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阳光明媚绚丽,田地的事已经忙完了,吕雉在房内织布,而刘乐穿上吕雉给她做好的黄色新衣,心情愉悦,读书读累了,便拿着外祖父送给她的彩燕风筝,在院子里快乐地玩耍。正在刘拿回风筝的这时,五岁的刘濞带着三岁的刘广从外边回来了,刘濞看到风筝便想要,霸道蛮横地跟刘乐要风筝,还是直呼其名。
顿时,刘乐的心情转变,没有欢喜,刘乐没有给,堂弟跟堂姐一起玩可以,堂姐也会把玩具给堂弟,可堂弟不该如此没有礼貌,刘濞这个堂弟一直很讨厌。
刘濞很不高兴,便要抢夺,刘乐自然不会让他如愿,右手高高举起风筝。刘濞没能如愿,生气地踢了刘乐一脚,刘乐吃痛,正要推刘濞之事,刘广居然学着刘濞的模样,也踢了刘乐一脚,刘乐更生气,将风筝放在房门,一手推一个,将那对讨厌的兄弟推到在地,刘濞与刘广便哭了起来。
正在织布的吕雉听到了吵闹,便放下手中的活,出门看看女儿遇到了什么事,刘乐看到母亲,拿起风筝,跟吕雉说明原委。
这时,二嫂听到自己的两个孩子哭闹,也出了门来到吕雉面前,刘濞与刘广哭着说刘乐欺负他们。
二嫂扶起两个孩子,骂骂咧咧跟吕雉争吵,责问吕雉的不是。吕雉一直平静地看着,等着她停,这股骚动刘父与李氏也听到了,出了门围观。刘季的二嫂自认有理,非得让公爹评理。
吕雉原以为公爹也该是个明白人,可惜失望了,刘父居然说刘乐的不对,不该以大欺小,没个姐姐的样子,吕雉失望了,刘乐很委屈,一脸难受。
吕雉看着那两个讨厌的孩子,道:“刘濞,你敢不敢说你这姐姐为什么推你还把你弄哭了。”
刘濞还在哭,吕雉看着他这装苦逃避的模样很是讨厌呢,吕雉又道:“要是再哭,就让你永远哭。”刘濞听了这话,被吕雉吓到了,便不再哭,刘广也跟着停了。
吕雉道:“说说刘乐为什么推到你们。”
刘濞却说:“看着姐姐玩风筝,想跟姐姐一起玩,姐姐不让我们玩,就把我们推到了。”
刘乐急了,道:“你胡说,分明是你……”吕雉打断了刘乐的反驳,低声道“乐儿,听他们说。”刘乐便不再说了。
刘父不高兴了,指责刘乐,非让刘乐跟刘濞与刘广道歉,刘乐更加委屈。吕雉看着甚是得意的二嫂,吕雉又看着自己的女儿,女儿已经受了伤害,今日这里没有心疼女儿的人,做娘的自然要为女儿做主。吕雉道:“乐儿,受了冤枉怎么办。”
刘乐难过答道:“要证明自己没有犯错,然后得到对方的道歉。”
“那乐儿要怎样证明。”
“证明?”刘乐恍然大悟,道:“证据,我有证据。”刘乐伸出自己被踢的那条腿,指着白色裤腿上的那两个脚印,刘乐道:“刘濞看着我玩风筝就跟我要,就没把我当姐姐,连姐姐都不叫,只叫我刘乐,我就生气,自然不会把风筝给了不把我当姐姐的他们,刘濞他就踢我,刘广也跟着踢了一脚,我就生气,所以推了他们。”
刘父看到一大一小的脚印,便明白刘乐说的对,吕雉虽然是生了个女儿,可吕雉是不会教出蛮横无礼的女儿,刘濞居然还撒谎,便说:“乐儿受委屈了,老二媳妇,让你的儿子跟乐儿道个歉,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吕雉让刘乐站好,等着道歉。
刘濞无话可说,刘季的二嫂恶狠狠地看着吕雉,稍后,像往日一样看着吕雉,她说:“弟妹啊,你跟小孩子计较什么?还是算了吧。”
吕雉道:“怎么算,我女儿被你两个儿子踢了,难道是我女儿应该被踢。风筝是乐儿的,因为不给所以就要夺,这又算什么。”
“哎呀,小孩子又不是故意的。刘乐也是,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过不去,这可是弟弟啊。”
刘乐抱怨道:“他们踢我的时候,可没把我当姐姐。”
吕雉道:“是啊,我跟孩子计较什么,孩子这么小,懂什么,又能明白什么,不懂事的是大人,是大人没把孩子教好,又怎么能怪孩子。”
二嫂立即暴躁:“吕雉,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是我教我儿子们踢这丫头。”
“虽不是这个意思,但也差不多。二嫂,你平日里是怎么教你孩子的,你儿子为什么如此对我女儿,他们敢对你不敬吗?不会。刘濞也敢对刘信刘肥这样吗?不敢。”
刘父一想,吕雉说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便静静看着妯娌二人。
二嫂无可反驳,她说:“吕雉,就算我儿子踢了打了你女儿又怎样,不就是一个小丫头么,多金贵呢,打不得了。”
这话让刘父不喜,老二媳妇这话就过了,刘乐是个女孩,好歹也是刘季喜欢的孩子,也是刘家唯一的女儿,再也么不喜欢,毕竟还是刘家的血脉。
吕雉将紧攥的拳头松开,看看不理解其中含义的女儿,吕雉道:“是啊,我这九年就只有这一个女儿,不像二嫂,嫁进刘家十五年,终于得了两个儿子。二嫂,你重视你的儿子,我也重视我的女儿,都是当娘的,应该能理解,可二嫂偏偏就是不理解。今日,我女儿非得得到这个道歉,我不想等你儿子们长大依旧轻视我女儿。”
刘季的二嫂正要发脾气,刘父打断妯娌间的争吵,让刘濞和刘广给刘乐道歉,刘季的二嫂只得照做,带着两个孩子生气离去。
吕雉牵着刘乐的手,看着刘父,感谢刘父主持公道。
这件事算过去了,三日后,吕雉带着女儿在清澈的河里在洗衣服的时候,昏倒了,刘乐十分着急,还好吕雉是跟刘家大嫂一起洗衣服,被送到了村子里的医馆,吕雉又有了孩子,刘乐听到自己有了弟弟妹妹,十分高兴,在吕雉苏醒后的第一时间告知吕雉。
吕雉惊讶了,自己又有了一个孩子,看到女儿兴高采烈,更是欢喜,女儿终于可以有弟弟妹妹了。当天,吕雉从菜地里拔了一筐清脆可口的青菜,带着刘乐提着青菜回了一趟娘家,将这件事告诉了父母,吕父吕母高兴极了,吕雉将写给刘季的书信交与父亲,希望尽快送到刘季手中。
时隔九年,终于又孕,刘父欢喜至极,希望这次是个男孩。
就在刘季劳役的任务完成后,在长城边上逗留了几日,感慨这浩大工程的宏伟有大用,却是拿无数人无数家庭的骨肉血液换来的,也不知赞美还是伤感,而自己还要葬送多少人呢,这日子什么时候能是个头啊。
在刘季离开长城到了休息的馆驿,收到书信,阅后大喜,自己又要当爹了,看着集市上有卖小孩鞋子的小贩,当即买了一双黑色的虎头鞋,这次,希望自己可以有嫡长子。
当刘季欢喜回到刘家,却听到争吵,是吕雉跟着父亲二娘还有二哥二嫂争吵。自从吕雉有了身孕这两个月以来,吕雉听到最多的话是生个儿子,吕雉感觉厌烦疲倦,有真情也有假意,都不希望她再有一个女儿,至少,这一胎不要再是个女儿。可这是又不是希望能决定的,看着情形,若自己再生个女儿,两个女儿的日子不好过啊,看看刘乐就知道,刘家只有刘季一个人真心疼爱刘乐。今日,吕雉终于忍不住了,面对刘家的指责,吕雉当场发作,一定要发作,是为肚子里的孩子,更是为了刘乐,肚子里的孩子至少还有一半机会得到尊重,而刘乐已是定局。
刘季听到二娘的话,二娘说:“吕雉,哪里是我们嫌弃你女儿,分明就是你嫌弃我们刘家穷,看不起我们。”
吕雉感觉崩溃,这九年来不曾有一日对不起刘家,为刘家尽心尽力,结果就得到这样的指责。吕雉道:“若是我真嫌弃刘家,我还嫁过来做什么。”
二嫂却说:“还不是拿着刘家的东西填补娘家,不然你图什么。”
吕雉轻蔑道:“地是姓刘,难道我辛苦一年,就不能从我种的粮食里拿出一部分给生我养我的娘家吗?我一年到头得到的那些远不如我父亲十天的收入,光是吕家的铺面,无论是租金还是生意所得,我都知道,我还能看得上刘家这三瓜两枣,未免太小看我了。”
室内争吵不休,刘季却从这番争吵声中得出一个结论,论吵架,四个人加在一起都吵不过吕雉,吕雉总能将问题的关键摆出来令人无话可说。但是,又回到了那个话题,吕家家大业大,为何偏偏让他做女婿,岳父到底图什么,图的东西居然能让自己那娇生惯养的女儿受罪,而吕雉不应该能挺得下来,发脾气是真的,为何没有一句抱怨。刘季一直觉着吕雉太能干,比一个男人还要厉害,她父亲是商人,更是能与县令论友的的商人,商人有钱但地位低,而岳父既有钱又有地位,从与吕雉的交流中隐约中得知做生意的人是岳父,吕家的生意在岳母名下,故,田产是岳父的名字,铺面则是岳母的名字,而岳父以文交友。刘季早已打探出吕家的情况,因为岳父年少轻狂,被族人陷害甚至家产都被夺了去,只剩自己的岳父惨遭岳母的父母退婚,岳母为了岳父抛弃父母离家出走跟着岳父一起创业,才有了今日的吕家,优秀的人最喜欢的子女应该是最优秀的那一个,所以是吕雉,吕氏家族的始祖是姜子牙,而吕氏家族又出了一个吕不韦,《吕氏春秋》那本书仍被吕雉藏得好好的,本该继续享受富贵的吕雉难道真的只因自己父亲说了面相合适就将爱女许配,而自己怎就稀里糊涂娶了吕雉,当初初见岳父,应该是得罪了岳父,又是什么令岳父决定了他与吕雉的婚姻。自己与吕雉这场婚姻已经很不解,樊哙与吕嬃的婚事又算怎么一回事,理由居然是八字合适,岳父大人这是多么精通这类,大概是看周易长大的。
刘季想着吕雉嫁了他,除了任劳任怨下地纺织,生意头脑完全继承了父母,让身为夫君的他拿着大把的钱财跟那群兄弟吃喝。当初发现吕雉看着柔弱却无半分女子的柔弱,那时就觉着奇怪,尤其是吕雉拿着刀要杀樊哙那时,明白自己的妻子有着凶悍的一面,那一面连吕雉的妹妹都不曾发现,隐约间觉着吕雉有她可怕的一面,当时还想着照她这样劳累下去,她是个人,更是个女人,肯定会有向自己撒娇诉苦的那天,但他错看了吕雉,将近十年,吕雉早已将自己磨练的更加坚强,十年的风吹日晒、劳作辛苦,早已将她的美丽褪去,身材亦是消瘦好多,倒是磨练出一身的力气,但看着一心只为支撑起这个家而付出的青春的吕雉,远比依附他的曹氏更加美丽,如果她能像曹氏一样,那么温顺投到他怀抱,哪怕一次也好,可吕雉为什么就是做不到呢。
刘季恢复思绪,听到吕雉悲伤且暴怒的声音:“原来,刘家跟本就不需要女儿,在刘家,女儿什么都不是。但是,女儿也是我怀胎十月,用命生下来的孩子,我疼她爱她,我在乎她。”
原来是父亲,刘季感觉头痛,老爹说的这的确过分了,听闻城里新来了一个大夫,医术精准,能诊出胎儿是男是女,当初老二媳妇正是去那里诊断,果如大夫所言是男孩,刘父说让吕雉也去看看,若是女孩就打掉,刘家实在支撑不起另一个女儿。令刘季头痛的还有一事,他这父亲怎就不能像吕雉的父亲一样开明点,岳父岳母的头一胎就是女儿,岳父最喜欢吕雉,其次是吕优,然后是那对兄弟,最后才喜欢吕嬃,岳母则是最喜欢吕优,其次是那对兄弟,然后是吕雉,最后是吕嬃。因为吕家这么个情况,所以,这就是吕雉疼爱刘乐喜欢女儿的原因啊。
刘季听不下去了,大声喊道:“谁要是敢动我孩子试试。”
在刘季和吕雉的屋内几人看到刘季进了门,尤其是生气地进了门,吕雉感觉松了一口气,其余人立刻紧张起来,就连刘父都不敢得罪刘季这个混小子。
刘季站在门口,道:“爹,我记得我说过,哪怕雉儿给我生十个女儿,我也高兴。爹,雉儿怀孕了,这都三个月了,坐没坐稳都不知道,万一是个女孩,你们就逼着我媳妇去堕胎,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们这是要谋杀我媳妇。”
刘父着急了:“不是这个意思。”刘父是真没有这个意思。
刘季来到吕雉身旁,在吕雉耳畔低语:“不要生气了,孩子顶不住。”吕雉听到刘季的声音又见到刘季,本感到安心,听到这话倍感感动,还好有丈夫。刘季看着无话可说的家人,道:“没什么事就散了吧。”
吕雉看着人终于散了,舒了一口气,刘季并未看到刘乐,吕雉说刘乐现在还在樊哙家,刘季让吕雉安心养着,他去接回刘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