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默挂了电话,将手机往桌边上扔去,无奈地拧了眉心。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导致简芸芸同志如此坚定君然与自己的关系?
君然从始至终都未错过季默的一言一行,他将一口饭放在嘴里嚼了几下,咽下,才缓缓说起:“我们迟早都会在一起,阿姨也不算误会。”
季默听后,才拧松的眉心不禁又皱起。她沉默了一分钟,唤了君然的名字:“君然。”
“嗯?”
停顿半响,季默冷静道:“我们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
回复季默的,是死般的寂静。
君然的心如百针插入,尖锐的疼。紧抿的薄唇渐渐泛白,是拼命压抑的痛苦。
长久的死寂让季默也有了沉重感,心底好似闷气凝结,毫不畅通。她低了眼,将手边的水朝君然推近了些,语气没了方才的生冷,温和了温度:“饭干,喝点水。”
君然沉默依旧,拿起水杯,沉闷地一饮而尽。
季默也不知怎么在这样阴郁的氛围中与君然相处,她将饭盒收拾好,放进了休息间,回到自己的工作区域,继续早上的工作。
一整个下午,除了零星的几个客人,花店无人言语。
六点,季默结束了工作,清扫了地面的残花败枝。回了休息间,季默拿了饭盒。君然早已停下了工作,安静地等待季默。
他接过季默的饭盒,轻问:“好了?”
季默点了头:“嗯。”
“走吧。”
依旧阴郁的气氛,让季默终于忍不住这压抑的阴郁感,主动与君然说了话:“先去一趟茶市吧,我想买些茶叶给爷爷。”
君然淡淡:“好。”
季默又道:“爷爷最近有喜欢喝的茶吗?”
君然依旧淡淡:“没有。”
季默继续道:“可是我怕买中了爷爷不爱喝的,怎么办?”
君然还是那般淡淡:“不会。”
季默:“……”
和她记忆中的君然一样,惜字如金,清凉淡漠。行吧,看来觉得压抑的只有她自己。
——
再次站在君家老宅前,季默有想过自己或许是会感到沉重的、压抑的、会逃避过往的,可竟不想,当自己真实地再次站在熟悉的大门前,过往的回忆汹涌而来,却不想,是释怀的,一笑便过。
听到门外有车子的声音,君老爷子便按捺不住等待的心情,直奔大门而去。
大门打开,真的是自己喜欢得紧的曾经的“孙媳妇”。君老爷子急切地上前拉过季默的手,将季默仔细地打量了一圈,才安心道:“还好,还好,没瘦。”
季默低笑,挽过君老爷子的手臂:“爷爷放心吧,默默还是很爱自己的。”
君老爷子听后,高兴地附和着:“爱自己好,爱自己好,女孩子就该好好爱自己。”
管家张伯见季默进门,便吩咐厨房将煮好的饭菜一一端上。季默随君老爷子入了屋,君老爷子的寒暄久久未结束,久违的暖心关怀让季默渐渐红了眼眶,她上前将君老爷子抱住,声音哽咽:“爷爷,默默很想你。”
君老爷子爱惜地拍拍季默的后背,也哽咽了声音:“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饿坏了吧,快吃饭吧。”
季默抹去眼角的泪水,点了头:“嗯。”
才落座,君老爷子便为季默夹来了一块肉,眉目慈祥:“来,默默,吃肉,这是你喜欢的三杯鸡。”
“好。”
季默才将鸡块咬下了一口,就听到君老爷子再次的关怀:“默默,在国外过得好不好?”
季默摇了摇头,回应道:“爷爷别担心,我过的很好的。”
君老爷子显然有些不相信:“别骗爷爷,一个姑娘家的,自己在国外吃了不少苦吧?”
季默闻言,失笑了会儿,很老实地回道:“真没有的爷爷,萧何很照顾我。”
话落,从一开始就被忽视的君然握住筷子的手不禁顿住了,君老爷子的表情也有片刻的呆滞,而后迟疑轻声问道:“萧何?”
季默也不隐瞒,如实回到:“嗯,在国外认识的朋友。”
君老爷子闻言情绪更紧张了,试探地问了问:“男的?”
季默认真地点了脑袋:“对啊。”
君老爷子这下不淡定了,脱口而出:“男朋友?”
季默见老爷子显然误会了,忙忙二连否认:“不是不是,就是一个很照顾我的朋友。”
这下,君老爷子提在嗓子的心终于落稳:“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见君老爷子舒缓安定的神情,季默大致猜到了君老爷子的心思,她抬眼回视了君老爷子暗喜的眼神,有些郑重地说到:“爷爷,我不打算找男朋友。”
话有些委婉,却也直白,但她相信君老爷子和君然一定明了了她的意思。
君然紧抿了薄唇,吃饭的动作暂停了片刻。君老爷子神色也布上了些许失落,但也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便又招呼起了季默吃饭。
之后的话题,三人宛如说好似的,关于感情的事一概不聊。
九点,君然去车库拿了车,将季默送回了小区。
一路上如来时一般,气氛压抑得让人糟心。迈巴赫终于在小区停稳,季默匆匆道了声“谢谢”后,将一直放在车上的饭盒拿起,下了车,阴郁的空间让她一刻也不想停留。
“砰——!”
是君然愤力合上车门的声音,声音才消失不一会儿,季默的腰间便被君然环住,跌入了厚实的怀中。
这一次没有挣扎,没有闹腾,季默冷静异常,声音毫无波澜:“放开吧,你这样让我很困扰。”
君然将头埋入季默的颈间,不理会季默割心的话,轻声祈求:“默默,回来吧。”
季默假装不明白君然的意思,回到:“我已经回来一个月了。”
君然收紧了手,将季默的腰箍得更紧了些:“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季默低沉了眸色,也没了回避的心思,再次狠心回绝:“君然,我们真的不可能了,放弃吧,我不想耽误你的时间。”
话落,君然又是将季默的更紧地贴近自己,话语是压抑的沉痛:“如果我说不呢?”
季默无声地叹了气,没有一丝心软:“何必呢?明明没有结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