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罢,他快马加鞭的往家里赶,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受刑者的悲惨景象,仿佛自个儿妻儿也在烈火中疼苦的惨叫。
待他路过蓝溪村,看到鹿家官兵到处缉拿异教徒,村里乱作一团。有些村民还没明白事情原委,就被官兵给扯了出来,缚手缚脚地扔地上。
又见许多官兵将村中小教堂围起,用木桩子拼命击打教堂的木门。
由于龙国兴家离村子较远,官兵还没有赶到那里。家中,芳晴正忙着给绵羊喂草,远远看到龙国兴骑马回来,后边没跟着羊,心中欣喜道:“看来这个月税钱是有着落了。”
想罢,她放下手中草料,微笑着迎上去为丈夫接风洗尘。待走近,却看到丈夫面如土色,心头一紧,欣喜感又沉寂下去。
龙国兴驱马冲入自家马棚,焦虑的望向来路上的两个鹿家侯骑。他赶忙翻身下马,一把抓住妻子的手,将她拉进屋里。
芳晴惊恐不解道:“国兴,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龙国兴没做解释,将靠在墙边的桌子挪开,打开木地板上的地窖盖子。那下边是芳晴家祖上用来躲避强盗的密室。
龙国兴扶着她,顺手送她入地窖,芳晴抗拒着不解道:“发生了什么事?”
龙国兴对芳晴嗔道:“你快躲起来,我没时间和你解释。”
正在房间里睡午觉的老太太被龙国兴的声音惊醒,走出门来问道:“国兴阿?怎么回事?”
龙国兴对老太太说道:“妈,你快进房间里去,别出来。”
老太太见自个儿子焦急的样子自然知道事情紧急,遂转身回房关上门。
芳晴也不敢再多问,爬下梯子躲进地下室,用不安又疑惑的眼神望着龙国兴。
龙国兴转身跑进房间,从床上扯下被单,快步走到平时供奉光女神的案台前,将被单一把将祭祀的用的器具包裹起来扔进地下室后对芳晴说道:“你躲在下边,千万别出声,懂了吗?”
看到芳晴点头后,龙国迅速盖上地窖门盖,挪回桌子,摆好椅子,一切就像原来一样。
他刚松一口气,外边院子便传来马匹的嘶叫声。他掀开窗帘朝窗外望去,只见两名侯骑翻身下马,手中扶着腰间长剑走向屋来,不一会,木门外便传来了重重的扣门声。
龙国兴用手袖摸干额头的汗水,平复忐忑的心情后给官兵开门。
木门吱的一声朝里打开,只见门外站着一瘦一肥两位官兵。为首的小胡子官兵说道:“这里是龙国兴家吧。”肥的手中拧着一串不知从哪里搜来的野果子,正吃得欢,眼睛望着农舍周围的风景。
龙国兴点了点头。
官兵又说道:“根据新规定,所有光教徒都要被带走,到松溪城狼神教裁判所接受审查。据我们所知,你的妻子和你儿子是光神教信徒,所以希望你带他们出来,跟我们走一趟。”
龙国兴满脸堆笑的答道:“官爷,很不巧,我妻儿出门远游去了,要不等她们回来我亲自带他们去裁判所。”
两位官兵相互看了一眼,为首的说道:“我们需要对你的居所进行搜查。”
龙国兴知道官兵不好惹,只好放他们进屋里。两位官兵在龙国兴的家一阵倒腾,里里外外的搜了扁,小胡子官兵发现房屋东北角有扇紧闭的房门,遂闯门而入。
只见里边有一位老太太盘腿坐在床头悠闲地抽着烟袋,眼睛静静的望着窗外远山。龙国兴走到小胡子官兵身旁解释道:“那是我妈。”
只见在大厅转悠的肥官兵把视线集中到桌子下的地板上,他迅速扒下身去,不断地用手在地板上摸索着,活像一只肥犬。
漆黑的地窖里,芳晴害怕得抖作一团,她听到头顶木地板上边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宛如一条大蛇在匍匐盘旋着,震得地板背面的粉尘直落下来,诱她鼻痒得直想打喷嚏,为了让自己忍住,她用双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龙国兴见状,大惊失色,额头冒出的汗水如洪水一般流下,侵湿了他的衣领。他心中暗道:“莫不是他发现了地窖?”他焦躁不安得用手袖搽额头的汗水。
小胡子官兵看着龙国兴满头大汗,疑惑的问道:“你还好吗?”
龙国兴故作镇定道:“没事,我觉得房间有些闷,我去把窗子开大些。”
小胡子官兵感到龙国兴不断地往他身上传来热量,遂催他赶紧。赶走了龙国兴后,他又继续环视这个不大不小的房间,目光停留在挂在床边墙上的一把宝剑,那宝剑的剑鞘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黑色的金属底子上雕刻着两条精美的青龙纹饰。
龙国兴走到厨房,抓起一把水果刀,揣在手心,走回到客厅。他死盯着在地上摸索的官兵,心想道:“要是地窖被他们发现,我就和他们拼命。”
他脑子里不断闪现自己高举小刀往那肥官兵后劲戳下的画面:“就像宰一只肥羊一样。”他心里这么暗示着自己,握着水果刀的手心满是汗水。
小胡子官兵好奇的朝宝剑走过去,动手便要将那宝剑取下,手背忽的被一金色黄铜烟杆子敲了一下,疼得他直叫唤。
老太太慢悠悠的收回烟杆子,气定神闲地说道:“这口宝剑,岂是尔等闲杂人能动的!”
小胡子官兵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叫道:“嘿!你这刁民。老子我今天奉鹿大人之令,前来搜查你家,岂有不能动的道理!你如此横加阻拦,还谩骂官兵,我看你这老太婆是活腻了。”
龙国兴和肥官兵同时被房间里的叫骂声吸引了过去。老太太发怒怼小胡子道:“我管你是谁!你倒是来动看试试!”
站后边的肥官兵走到瘦官兵身边问道:“怎么了?”
瘦官兵怒道:“这老太婆,妨碍官兵执法。”说完抽出长剑指着老太太说道:“你犯了阻碍官兵执法罪,我们将对你进行拘捕。”
龙国兴看到官兵拔刀指着自个老妈,知道按这情形发展下去,自个老妈非要和官兵动起手来不可。现在也不知那官兵是否发现了地窖,倘若发现了,不说自个老妈,自己也必然会为了保护家人而出手,但若是官兵没有发现,则没必要去招惹官兵,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还想安安稳稳地在蓝溪谷过太平日子,要是事情要是闹大到和官兵动手,他们一家往后的日子怕是要多灾多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