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席初坐在凉亭中,静静等待着一个人,她有些话,想要问问那个人。
不多一会儿,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骆席初知道他来了。
“小姐急召陆一前来所为何事?”
来者正是陆一,他身着黑衣,眼神沉稳,手执一剑抱拳行礼。
“陪我走走吧,”骆席初站起身来招呼了一声往别处走去,陆一跟在她的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
“你是柳匀熙最亲近之人,你可感觉到他最近有何异样?”
陆一是柳匀熙最为欣赏的一名侍卫,他上进努力,诚实善良,最得柳匀熙赏识。
骆席初此次召他前来,就是想要了解柳匀熙的近况及想法。
“小姐指的是哪方面?”
“全方面吧,有没有和平时不一样的想法和举止?”
“并无,柳大人还跟从前一般勤恳认真,只是感觉他最近相比从前有些冰冷了,而且更加沉默寡言了。”
“这样啊…那你可知道他去哪了?怎么最近感觉他神出鬼没的。”
陆一眉头一皱说道:“最近老爷好像交给柳大人一个任务,他最近总早出晚归,而且每次回来都很是疲惫,一回房就睡下了。”
“你一点也不知情吗?”骆席初捏着下巴问道。
“柳大人我的总管,我无权过问他的事,陆一什么都不知道,请恕陆一无能。”
“没事,他向来都是让人琢磨不透的,这怪不着你。”
骆席初将脸色缓和了些转身拍拍他的肩膀。
“对了,这个…你拿着,”骆席初从袖子里掏出一支玉手镯和一袋银子,递给陆一。
“小姐…您这是?”陆一震惊得立马下跪,迟迟不敢接她手中之物。
“我知道你家境有些困难,而且你母亲最近大病,想必你正为治病的钱头痛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先拿去应个急。”
骆席初将他扶起身来再次递过去。
“万万不可,陆一虽困难,但绝不能要小姐的钱,小姐快收着吧,陆一会自己想办法的。”
“这钱我也不是白给你的,以后我需要你帮我及时汇报柳匀熙的一举一动,这可是给你的工钱。”
陆一面色为难道:“这…”
“哎呀你就别犹豫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以后柳匀熙要是有什么异常,你定速速来报。”
骆席初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抓起他的手腕将银子和镯子塞他手里。
这一幕刚好被回来的柳匀熙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心里猛的抽了一下,随后转身离开了。
骆席初好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她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可身后空无一人。
许是自己想多了吧,他最近都回来得很晚。
身前的陆一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埋头抱拳感激道:“多谢小姐大恩大德,陆一这辈子都不会忘了这雪中送炭的情谊。”
“可是小姐,陆一有银子就足够了,这镯子还请小姐收回。”
“好啦,快起来吧,我也不能前去看望你母亲,就让这镯子替我去看望你母亲吧,听说玉能消灾,它肯定会保佑你母亲早日康复的。”
陆一不肯起,他俯身磕头,却被骆席初一把扶住脑袋阻止了他。
“拜天拜地拜父母,我年岁还比你小呢,你可不能给我磕头,快起来,不然我就当你抗命了啊。”
陆一站起身来,热泪盈眶哽咽的再次谢恩。
第二日清晨,骆席初醒得很早,但她却躺在床上不肯起床。
她在等,等着门外那个修长的身影扣门。
“咚咚咚,”门果然响了。
骆席初猛的一下坐起身来,她心里虽然很激动,可还是假装镇定问道:“怎么了?”
门外一个细小的女声传来:“小姐,您该起床了。”
不是柳匀熙。
她心里一阵阵失落感传来,但随后又安慰自己道:他最近太忙了,肯定没空叫我,对,肯定是这样的。
她开了房门,奴婢们依次走进来为她更衣洗漱。
早膳过后,她往练武场的方向走去。
昨天一天都没见柳匀熙,她想去问问陆一,他昨日是否回来了?
离练武场越来越近了,可却没有听到侍卫们练武的声音。
她还是走了过去,或许他们正在中场休息呢。
眼前的景象清晰起来,大家确实已经回去了,可练武场内似乎留有一人,看那身形,好像是柳匀熙?
他正埋头忙着归整侍卫们练武的刀具,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骆席初到来。
“呆木头,你怎么在这?”
柳匀熙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他心头一紧,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随即他转过身去,依然是那副冷冰冰的面孔。
“那我应该在哪?”他冷冷的回答道。
骆席初怎么也想不到柳匀熙竟会这样冷淡,他如今的样子简直和前几日是天差地远。
“我的意思是,今日你没出府处理公事?那为何没来我身边。”
他擦拭着手中的弓箭继续说道:“老爷派我做的事快要有个结果了,所以吩咐我暂时按兵不动,至于小姐那,不是有人已经跟在身边了吗?”
“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骆席初大惊,她身边何时有人了?
“小姐,柳大人,宁大将军和宁千金过来了,劳驾两位前去一趟。”
还没等柳匀熙开口话说,一名侍卫前来禀报,打断了两人之前的谈话。
“这就来,”骆席初应了一声,看了他一眼后转身跟着那名侍卫走去。
柳匀熙眉头紧皱:他也来了?
随后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跟在身后大步走去。
两人刚跨进大堂,就见着骆丞相正坐主位,右手坐着宁柠以及宁无怨。
宁无怨身材粗壮,一双三角眼里放着精光,若是多看两眼他的眼睛都觉得不寒而栗,脸周围长着浓密的络腮胡,他虽身着常服,但还是掩盖不了那一身英勇之气。
“宁伯伯,您怎么过来了?”骆席初行了个礼坐在一旁打着招呼。
“我今日过来是找你父亲商量点公事,顺带也和你商量个事情,”他捋了捋胡子柔和的笑了一下。
“宁伯伯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那我就直说了,前几日宁柠过来玩了一趟,回去吵着闹着非要个贴身侍卫,我给她寻了几人她愣是不愿意,说是你府上有一人甚是合心,这不,我就过来看看是哪位高人,竟如此让宁柠上心。”
骆席初心里咯噔一下,她看向不远处的宁柠,宁柠朝她甜甜的笑了一下。
她感觉宁柠好像不再是以前那个温柔体贴的大姐姐了,宁柠似乎有些变了。
今日她带着宁将军前来不为别的,像是专为柳匀熙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