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好痛。”
骆席初慢慢醒过来,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她扶着额头支撑着身体勉强坐起来。
“小姐醒了?奴婢这就去禀报老爷。”
一旁正揉洗着毛巾的奴婢听到动静往这边一看,便看到已经苏醒的骆席初,她拧干毛巾放下就急匆匆的端着水盆出了门。
不多一会儿,骆屿大步走来,往床沿一坐,一把握住骆席初的手心疼的说道:“初儿总算是醒了,可让爹爹担心坏了。”
骆席初苍白的一笑:“我睡了多久了?”
骆屿:“你大病未愈,加上急火攻心就晕了过去,从那日算来,已有两日了。”
“柳匀熙呢?”
骆席初也顾不得自己的身子,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去。
可她的身体还是很虚弱,脚刚着地就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上。
骆屿急忙把她扶起来坐在床上。
“初儿身子还没好,就别到处乱跑了,你放心,柳匀熙在他的屋子里养伤,十爷请的太医每日都会过来察看他的伤势,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恢复了。”
骆席初皱着眉道:“他因上次被魏晋折磨手本就受过重伤,大夫叮嘱过半年之内他是不能动武的,可还没过多久,他还是不死心的持剑习武,那日箭羽插入他的手腕,恐怕以后就真的再也拿不起剑了。”
骆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恢复得如何了,十爷虽答应给他疗伤,但他派了众多侍卫在他的房门前把守着,除了十爷和太医,其余人等均不得入内,陆一也被十爷带回王府,如今生死不明。”
骆席初听完心头一紧:“这件事,爹爹怎么看?”
骆屿面色一沉,抚着垂须缓缓道:“柳匀熙这么多年来对骆府上下尽心尽力,功不可没,陆一更是忠诚至极,他们都是我最看好之人,可如今事已至此,我虽不忍心,却也无力救回他两了。”
骆席初听完顿时心灰意冷,若是宁无怨抓了柳匀熙或许爹爹还可能把人要回来,但现在沐苏插了一手,恐怕除了皇上就没有一个人敢出面要人了。
看来,她和柳匀熙不得不离开了。
“爹爹,您去忙您的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骆席初心里做了个天大的决定。
骆屿担心的看了一眼,紧接着叹了一口气:“初儿,你别怪爹爹多嘴,只是你与十爷的婚约在即,十爷近来也在忙着操办婚事,无心顾及柳匀熙,你不能再管柳匀熙了,若是再管下去,坏了你和十爷的感情,柳匀熙就真的难逃他手了,”骆屿说完转身欲走。
骆席初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不舍的喊了一声:“爹爹…”
骆屿回头:“怎么了?”
泪水模糊了爹爹的身影,骆席初看着他柔和的模样强笑道:“没事…没事。”
连一句保重,也难以说出口。
骆屿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些忐忑不安,骆席初虽在眼前,可又感觉她若即若离,像是一只长大了雏鸟,正要往远方展翅。
他久久伫立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这样一直看着,看着。
良久,他才开口道:“好好休息吧,爹走了。”
“嗯,”骆席初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嘴唇,点头应了一声。
月亮悄悄爬上夜色,高高悬挂在如同一块黑布的天空中。
骆席初勉强恢复些体力,打包了些盘缠和衣物。
“子时,是时候行动了,”她小声说着。
她拿起行李,留了一封信在桌上,走了出去悄悄关上了门。
府上的人基本上都歇下了,门外悄无一人,静谧得很。
骆席初蹑手蹑脚走到柳匀熙的房门前一看,门外守着两名侍卫,他们衣着华丽,定是沐苏派来的人。
骆席初在一假山后躲了起来,尽量不引起两名侍卫的注意。
她反手别过腰间掏出两枚小飞镖,这是后来柳匀熙给她专门打造的,现在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这巴掌大小的飞镖躺在手心里,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寒光。
骆席初又往包袱中翻了翻,拿出一个小瓶子嘴角勾起了一丝坏笑。
这是一瓶药劲极强的蒙汗药,无色无味,若是中招的人数过三声立马就倒。
她细心的将蒙汗药涂于镖尖,待涂抹均匀后,捏住镖尾,寻找机会。
盯了一盏茶的时间,骆席初眼睛都盯酸了,腿也有些发麻。
她正想揉揉酸胀的眼睛时,却瞧见其中一名侍卫有些疲惫打了个哈欠,另一名侍卫看到了便想走过去同他说些什么。
就是现在!
骆席初击中注意力,捏着两枚小飞镖,紧盯着目标大气也不敢出。
之前她连一枚飞镖都不能扔中靶心,更别说现在要控制两枚飞镖的力道和方向了。
两枚飞镖飞往两个方向,必须同时命中,若是留了两人其中一人清醒,那她的计划就全部失败了。
机会只有一次,她的手心沁出密密细汗,脑子里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待那两名侍卫挨近了一些,她气沉丹田,手腕发力迅速扔了出去。
骆席初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她的眼神紧盯着飞镖。
好在飞镖顺着她的力道笔直的往侍卫身上飞去,狠狠的扎入侍卫的身上。
中了!
她惊喜得差点叫出声来,那两个侍卫吃痛一声,低头看了看扎在自己大腿上的飞镖,还没等拔出飞镖来,就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骆席初赶紧跳出假山窜出身来,一路小跑到门外,她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侍卫,用脚踢了踢。
两人动也不动,骆席初皱了皱眉心想:糟糕,手抖了一下,蒙汗药下得有些猛了。
“抱歉了,”骆席初小声说完便开了房门走进去了。
柳匀熙半坐在床上正出神,门开的声音瞬间让他回过神来。
他转眼一看,没想到竟是骆席初。
“小姐,您身体可痊愈了?您怎么过来了。”
“嘘…”
骆席初轻轻关上房门后伸出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她望了望门外悄悄走上前轻声说道:“你快起来穿上衣服,咱们今晚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