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狼吐掉口中碎布,又要上来撕咬,被达勒一刀砍落头颅。原来达勒眼看龙家父子大难临头,顾不得危险,驾马冲入狼群的包围圈,抽出猎刀和野狼近身肉搏。
达勒是老猎人,他胯下之马又是蓉云高原的纯血猎马,在他驾驭之下,异常灵敏。两只狼朝他扑来,他控着猎马在地上一左一右避让,挥舞着猎刀在空中一上一下劈砍,瞬间结果它们的性命。
又见他伏下身子,右手高高举起猎刀的,双腿一打马,猛冲到龙国兴身边,借助马匹冲刺的力量,从半空中顺势往下前方挥动猎刀,在空中留下一条带弧的划痕。
咬着龙国兴手臂的狼瞬间身首两分,狼身跌落在地,四脚朝天胡乱抖动一阵失去知觉,只剩狼头还挂在龙国兴的手臂上。
达勒:“龙哥,我护着你们,你们父子且战且退。”
龙国兴甩开狼头,来不急多说只道:“好的。”接着他抬斧给撕咬矮马的三头狼脑袋,一个砍上一斧,那三头狼登时疼得哇哇直叫,松口退到一旁。
剑非从地上爬起来,龙国兴一把抓住他,将他送往达勒身边。只见浓雾中,又传来一声狼嚎,群狼围上来,把三人回去的路死死堵住。
达勒暗自惊疑,自己从事狩猎以来还是头次遇到如此凶险的情况,莫非此次遇到了狼王。
周围除了狼的嚎叫声和低吼声外,听不到其它声音,想毕龙国兴的羊已被它们吃个精光。狼群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他们三人身上。
达勒翻身下马,在马上他不方便照顾龙家父子,下马步战能相互照应,加之他的猎马能自己战斗,三人一马齐心协力还是有希望突围的,但尽管如此也是凶多吉少。他毅然决然舍弃一人驾马出逃的念头,为了好哥们,为了坚守牧场守护人信条。
龙国兴为达勒的大义而感动不以道:“达勒兄,这群狼数量众多,就算我们合力也敌不过它们,你快带上我儿冲出去,我龙国兴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达勒:“龙哥你放心,我达勒最擅长对付这些畜生了,你们父子只需听我指示行事,我们一定会平安无事。”
接着达勒从腰里抽出三把匕首,两把递给剑非,一把递给龙国兴。龙国兴一手持匕首一手持斧激动道:“达勒兄,你尽管下指示!”
达勒命三人背靠背站立,各自对付面前的狼,三人刚站好阵形,群狼便如潮水般涌来。
剑非面对扑脸而来的恶狼,不禁向后倒退两步,顶住他后背的是两块坚实的背膀,他顿感体内生出劲力,稳住他的脚步,让他专注于眼前的战斗。
恶狼眼见敌人面对自己的飞扑临危不乱,心中打鼓,向前伸出的利爪却犹豫起来。刀剑无情,剑非对准近在咫尺的狼头,大叫一声,闭着眼便是一通乱捅乱戳。
只见那狼脸一下连受数次穿刺伤害,眼睛鼻子全被剑非给捅得稀烂,它朝天惨叫几声,双爪胡乱在剑非手臂上抓挠几下后跌落在地。
剑非大口的喘着气,双手手臂虽被狼挠出几道血痕,他全然不觉疼痛,只觉胸中熊熊燃烧的热血化作狂乱的劲力推动着匕首捅向前方,而匕首深刺入狼头的感觉让他血脉喷张,狼疼苦的惨叫则让他心里充斥着大仇得报的快感。
龙国兴双持武器加身,他将匕首对准狼口,深刺进去,将它固定住,右手斧头狠狠朝狼颈椎劈去,如同平时上山劈柴,一斧砍断一个。他撇眼望向儿子,见他戳得野狼哇哇直叫,夸赞道:“干得漂亮!不愧是我儿子!”
达勒默不作声,三只狼一齐朝他扑来,他架刀于胸前摆出“金刚弹打”棍的架势。
只见他举刀卡住一只狼的嘴吧,满口狼牙咬在钢刀上“叮当”作响,紧接着他运劲横劈,将第一只狼的嘴巴划得鲜血淋漓,刀锋划过第二只狼的胸前,将它两条前腿砍落在地,最后落刀在第三只狼的头顶,将它脑袋劈成两半,只一刀,瞬间解决三只狼,群狼无不胆战心惊。
龙国兴和剑非见状得连连叫好。
“金刚弹打”式属于猴人族整套“金刚棍”的上层武功。“金刚棍”由传奇猴人武师托尔坎发明,习练“金刚棍法”的武者,犹如金刚神兽附体,棍棒化作金刚铁臂,挥舞起来虎虎生威,棍法一招一式无不极尽武者劲力,被棍子打中的敌人无不感受到被铁锤敲打一般的破坏力,能让脆弱的敌人丧失战斗的能力,“金刚棍法”因此得名。但“金刚棍法”的基层武功却极其消耗武者的气力,过度使用棍法的武者很快会在持久战中精疲力竭,而“金刚弹打式”正是为了克服整套棍法的缺点而生,它把“金刚棍”棍法前期的奔放打法化为内敛的打法,注重牵制和防守反击,借助棍棒武器的长度优势,以防守式和敌人周旋,不轻易发招,一旦出招定要置对方于死地,据说普尔坎在创造“金刚弹打式”时借鉴了东方传奇剑士的“弹一闪式”,因此,“金刚弹打”式对武者预判敌人招式能力要求极高。而习惯了“金刚棍法”奔放式打法的武者又极难适应这种风格突变的最后一式,因此能学会这一招法的猴人寥寥无几,而达勒正是那为数不多的一位,他曾根据传说的东方“弹一闪”式倒推研究“金刚棍法”和刀法的相通之处,如今化棍为刀,用到了战场上。
三人旁边,猎马敏捷的操控着脚下四只马蹄如锤子一般砸向狼群,四五只狼竟无一只能近其左右,有两只还被它踢成重伤,其余的只得与周旋。
三人和猎马作犄角之势,人马各自形成难以攻破的据点,狼群不但占不到半点便宜,还死伤大半,不免都有退却之意。此时山坡上传来一阵粗声犬吠,原是塞西尔带着皮皮赶到,小静和安娜手中举着火把跟在塞西尔身边。
皮皮大叫着从山坡顶狂奔下来,群狼被那又肥又大的“胖子”吸引过去,好奇的望着它,或许不明白那是何方神圣。
或许是塞西尔平时把它关家里太久的缘故,也可能是它过度兴奋导致腿脚运动失衡,此刻前脚一滑,竟向坡下翻倒下去,跌作一团黑乎乎的肉球翻滚起来。聪明的狼早已远远逃开,还有些傻傻望着那团肉球,似乎要透彻的研究一番,结果被皮皮狠狠撞飞几米开外,跌在地上头晕眼花。
躲开的狼叽里咕噜的交头接耳,似乎在嘲笑愚蠢的同伴。银背狼大步走来,朝那些狼低吼,把它们吓得不敢出声。
突然黑夜中划过一道火光,一支带火的箭矢坠落到银背狼身边,炸出一片燃烧的热油,刹时草地上燃起一片火,跳动的火炎烧的银背狼连滚带爬的逃往山林去。
原来是塞西尔用绑着油瓶的箭矢在小静的火把上点着火,朝着狼群所在的方向抛射过去。着火的箭矢砸到地上,致使油瓶爆裂,从而引起大火。
塞西尔又发射了几箭,狼群本就有退却之意,如今又见敌方来了救兵,遂仓惶四散溃逃。皮皮从地上跳起来,死死追咬剩余的狼,直到把它们全部驱赶出草场。
山地草场上,一片狼藉。龙国兴的羊一只也没剩下,摇曳的火光在龙国兴的侧脸上闪烁着,他喉结抖动了一下,满头的汗水从他脸庞流下。剑非喘着气,瞪得圆着眼睛举目四望,目光所到之处,尽是羊的尸体,颤抖的双手上沾满了狼和自己的鲜血。
只听见不远处传来小静的哭声:“哈拿。。。哈拿。。”
塞西尔冲过去拉开伤心的小静,让她和哈拿血肉模糊的身体分开。
皮皮在尸体间来回嗅着,发出不安的低声鸣叫,过了一阵,它在死去的山姆和黑子间来回奔跑,焦急的吼着。
安娜走到剑非身边,从兜里取出绷带帮他包扎受伤的手腕。剑非望着安娜,下唇不住的打颤,眼中豆大的泪珠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转。
龙国兴将手中的斧头丢在地上,他走到儿子身边,将他头抱在怀里。
达勒牵着猎马走到铁篱笆旁,发现篱笆被落石撞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天边渐渐透出光亮,旭日如同跳动的心脏,将天边灰蒙蒙的乌云照得血红一片。湿润的山风混杂着血腥味吹动小静的刘海,她泪流满面,耳边突然听到一只羊羔的鸣叫,她挣开塞西尔的双手,冲到哈拿尸体边,拨开哈拿的尸体,一只刚出生不久的羊羔从草堆中探头出来朝天虚弱地叫着,它满身血衣,一条脐带还连在身上,原是哈拿用自己的生命护着自己的孩子。
小静双手抱起羊羔朝剑非道:“剑非哥。。剑非哥。。”
剑非看到小静抱着羊羔,心中满是惊奇,他跑过去抚摸着小羊羔叹道:“光女神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