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心王安德鲁即从座起,走向场地中央,全场安静下来。
“两位实在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本王已经很久没见过如此精彩的比拼了。”安德鲁神采奕奕,朗声道:“赐酒!”
两人取过侍卫端来的烈酒一饮而尽,安德鲁转向艾隆道:“本王提议,今日到此为止,两位先随本王赴宴,最后一场比试留待明日,风神意下如何?”
“谨遵陛下旨意。”艾隆躬身行礼。
第一天的比试就此落下帷幕,洛等三人自然没资格参加安德鲁的宴席,并肩返回学院。
“你师哥真得很强了,剑术比试明明是海神的剑先断的。”菲罗米娜忍不住为吉格斯抱不平。
洛平静道:“没所谓的,就算赢了这场,最后还是要靠一战定胜负。”
“不知道风神能不能在规则上再帮徒弟一些,要是毫无限制的比拼,海神的优势就太大了。”菲洛米娜面带忧色道:“我妈说海神的定海珠很强,那就真得是非常厉害了。”
洛沉吟道:“师哥手里的十字剑是初代风神的遗物,有股很神秘的气息。”
菲罗米娜奇道:“什么气息?我怎么一点儿都没感应到。”
“一种。。。可能是一种亡灵的气息。”洛也不敢断言。
是夜,御书房中明黄色的烛光下,两人默然对坐,安德鲁沉吟良久,凝重道:“风神,明天本王期待预想中的结果。”
“比试必须以公平公正为原则,陛下见谅。”艾隆语气淡定,没有做正面回应。
安德鲁蹙眉厉声道:“无稽之谈!狮心国的利益,皇族的荣耀才是一切的原则!”
眼见老头儿沉默不语,安德鲁取出一封已经拆开的信,毫不客气地掷到艾隆面前。
“这是苍云王列侬的亲笔信,你自己看吧!”
以艾隆之沉稳,看到信上内容竟也心潮起伏,脸色微变。
“吉格斯是你的徒弟,也是本王的臣子,本王何尝不想赐给他一桩好的姻缘?但两国的利益面前,怎容得了儿女情长之事?”安德鲁轻叹一声,继续道:“凯西出嫁之后,本王会亲自给予吉格斯补偿。”
“最后一场是无限制的决斗,以小徒的实力,最多只有一成胜算。”艾隆摩挲着信纸,坚定出言:“为人师者,不可凉人之心。”
“好!就这么办!倒要看看这小子能翻出什么大浪!”安德鲁拍案而起,拂袖而去。
寂静无声的午夜,凯西站在伯爵堡三楼的窗边,双手托腮,望着漫天的繁星,已经五个月零五天没有见过吉格斯了,自他与海神的赌约定下之后,自己就被父亲严加看管起来,好不容易找到一次机会去风神殿,得到的也只是吉格斯闭入死关的消息。今天去角斗场看比试的要求也被父亲严词拒绝,更荒唐的是自己至今仍对结果一无所知,但既然父亲和海神都没有得意洋洋地出现在面前,必然不是坏结果了。想到这儿,凯西脸上绽开如花的笑靥。
“我的小姑娘,笑什么呢?”
背后传来温柔的声音,凯西心中一愕,纤腰已被环抱,一个温暖而坚实的身躯从后面贴了多来。于是内心也安宁下来,转过头陷入这长长的一吻的甜蜜之中。半晌唇分,两人对视良久,凯西缓缓问道:“怎么样?”
“前两场都平了,今天下午是最后一场。”吉格斯潇洒地甩了甩头。
“那你赢定了!”
“为什么?”吉格斯莞尔一笑。
“你的心跳告诉我的。”凯西伸出右手按在了情郎的胸膛。
“你站在我这边,海神就已经输了。”
凯西略带遗憾道:“可惜下午还是不能去角斗场看你大显神威了。”
“等我的结果!”吉格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在昨天令人惊讶的两场平局之后,亚特兰蒂斯的赌场终于为最后一场比试打开了盘口,虽然不了解海神的真正实力,大多数赌徒还是把亮闪闪的金币押在了他这一边。
“小姐,您也是来押注下午角斗场的比试吗?”赌场柜员看到年纪轻轻的菲罗米娜一副大小姐打扮倒是不敢怠慢。
“押吉格斯赢,五万金币!”
“啊!您要押吉格斯吗?”柜员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不能押吗?这上面不是写的一赔八吗?”菲罗米娜指向赌场的布告板。
“能,当然能!”柜员喜形于色,暗道终于走了狗屎运,等来一只大肥羊。
“快开收据来,别妨碍我赚钱!”菲罗米娜填好支票,递了过去。
柜员接过支票,拉来一个毛都掉光了的老头一起研究了半天,填完一张金色收据,签名,盖章,恭敬地递到了菲罗米娜手中,菲罗米娜看都不看一眼就把收据扔进了储物戒指里,喃喃自语道:这样看比试,才有点激情嘛!
下午两点,角斗场座无虚席,两个二十多岁青年人的比试牵动了所有亚特兰蒂斯高层的目光。洛等三人成为了看台上为数不多的年轻人。
“第三场是无任何限制的实战比试,范围是在决斗场内。”艾隆略微一顿,补充道:“我已经布下防御型结界,在座各位安全无虞。”
安德鲁朗声道:“本王已经迫不及待了,请风神即刻开始!”
艾隆一声令下,手中元素权杖射出一道青芒直冲天际,决战拉开序幕。几公里外的凯西眺望着角斗场的方向,双手合十,缓缓闭上了眼睛。
吉格斯抢先出手,左手斜劈出三道窄风刃,右掌中十字剑横劈出一记宽风刃。菲尔兹嘴角微扬,单掌推出,一面环流水盾稳稳挡在身前,四道风刃没入水盾只激起几缕涟漪,菲尔兹正待出言嘲讽,心头警兆忽生,周身气流涌动,十字剑剑刃包裹在一道龙卷风中电射而来,水盾瞬间破裂,情急之下菲尔兹全力注灵元素法杖,硬挡了下来。
菲罗米娜眼见菲尔兹第一招就接得狼狈,不禁拍手笑了起来。
“好戏还在后头。”洛目不转睛盯着场上两人,淡淡笑道。
场上吉格斯奋力一掌拍在剑柄,剑刃上龙卷风刹那间膨胀十倍,裹住海神。
“这是‘云龙九现’里的‘缠龙卷’”洛向旁边两人解释。
横卧在半空中的龙卷风如一个蚕茧,随着吉格斯不断的注入灵力,还在不断扩大,看台上的安德鲁握紧扶手渐渐蹙起眉头。
菲尔兹撑起球形屏障,却感到周身压力越来越大,屏障一点点被极速运转的气流消耗,情急之下掏出一颗直径一寸的湛蓝色珠子,念动咒语,三息之后,气势浩大的龙卷风烟消云散。
“竟将本尊逼到这等地步,今日定将你挫骨扬灰!”菲尔兹恨恨地把定海珠抛到头顶。
话音未落,蓄力三秒的次元风刃已划破虚空,电斩而来。
“镇!”菲尔兹大喝一声,悬空的定海珠飞速转动,一道无色波动瞬间逸散开来,风刃瞬间消散于无。角斗场范围内,水元素直接被定海珠抽离,源源不断灌入菲尔兹的天灵,其他五种元素则被死死地镇压,再难调动分毫。西尔维娅叹了口气,心知凭吉格斯的实力仅仅突破定海珠镇压就已是千难万难。
菲尔兹稳立不败之地,起了猫捉耗子的心思,念动咒语凝结出一条张牙舞爪的水龙从空中向吉格斯疾扑,吉格斯身形迟滞,闪避速度越来越慢,十个呼吸的工夫肩膀上就挨了一爪,白衫染红,引得看台上一片惊呼,凯西的父亲希尔顿伯爵更是喜形于色,侧过脸与另一位老爷讨论起女儿的嫁妆。
吉格斯被逼到决斗场边缘,已是退无可退,紧握十字剑慢慢举起,心中呐喊:前辈请助我一臂之力!紧闭双眼,双手缓缓举起十字剑。
“困兽之斗!”,菲尔兹厉喝一声,驱使水龙迎面撞了上去。
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吉格斯的背后一道三丈高的虚像渐渐浮现。
“具象化!”菲罗米娜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绝式,一招定胜负了!”洛攥紧拳头,指甲都掐进手心。
一声巨响,吉格斯借着虚像的压制硬扛了水龙一击,嘴角渗出鲜血,但手中的十字剑还是一点点向上方移动。
虚像渐渐清晰,艾隆和看台上的洛心神巨震,躬身郑重行了一礼。
吉格斯剑到头顶,猛然睁眼,两只血红色的眸子发出慑人的精光,被定海珠镇压的风元素不断逃逸出来,一道两尺粗的青色光柱突破艾隆的结界,直通天际,决斗场剧烈震动,地面龟裂开来。
“众生俯仰,天地败亡!”西尔维娅与看台上的洛同时脱口而出。
十字剑一点点向菲尔兹所在方向倾斜,光柱以毁天灭地之势逐渐倾倒。菲尔兹想要拔腿闪避,脚下却如同生了根一般,不能移动分毫,大骇之下紧握元素权杖挡在面前。
“老头儿,快判负!”西尔维娅话音未落已瞬移到菲尔兹面前。
“海神负!”艾隆苍老的声音在肆虐的元素能量乱流中传遍整个看台。
惊天动地的巨响中,黑色屏障死死顶住青色光柱,西尔维娅前后都裂开了巨大的沟壑,看台上惊呼声,尖叫声不绝于耳,吉格斯已是精疲力尽,含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