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非跟踪尤里来到下层,墓室中央,伊琳娜正在和黑袍人总指挥报告托克身亡的事情,一女黑袍人发出了轻蔑的笑声,伊琳娜冷笑道:“呵。。有些人就知道取笑别人,殊不知自己是五十步笑百步。”
黑袍女人怒道:“你说什么?你是说我还不如你那蠢徒弟吗?”
伊琳娜笑道:“好像是那么回事。”
黑袍女人笑道:“别说那些虚的,咱俩比划比划,看看谁比较厉害!”
总指挥厉声道:“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显得无聊去那边帮帮哈斯京他们!”
被总指挥这一呵斥,两位女教士都停止了争吵。他唤来两名手下,把托克的尸体扔在主干道旁边。许多墓道都已经被探查完毕,只剩下墓室远处中央通道的黑袍人没回来,又过了一会,米哈依尔和哈斯京带着探查小队归来,他们对总指挥说道:“禀报总教大人,正前方那条墓道通向蒙萨尔王的主墓室。”
总教转头面向人群中一位黑袍人,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那黑袍人点点头,整支队伍朝主墓室进发。
剑非远远地尾随着他们,直到黑袍队伍的照明光离他远去,他才稍稍跟紧些。他时刻保持自己处于墓室的黑暗中,墓室下层的巨石柱成了绝佳掩护,他轮着徘徊在两排石柱背后,那行动的样子活像灵敏的地鼠。
突然间,一道白影从他前边不远处的石柱间飘然而过,斜插入侧对面石柱的背后。他被那突然出现的白影吓得停下脚步,使劲地搓揉自己的双眼:“刚才那到底是什么?难不成是我眼花了?”
他扒在石柱背后,死死的盯着斜对面的那根石柱。只见那背后幽幽然飘荡一着片白布,它悬在空中微微地抖动着,在一片黑暗之中异常扎眼。
剑非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后颈寒凉,他猛然回头望着身后的黑暗,似乎在他背后某个黑暗角落也飘荡着那样的白布。刚才还让他感到安全的黑暗,此刻却瞬间让他不安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该上前还是该后退,似乎黑袍人所在的那片火光照耀之处才是他应该呆的地方。他赶紧回头追寻黑暗中仅存的一丝光明,只在他回头瞬间,白影再次出现,斜着飘入和他同排的石柱之后,而黑袍人又离他更远了。
他本想顺着右边石柱跟上黑袍人,可是他害怕撞上那片白影。他一个快步插入斜对面石柱后边,绕到前边石柱的背后。他打算就这样顺着左边石柱追上黑袍人,哪知那白影又斜着飘了出来,插入他前边石柱的背后。
这一来一回,剑非和白影如同一明一暗的两根梭子,相互交替穿梭着跟在黑袍人后边,一直到黑袍人带着俘虏,换成纵队走入狭窄的墓道。
他好奇着想要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无奈它飘忽不定,一直没能看清它的样子。他背靠着石柱,盯住左边最后一根石柱,打算待它经过石柱和墓道之间的开阔区域时,看清它的样子。它依然在那根石柱背后飘荡着,就那样悬在空中,缓缓地,一点一点地,露出更多。他的心脏蹦到了嗓子眼,他屏住了呼吸,深怕它察觉到自己。
幽静的黑暗中,白布变成了一条白色长裙,如同一张白纸一般直挺挺的悬在空中,它只有上身却没有下身,两只苍白的手臂垂在白裙两旁,一头黑发长至腰间。
剑非暗暗心惊,他知道它绝对不是人,人不可能没有双腿,更不可能悬浮在空中!
它缓缓地移至开阔地带,却在墓道口停下,始终背对着剑非,缓缓朝剑非所在的位置飘来。
:“它为什么倒退着过来?它发现我了吗?”剑非心中骇然,只觉那东西异常诡异恐怖,他躲到石柱之后,双眼紧闭着,耳朵里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口中不断地悄声念叨:“光女神,求您保佑我免受恶灵侵害。。。”
许久过去,四周除了出奇的安静以外,他什么也感受不到:“它或许没有发现我,只是走开了。”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微微睁开双眼,眼前浮着那条白长裙,密密麻麻的黑色发丝贴在他面前,和他的鼻尖摩擦着。他紧张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那些粘质的发丝被他呼出的气吹得左右分叉。
:“咯吱。。。咯吱。。咯吱。”它的颈项发出骨头断裂的声响,接着它的头部僵硬的向后扭转过来,黑发中露出一张惨白的女人脸,她双目紧闭并流着血泪,嘴唇向下撇着,缓缓将的将自己的脸贴近剑非,突然睁开眼,暴突又布满血丝的白眼球猛地向下眼睑翻滚,露出一对绿眼珠子,死死地盯着他。
:“哈阿!”剑非惊叫一声,身体一震,右手指尖一阵刺疼。他猛地向右手望去,只见右手五指紧紧地抓着石柱,指甲均断裂开来,流着鲜血。而他面前没有恐怖的女人,只有灰白色的巨石柱,原来他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恐怖女人只是我的幻想吗?”
他回身望了一眼身后,除了黑暗和寂静,什么也没有,他又望向斜对面的石柱,依旧是一片黑暗,他长舒了口气,惊吓过度的颤抖还余留在身上。
他不知道接下去还会遇到什么,恐惧让他踟蹰不前,他已然失去前进的勇气。他明白再不行动,他既跟不上黑袍人,也走不出墓穴,更不用说救出母亲,他心中激烈地斗争着,女鬼狰狞的表情不时在他眼前闪现,终究恐惧更胜一筹。
他背靠着石柱滑落在地上,双手抱头,不停地颤抖,因为过度惊吓而飙着眼泪。突然的,小静临危不乱的样子浮现在他的脑海:“小静,她是怎么做到的?”
小静:“我知道云豹的习性,所以我料想它是不会拿我怎样的。就只是这样,我知道的只有这些!我那些恐惧对于我必须拯救的伙伴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此看来,那些恐惧不过是多余的罢了,我所知道的和我的勇气以及信念结合在一起,才真正的能支撑着我走下去!”
剑非自嘲道:“而我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更应该无所畏惧!”
他的双手渐渐地停止了颤抖,心脏如同打上了一层防护罩,恐惧和诡异的白影通通无法影响他。他缓缓地站起身,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行进墓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