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九月初八戌时前段。
外界距离重阳尚有两个时辰。
隐灵空间之中,此时,沈玉猛的睁开了眼睛。
唰!
一道强烈的紫芒陡然射出,瞬间破开了笼罩在前方的能量迷雾。
霎时间,能量迷雾层层散开,犹如烈火残雪。
尚存突破余韵的目光望向前方破开的能量迷雾,沈玉长吁了一口气,顿时,一股极为浑浊的气息,随即是呼啸而出。
嗤嗤!
气息依旧残留毒性,炙烧得周边的空气都是发出着阵阵刺耳的脆响声。
沈玉收功站起身,心念微闪,一个晃动已是出现在房间之中。
轻哨声悄然在黑夜中传荡扩散,顿时,一道黑影瞬间出现在窗台上,纵身一跃,快步走到沈玉身旁。
沈玉蹲下身来,呼吸间,一道微弱的能量波动在两者之间传荡。
轰!
片刻,信息传递完毕,信手将翼犬收起后,一股极为强烈的能量波动,随即是在房间之中肆虐开来。
“龙书成,月红颜,倒是小瞧你们了啊!”
在信息传递之时,沈玉就一直忍着,此时,只见他双拳紫握,拳头之上,道道青筋犹如虬龙一般贲张,漆黑的双瞳,更是布满了紫芒。
无数能量劲风在房间之中疾扫,床凳桌椅直接被掀翻开来,其上的烛台,笔墨纸砚的散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沈玉信手一挥,一股紫色能量陡然蔓延而出,顿时,散落在地上的东西瞬间是被烈毒侵毁。
“少宗主!”
然而,似乎只是片刻间,一道急切而熟悉的声音却是在门外响起。
便正是梅同山。
自沈玉回宗后,梅同山与唐策就轮流时刻关注着宗主宅院的动静。
在这非常时期,他们也是不得不提高警惕,以免稍有疏忽,然后出现一些预料不到的事情。
呼!
闻得声音,沈玉陡然回过神来,长呼了一口气后,将自己的心境稍作平复,袖袍挥动间,已是把房间内毁灭的痕迹拂去,紧接道:“梅叔,我没事!”
沈玉此刻的心情极为复杂和沉重,随后踱步走出房间。
见到少宗主安然,梅同山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梅叔,秦敬德那,有没有问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以免梅同山担忧,沈玉立定脚步,率先开口问道。
梅同山此时倒是极想看看沈玉的实力,不过看来看去,还是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听得沈玉此话,他也是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道:“那老骨头也是够硬,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恐怕也是问不出些什么来。”
闻言,沈玉点了点头,这样的情况,也是意料之中,当初也只不过是怀着那么一点想法,对此并没有抱多大的期望。
“梅叔,宗门八长老,我觉得有些人不能胜任。”
沈玉背负两手,雪亮的双目望向茫茫夜空,继续道:“我打算在宗墓选拔之后,撤换掉一两位,梅叔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听得此话,梅同山明显是愣了一下,不过,还不待他说话,沈玉又道:“这次宗墓选拔,有没有邀请其他势力观礼?”
为了以防万一,有些不稳定因素,沈玉不得不防,到了一定时候,他倒是很想看到有人对他发难。
正确来说,沈玉身怀多种隐藏手段,他巴不得有人跳出来呢。
不过,宗内事务,他就怕有外来因素搅局,毕竟,自身宗门都快成筛子了,就凭他们三个人,对上宗内长老还行,若然其他人插手,那就显得很被动了。
眼下,沈玉还没打算动用天陨斩,因为,宗墓之后,紧接着便是前往葬龙窟。
在那里,不稳定不确定的因素将会更多。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凡事留一手,那才是真正的做事风格。
“宗主不在,这些事务都是俞苍黄负责,他应该也担心出现意外,所以没有邀请。”
“哦?”
听得此话,倒是令沈玉感觉到意外了,不过,从翼犬那里打探到的消息,俞苍黄这几天为了宗墓选拔之事,还的确够忙的。
总算,还是让沈玉有了一些安慰。
“倒是龙书成,这几天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倒是一直坚决要邀请其他势力来观礼。”
梅同山这两年来,难得认同了俞苍黄一把,但一说到龙书成,就突然的变得愤慨起来。
以前有宗主在,能镇得住场面,如今的明阳宗,偌大势力无首,岂能再如以往一般,邀请其他势力观礼,如若有些言语碰撞,待到激动处,那后果,无疑是等同于引狼入室。
“又是龙书成吗?倒是蹦得挺欢的啊!”
沈玉双瞳之中锋芒再现,语气冰寒无比。
“少宗主,发生什么事了?”
见状,梅同山也是微微有些错愕,问道。
“三年前,我们明阳宗在葬龙窟,是不是遭到了伏击?”
沈玉目光冷冽,面无表情的道。
这些事,憋在心里不是办法,要对付龙书成和月红颜,单靠他自己如今的实力,那明显还不行,得将事情告诉梅同山,合力出手方能将前者拿下。
“是,据月红颜和龙书成回报,说是遭到了天龙城的势力打压。”
对此,梅同山记忆犹新,接着一脸悲恸,不过还是继续开口道:“宗主……便是如此被打下葬龙崖,不见了踪……。”
“假的!”
梅同山的话尚未说完,沈玉摇了摇头,缓缓道。
“什么?!”
闻言,梅同山却是猛的一惊。
“假的,那是龙书成和月红颜编的谎话。”
明显,当初宗主尚在,前者二人怎么说也是长老,而且还是长老席前列,同时一向表现忠心,他们说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也许,他们便是利用了这一点,所以,带回来的消息才会得到全宗上下的接受。
虽然在这三年里,梅同山和唐策时有前往葬龙窟寻找,但总是一无所获,每每失望而归。
久而久之,便也都只能强行的去接受了这个噩耗。
再次听到此话,梅同山茫然的望着沈玉。
沈玉却是没有注意,继续道:“月红颜释号了月,为一元禅寺掌寺麻娑师太关门弟子,自入门以来,除了麻娑师太,没有一人见过此人,二十年前,了月入我明阳宗任教习,用四年时间升任长老,再用二年时间取得信任,我降生之前,父亲派她寻找稳婆,心狠手辣之下,请来了她师父麻娑师太。”
“麻娑师太在我降生之际,瞒过我父亲,用秘术封我经脉不算,还杀害了我的母亲,最后造成了我母亲难产,压制了我的经脉运行,使我不能修炼的假象。”
似乎愤怒已经无法去形容如今的心情,沈玉在说出这些之时,是那样的不疾不徐。
不过,就他所说的,无论在哪样的环境和世界,哪条不是滔天之仇。
但是,从他口中说出,却是显得那样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