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非从童年的回忆中回来,时间一晃过了有两个小时多小时。
山间谷地牧场在父子俩身后的山坡下边缩小成如同长条叶子形状的金绿色狭长地带,两边凌厉高耸的山峰像俩条手臂一样将村子和谷地环抱在一起,谷地草场向东是一望无际的陡峭的山坡与悬崖,白云和薄雾在期间穿梭,青绿相间。
剑非每次赶羊来到这个平坦的观景草台,总要驻马停留向下观赏山谷的美景。他从腰间解下水壶,喝了口水,收好水壶后,调转马头继续随父亲赶羊往山地草场走。
山路愈加狭窄,蜿蜒曲折,两边陡峭的山峰和岩石咄咄逼人,把阳光都遮蔽了。前边还快布行走的羊群,现在逐渐缓下步,边走边吃食路边的低矮草丛。
前边转弯,绕过一处山腰,眼前出现一片开阔的山头草场,草场边际郁郁葱葱的是布满山体的松树林和低矮灌木丛,山松林一直覆盖山坡沿着山体直下,越往下越茂盛,在下方山谷的挤做一堆,像深不见底的绿色海洋。
在右边的一座长长的巨型山脉将山地草场和蓝溪村分隔开。
:“是两条山脉保护着村子不受林中猛兽的侵害。”剑非每看到这景象,心里不由发出感叹。
回望山上,羊群早已经在山坡草场上散开来,孜孜不倦的啃食鲜嫩的山地草,草地上还长着粉色的各种野山花。
山松林像羊毛毯一样包盖着主山脊一直延伸至遥远的天边。他知道在主山脊的后边有一座漂亮的雪山,在他幼年的时曾和父亲爬到主山脊顶上观看过。云蓉高原的居民称它为香岚雪山,据说那片雪山脚下长满了高山雪梅。
此刻,父亲正在林子边检查石头护栏,见父亲举手召唤自己,剑非纵马跑到林边,下马帮助父亲修理被山石滚落击垮的石头喂栏,在石栏外边还有一道两米多高的木桩铁丝网。
龙国兴无奈道:“一定是昨夜雷雨天弄下来的落石。来,剑非,把那块石头递给我。”
剑非按照父亲的指示从草地上搬起一块30多斤重的石头,费劲的递给父亲。
龙国兴接过后把它堵在了护栏的了缺口上说道:“往后几天应该没雨了,从今天开始要把羊群留在山上过夜,铁篱笆应该还能撑一阵子。”
剑非望向山顶一处突起的裸露巨大岩石山峰,上边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裂缝,松散的沙粒藏在中间粘合着石块,大雨天过后,落石就从那里滚落下来破坏他们家的护栏,还好下落来的只是些碎石,碎石滚落过铁丝网,聚集在石栏边上。
龙国兴:“剑非帮我整一下那边的缺口。”
剑非顺着围栏望去,石栏有多出地方因为承受不住聚集的稀碎落石而垮塌,他不得不过去将跨塌的缺口重新围好。
再往西边山坡上的铁篱笆外边,有一块新开辟的草场,如今已经长满了灌木丛,那是他去年和父亲开辟出来的,由于缺少人力疏于打理,今年已经被灌木覆盖了,那上边还停着只野鹿在吃草。
剑非无奈的从草地上捡起块碎石子朝它砸,野鹿受到惊吓后跳了两步又停下来吃草,根本没把剑非的来到当回事,他无奈的笑了笑。
整个河谷地区到处都是这些野鹿,河谷的名字就是由野鹿命名的。他们时常跃过村子农民的菜园子护栏来偷吃农民的庄稼,给农民造成巨大损失,后来,农民请山上的猎人将它们赶出山谷牧地。由于它们数量太多,行动敏捷,村子的庄稼总免不了遭受它们的破坏。
剑非继续搬地上的落石,堆砌破损的护栏,在护栏外边五米开外矗立着一根巨大的灰白色石柱。
这些大大小小的石柱散布在云蓉高原的山地和荒原各处,剑非时常能在山里看到这些古建筑的残檐断壁,被风蚀的石柱无不向后人展示着古代文明的辉煌。
人们对这些建筑熟悉又陌生,人人都知道它们属于黑血王朝,那是一个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极其黑暗的时代,是一个只属于恶魔的时代,古恶魔用黑暗统治着人间,他们用疾病,暴力奴役世间生灵为他们建造了精美又豪华的宫殿供他们自己享乐,人世间处处都是苦难,就如同人间地狱。但光雪女神降临人世,帮助反抗军领袖王战胜了黑血大君,结束了黑血一族的残暴统治,这些象征黑血一族辉煌的豪华建筑在战火中被捣毁,焚烧,到如今只剩些石质的残檐断壁。
剑非每次放羊来到这些石柱面前都忍不住驻足观看,用手触摸着它们身上雕刻的精美花纹,感叹它们的雄伟的同时又好奇这段被封尘在古老历史卷轴中的历史。
:“这些传说中的血族恶魔真实到底是什么样?老人们都说血族是一群长着血喷大口的青面怪兽,他们从西边的高原飞来,在血月把疾病传播给世人,用肮脏的黑血奴役人们。”
血月是蓝英星的第二颗卫星,它通体血红,蓝英星上的人们把卫星叫做月亮,所以这第二颗卫星又叫做血月。它较每晚出现的白月要出现的少,只在每年的深冬时节才会出现在夜空。
:“如果真像传说里描述的那样,那黑血族就是一群怪兽,一群长着翅膀的青面怪兽在这些豪华的宫殿里载歌载舞。”一想到这,剑非就感到滑稽又不寒而栗。
如今,这些古旧城市遗址有的成了流浪汉或者旅人遮风挡雨的地方,有的成了野生动物的巢穴,不禁让人感到唏嘘,强悍的血族王朝,如今沦落为荒野的一部分。
不知不觉,剑非已经把几个破损的口子封住了,虽然现在时至初春,山风潮湿温凉,剑非还是累出了满头大汗。
林子里边传来一阵骚动,剑非警惕的盯着森林里,突然间,一张古怪的脸从灌木丛里露出来。
它满脸黑毛,双眼透露着饥饿,他从灌木丛里探出半个身子,剑非终于认清楚,那是一只狼,它隔着铁篱笆静静的盯着剑非,喉咙里叽叽咕咕的发出奇怪的声音。
虽然剑有铁篱笆的保护,却任然被它凶恶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
突然,一连串狼鸣将剑非的目光吸引去,原来是铁篱笆外的那只獐子被成群的野狼围攻,一只狼跳跃起来一口咬住了獐子的脖子,将它致死。随后狼群一齐去上去将倒下的獐子撕咬得血肉模糊,不一会,绿色的草地变得血红一片。
剑非看着獐子的惨像冷汗直流,他回过头来,却发现那只狼还在盯着自己,表情依旧古怪。
剑非不由得倒退两步,从地上捡起石头要向吗向令人厌恶的脸砸去。
却发现灌木丛早已经没了狼的踪影,篱笆那边,三五只狼拖拽着獐子的尸体消失在山林里。
剑非呆呆的站在草场中,一阵山风吹得他直打寒颤,此时此刻,他只想远离那块偏僻的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