他甚至都会以为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境。
还没走几步,他突然发现了丛林间穿过的倩影,少女此时在阴凉的树下正怔怔地看着自己,她的两眼一瞬间就是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