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受惊不小,几日来骆席初躺在床上,谁也叫不起,接连几日连门都不出,吃的东西都是奴婢给送进去的,可虽然送进去了饭菜,她也没怎么吃两口。
默临对于她的行为很诧异,这平时坐不住三秒的大小姐怎么突然如此安静了?
虽然她终于可以好好清净几日,但总还是有些担心她的状况。
她想上前敲门问问,却欲言又止。
骆席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那日的情景,过了这几日她也不再害怕了,倒是总觉得似乎漏掉了什么细节。
她好像看到了一样熟悉的东西,可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
好烦啊!
她一头钻进被子里紧闭双眼努力挥去脑海里那些影像。
“初儿,开门,”门外传来骆屿的声音。
默临还是忍不住去找了骆屿来。
骆席初慢慢吞吞的找了件衣裳披好,开了门。
骆屿看她一脸苍白,急着要叫大夫过来。
“不必了,爹爹,您进来吧,我有事要和您说。”
骆席初转身进了屋子,骆屿进入房间,将门紧紧扣上。
“初儿这是怎么了?”
“爹爹,当时宁伯伯被刺的时候,我在场。”
骆屿猛的一起身震惊道:“什么!”
“我实在吓得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不敢出声,我没帮上宁伯伯,对不起,”骆席初埋头满是歉意。
骆屿这才理解了她这几日为何突然性情大变,原来是受了这么大的惊吓。
这丫头,竟然自己悄悄承受着谁也不说。
骆屿的面容变得慈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说道:“不怪你,你没有做错,那刺客武功高强,若是你贸然跑了出来说不定连你也会有危险,这几日你受苦了,好了,这事我还会继续调查下去,你且休息吧,爹爹走了。”
骆席初点了点头,骆屿转身往外走了出去,轻轻关上门。
默临站在一旁不吭声,骆屿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
“你始终代替不了他的位置,行吧,以后你就回侍卫们那去吧。”
默临领命后转身离开,骆屿站在原地想了想,叫住了她。
“你帮我叫柳匀熙过来吧。”
次日。
“小姐…小姐。”
“唔…”骆席初昏昏沉沉的听到有人在唤她。
她坐起身来,感觉浑身无力,头重脚轻,脸颊滚烫,似乎有些着凉了。
她起身去开门,平时只走几步的路她仿佛走了好几个时辰,眼前冒出了好多小星星。
终于到了门前,她费力的将门拉开,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是柳匀熙。
她笑了,随后一阵眩晕传来,她瘫软的倒了下去,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她看到了柳匀熙腰间别着的那把形影不离的宝刀…
再次醒来,骆席初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大夫正为她精心诊治病情,大夫的身后站着一脸担心骆屿和柳匀熙。
看到骆席初醒过来,骆屿急忙走上前去,轻轻摸着她的头问:“感觉好些了吗?”
骆席初感觉浑身的燥热退了些,身上也逐渐恢复点力气了,她迷糊的点了点头。
大夫见她恢复了些,便开了个方子让下人们去抓药后开始收拾东西离开了。
“爹爹,我好些了,”她安慰着骆屿道。
骆屿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已经不烫了,高热已经退了许多,只要多休息几日她就恢复了。
“若不是爹爹从你身边撤走了柳匀熙,你那日就不会受到惊吓,这几日你也不会一直惊魂不定,甚至还发起了高热,看来只有柳匀熙在,你才会安心了。”
“爹…”
骆席初还想说些什么,但骆屿摆了摆手,站起身来继续说道:“爹让他回来只是为了保护你,初儿长大了,也懂得了男女之情,既如此,下周就是你十六生辰,届时我和王爷也该商量商量你的婚事了。”
“即使一开始待在我身边的人是默临,那我也会提出取消婚约。”
骆席初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大病未愈,怎么也使不上劲。
“初儿,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能如愿,等下翠儿熬了汤药来,你喝下就休息着吧。”
骆屿说完大步走出了房门。
骆席初叹了口气一脸失落的闭上双眼。
柳匀熙见状,从腰间掏出几枚小飞镖晃了晃。
“小姐看看这是什么?”
骆席初睁眼一看,脸色瞬间柔和,病中无神的双眼有了些精光。
“你从爹爹那偷出来了?”
柳匀熙轻笑:“匀熙哪有那么大的胆子,这是我自己做的,比没收的三枚小飞镖更轻巧些,匀熙这几日抽空做了十余枚,小姐再也不必担心数量有限了。”
骆席初接过飞镖细细打量着,柳匀熙做的飞镖确实比之前那些更锋利,更小巧。
“小姐别难过了,婚嫁乃是第一大喜事,小姐应该高兴才是。”
骆席初抬眼看向柳匀熙苦笑了一声。
“喜事?嫁的人不是心上人也能称之为喜事?若是你娶了不爱的女子你又喜从何来?”
柳匀熙迟疑道:“匀熙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娶妻之意。”
“比起嫁给不喜欢的人,我更羡慕你孓然一身。”
“匀熙也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娶妻生子,只是,匀熙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若是贸然娶妻,恐怕会害了她。”
骆席初突然目光一沉问道:“之前我就觉得你不像普通侍卫那样简单,我爹爹说你入府时八岁,那你八岁之前都在哪?又经历了些什么。”
“只是个街边的流浪的小孩儿罢了,若不是老爷将我捡了回来,恐怕我早就饿死在街头。”
“不,柳匀熙,你的身上貌似有着很多疑团啊。”
柳匀熙一惊,随后抱拳告退转身就往外走。
“站住!”骆席初喝住了他。
柳匀熙停下脚步立在原地。
“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了宁伯伯?”骆席初再次逼问。
柳匀熙冷冷回应道:“不识。”
“呆木头,刺伤宁伯伯之人,就是你吧?”
柳匀熙听完震惊猛的转身。
“小姐…”
骆席初盯着他继续说道:“我近日总会想起那日的情景,我总觉得我好像遗漏了些什么东西,直到我昏迷前,我才知道了我一直想不起来的是什么。”
柳匀熙不语,骆席初继续说道:“那日你虽将剑换成普通的剑,但我还是无意中瞧见了你别在腰间我送你的那把波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