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天了,还是没有看见哪个地方有小猪卖啊,”骆席初找了一块路边的石头垂头丧气的坐着揉了揉酸麻的腿。
柳匀熙皱着眉,站在身后给她轻捏着肩膀:“逛了一天,初儿也累了,这样吧,初儿在此处等我,我到前面那小摊上问问去。”
骆席初实在是走不动了,撅着小嘴点了点头。
柳匀熙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再三叮嘱道:“就在此地等我,千万不要走远了。”
“嗯。”
柳匀熙左顾右盼,最终选定了前面不远处的馄饨摊,那馄饨摊看起来有些老旧了,想来在这待的时间也较长些,若是问问老板,应该会问出些什么来。
打定主意后,柳匀熙便大步流星往哪馄饨摊走去,此时摊上没有什么生意,老板正百无聊赖的打着瞌睡。
“请问....”柳匀熙试探的问出两个字。
那老板听到人的声音立马打起精神来笑脸相迎道:“客官可是要来碗馄饨?”
柳匀熙摇了摇头说:“我只是想问问这附近哪有卖猪崽的地方?”
那小贩听完这话脸色立马阴沉下来不耐烦的说:“从这往西边走三里地,左手最破的那间房子味最大的那户人家就是朱猪匠家了,你自己去问问他家卖不卖活猪。”
柳匀熙虽然没有得到好脸色倒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线索,冷冷的道了一声谢后就远去了。
小贩看着柳匀熙远去的背影小声嘟哝道:“穿得倒是整整齐齐,手里拿把剑腰间别把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侍卫总管呢,我看呐,也只不过是个华而不实的江湖小混混罢了。”
看着柳匀熙渐渐走近,骆席初兴奋的向他招着手。
“看吧,我没有乱跑哦,”骆席初一脸洋洋得意道。
柳匀熙笑了一下:“嗯,初儿很听话,我看刚刚那家的馄饨很不错,待会儿买好了东西,就带初儿过来吃馄饨可好?”
“嗯!”
柳匀熙笑意渐深,拉起她的手就往西边走去。
正值午时,西边镇头一家朱猪匠家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一位手持剑腰别刀看似江湖之人,威风凛凛,气质高冷,而他的手里牵着个.....小乞丐?
骆席初一身白衣已经穿了两日,瘴山上还没找到沐浴更衣的地方再加上今日已经走了许久早就大汗淋漓了,她抬手擦了擦鬓角的细汗,胸口微微起伏轻喘着大气。
“初儿,你是不是该沐浴了?”一阵风吹过来,柳匀熙只感觉一股湿臭味迎面扑鼻,他看向身边的骆席初认真的问道。
骆席初听完瞪了他一眼指着前面的猪舍说道:“你是不是傻啊,那味道是从前面猪舍飘过来的。”
骆席初挠了挠后脑勺怀疑的自问道:“哦?是吗?”
他顺眼望去,果然,在前方不远处确实有一个不小的猪舍,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八九头白花花的猪。
“到了,”柳匀熙说完就要牵着骆席初的手走上去敲敲主人家的门。
还没等他们走到门前,这主人家的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
里面匆匆走出来一位妇女,她手里提着脏兮兮的木桶,里面装满了残汤剩饭,看她这个样子,是要去猪舍喂猪吧。
妇女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只管提着木桶急着走到猪舍,提着桶哗哗的倒了进去后又急匆匆的回房去。
“大娘...”
骆席初见她就要回屋去急忙叫住了她,那位妇女听见了她的声音,缓缓侧过一边脸。
这妇女好生俊俏!仅是一个侧颜就能看到她如画的眉眼,天仙般的面容。
等她完全将正脸转过来时,骆席初却愣了一下:在她的左脸颊上,有一个碗口大小的烙印,虽已愈合,但还是留下大块永远不能修复的疤痕,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当她看到两人时,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好,但随着目光转移到柳匀熙手里的思熙时,她愣住了。
柳匀熙见她的第一眼是也久久呆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你...是波斯人?”
片刻后,柳匀熙看着那位面容姣好的妇女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那妇女回过神来,心虚的眨了眨自己琥珀色的眼睛,转头慌慌张张的往屋里跑去关上了门。
柳匀熙彻底慌了,他也顾不上骆席初了,撒开她的手就去追赶那名妇女。
大门紧闭,柳匀熙重重的拍了两下门说道:“你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屋内一片寂静,像是从未住过人一般。
柳匀熙依旧不依不饶的拍打着房门大喊道:“你出来,你出来呀...”
骆席初大为疑惑,虽能理解柳匀熙看见琥珀色的眼瞳甚感亲切,再说遇见自己的百姓当然是忍不住的兴奋甚至想要和她说说话,可柳匀熙现在的举动很是疯狂,情绪过于激动,就连骆席初都从未见过他如此无礼反常。
柳匀熙拍打着门撕心裂肺的大喊着,直到手都拍红了,也不停下手里的动作。
屋内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啜泣声,似乎是刚刚那位妇女正在哭泣。
骆席初赶忙走上去拉住柳匀熙的手阻止道:“呆木头,你别这样,你都把人家给吓哭了。”
柳匀熙全然不顾她的阻止,依旧拍打着门,重复说着同样的话。
“柳匀熙,你吓着我了!”骆席初声音颤抖的冲他大喊道。
柳匀熙听到这话后停住了手里的动作,他把额头抵在门上双手无力垂下,身子轻轻发颤。
骆席初用力别过他的身子面对着自己,这时她才诧异的发现柳匀熙拧成一团的眉头和脸颊上流淌着或深或浅的泪痕
她正想拂去眼泪,却被柳匀熙一把抱进自己的怀里狠狠的自责道:“对不起,对不起...”
她回抱着柳匀熙抚着他的后背安慰道:“我没事,呆木头,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何如此?”
柳匀熙深埋在她的颈窝中闷声大哭起来,许久后,他才红着双眼抬起头看向猪舍的主人家说道:“刚才那位妇女,好像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