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小姐,这个漂亮少年我青弋就先带走了,咱们三日后见。”
“青弋你这个混蛋,放了他。”
眼前一道白影闪过,早已今非昔比的冷清悠,自然识得那人使的轻功,便是江湖中早已失传的梯云纵。当然,也是冷血男传授给她的轻灵步法。只是这匆忙间的一瞥,她却看清了那人的脸。那扛着诸葛文轩的男子,长着一张与大师兄一模一样的脸。究竟又是一张人皮面具,还是说……那人便是大师兄?
方才那一愣神的工夫,冷清悠便已经知道,自己是追不上了。
别说她内力稀薄,体力比不过人家,就算她追上去,不会武功的她也不可能取胜。而且,她更担心自己的贸然行动伤害到诸葛文轩。
为今之计,她只能尽快将手中的解药拿回去,然后去救人。只是,冷血男为何非要等一个人三日之期?
本文阅读阁首发!一路将人扛着回到云州城外山上幽静的宅院里,气息毫无变化的白弋,面无表情的将肩上早被他打晕的诸葛文轩扔进了柴房里。
“白弋,你说这小子长得这般细皮嫩肉的,身上的血会不会很好喝。”
邪恶的舔了舔舌头,青弋那张掩在黑色的斗篷下苍白的脸上,两道冰冷的视线牢牢的锁定在诸葛文轩白嫩的脖颈处。这是这样看着,他就已经感觉到那隐藏在细密的血管下,正在缓缓流动的血液。
“主上说过要留他三日性命,劝你最好别试图去触碰主上的底线。”
“切,我也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你这人真没劲儿。”
青弋本就不是中原人士,乃是出自西域的蜇人。当年,西域的蜇人被主上降服后,因为他资质上乘,再加上头脑聪慧,便收在身边,取名“青弋”。虽然所习的毒功阴毒至极,为了抑制体内的寒毒,每个月不得不吸食一次人血。在浮云岭的时候,上面有主上压制着,尚且还能守住规矩。出了浮云岭,背着主上时却是毫无顾忌。
原本因为寒毒而不得不吸食人血的怪癖,也渐渐病变成骨子里按耐不住的对鲜血的渴望。他们几人里,死在紫弋手上的人,多半是曾被主上宠幸过的女人。而死在青弋手上的热门,则多半是为了满足他的变态癖。
甩了甩衣袖,青弋懒得再理会无趣的白弋,嘴上再怎么不甘心,他也不敢违背主上的命令,只得转身前去复命。
白弋却没有立刻跟上,眼神不经意的扫过地面上那一行不起眼的白色粉末,这才轻声关上柴门离开。
若是她,应该能注意到。
“主上,属下幸不辱命,已经将人带回。”
宅院里的葡萄架下,北辰逸单手捧着一本书册,姿态随意的闲闲靠着身后的凉椅,头顶上一簇簇嫩绿的葡萄叶间漏出一块块斑驳的光点,正落在他白玉般的面庞上。墨发未挽,披散在细竹编织的凉椅上。身上宽松闲适的衣袍在他坐起身的那一刻,正好勾勒出那劲瘦的腰身。
“嗯,近日紫弋可有消息传来?”
“之前飞鸽传书,说是已经从浮云岭出发,一路若是快马加鞭,不出三日便能到将人带到邺安。”
“主上,属下有一事不明。您为何非要将冷清霄带回邺安。以属下的看来,他坏了我们暗夜这么多的好事,何不一刀杀了他。”
“此事我自有分寸。下去吧!”
“是。”
杀一两个人对他而言,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但现在若是杀了冷清霄,小师妹会恨他一辈子。
从别院出来的时候,诸葛文轩走得急,再加上平日里就不喜欢一群人跟着。所以除了马车夫,只有他和冷清悠。在加上一向隐在暗处的飞凌被她派出办事,方才若是青弋想要动手要了她的命,估计她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只是,冷血男既然要抓她回去,为何方才不让人动手,反而大费周章的抓走诸葛文轩,还来一个三日之期。
解开套在马背上的缰绳,冷清悠利落的翻身上马,一路赶回白云堡。怀里揣着出门的时候灵芸给她的腰牌,没有从前门,而是选择了人少的后门。一路畅通无阻的进来抬眼,便被眼前张灯结彩,满眼的红色绸带亮闪了眼。
“动作快点儿,动作快点儿。一个个都利索点。三日后,咱们的堡主大人可就要成亲了。若是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你们一个儿都别想安生。”
白云堡的管事正指挥着下人在门上回廊处挂红绸红灯笼,若不是考虑到这里毕竟是后院,带着一帮人在此处过于吵闹。一不小心打扰了漱玉斋的那位老祖宗静养,还有凤仪殿那位喜静的大小姐,管事真想把这红绸挂遍整个白云堡。恨不得向全天下人昭告,他们的堡主大人要成亲了。
不过,堡主可是吩咐了,介于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这次婚事也不宜大操大办,亲事不会宴请任何江湖中人,婚宴也只会有白家的人参与。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三日之期”。敢情儿他打的是这个主意,那她冷清悠若是不表现得伤心些,岂不是对不起他特意安排的这场戏?
神情黯淡的一路走回绛绫阁,由于白云飞事先的吩咐,门外的守卫和里面的下人都将她视为透明人,无人敢盘问。只是进了门,却不见白云飞和灵芸的身影。心里暗自着急,却又不能在白云堡内随便乱走。毕竟出了这个地方,若是碰到了白芊芊或者白云雀,她可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更是不能给白云飞添麻烦。
耐着性子在书房等了片刻,才见灵芸脚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
“灵芸,你去哪儿了?白云飞呢?”
“回夫人的话,主子他…去毓灵轩了。”
从别院出来后,一路上心情本就不悦的主子刚回到白云堡,本欲直接回绛绫阁处理事务。却在半路被毓灵轩不长眼的下人截住,说是表小姐有请。请堡主大人去试试刚做好的新郎服合不合身。
唉!也难为主子,就为了给夫人一个惊喜,便要耐着性子陪那个虚伪的女人演这场戏。
看出灵芸眼中的为难之色,冷清悠自然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但她现在不打算去纠结这些,她会等,等白云飞给她一个解释。更何况她现在也没有时间去计较这些事。
“给,这是解药。”
解药?
“夫人,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这个你就别问了。现在情况危急,你自个儿想个名目把这解药送过去。”
“属下明白。”
毕竟那人的惨剧发生在白云堡,若是这时候拿出所谓的解药,必定会引人怀疑,说是白云堡的人在贼喊捉贼,自导自演这一处戏码。
“夫人,其实……”
不行,不能说。再难熬她也得保密,不然主子这段日子以来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没什么,属下这就去。”
灵芸走后,被冷清悠派出去两日的飞凌总算回来了。
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一身狼狈顾不得休息的飞凌,将一直护在怀里的盒子双手呈给冷清悠。
“大小姐,您要的东西。”
接过飞凌手中的盒子,冷清悠抽掉上面的丝带打开,开启盒子的一霎那,一道耀眼的白光从盒子里散发出来,眼睛渐渐习惯了白光后,仔细一瞧,盒子里正躺着一颗流光溢彩的透明珠子。
“路上可有引人注意?”
“没有。东西做好后,属下给了那位玉匠一笔钱,让他离开。”
“你做的很好。”
“飞凌,我知道这两日你辛苦了。不过,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本欲是想找白云飞帮忙去找诸葛文轩,但既然他忙,如今看来也只能靠她自己了。
“把这个拿着,帮我召集云州城内所有能调动的人手。就算翻遍整个云州城,也要把暗夜的窝藏点给我找出来,挨个儿的端了。”
将冷清霄的墨玉交给飞凌,她可不相信什么三日之期。冷血男的性情一向阴晴不定,再加上他身边的紫弋。若是那个女人知道诸葛文轩是她的朋友,必定会有所刁难。再加上他们直说是留他三天的命,可没说不会折磨他。
想到诸葛文轩,她就想起了至今还在“暗夜”手中的哥哥和下落不明的大师兄。盒子里的珠子,是她吩咐飞凌找一个技艺精湛的玉匠,用她当初在大孤山的洞穴里带出来的夜明珠雕琢而成的。将珠子放进诸葛文轩为她打造的铁盒子里,上了锁。
如果这世间当真没有人再见过真正的龙吟珠,那她只要一口咬死这个盒子里装着的就是龙吟珠,没有钥匙打不开盒子,至少也能拖一段时间。到时候只要能救回哥哥,把她这条命拿去也无所谓。
“是。”
手持冷家庄庄主的信物,分布在云州城的各处商铺的人,大到掌柜、小到小厮,自然都得听从命令。
而另一边,冷清悠则带着诸葛府的人在城郊搜寻着。
之前因为青弋做了手脚,所以他们的马车便没有朝着城中心驶去,而是赶往了更为偏僻的城郊。马车夫的尸体已经被诸葛府的人埋了。自家的家主失踪,管事自然也是急坏了。本欲怪罪冷清悠,但想到那位小祖宗对“他”不同寻常的态度,也只能暗自忍着。少爷若是出了事,他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在背后做手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