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普通的异乡人难民,别说罕德耶不明白阿鲁夫为什么要将他们扒皮了。菲迪丽雅也不知道十六王子这是在发什么病,但等女人靠过来,发现阿鲁夫正盯着地上的尸体发呆,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之所以是好像,那是因为女人感到很不可思议。一个贝鲁特的王子,野蛮的代名词,他居然会因为一具婴儿的尸体而迁怒。
那愤怒中略带伤感的模样,菲迪丽雅很难将现在的阿鲁夫将昨夜还在她身上逞凶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但女人厉害的地方就在于控制自己的情绪,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去,她做着最正确的选择。
“这是战争,当踏上属于别国的土地后,他们就没有退路了!”
战争是什么,阿鲁夫比菲迪丽雅更加清楚。他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自己亲手把一个婴儿砍成两半的事实,作为一个人,他觉得这才是最大的恶行。
而这,也正是阿鲁夫身上和其他贝鲁特王子最大的区别。他有自己的底线,阿尼亚把这种底线定义为仁慈。
所以她也走到了十六王子的身边,并且主动和阿鲁夫说着话。
“众神的国度没有痛苦,他们会在那里……”
只是作为曾经的祭司,女人的话显然不符合阿鲁夫的口味。
“真神教肯定也是这么告诉他们的,为了神而战死可以在神国享尽一切,所以他们才那么的前赴后继。
而你!”
看向了阿尼亚,这一次阿鲁夫没有逃避女人黑布下的眼睛。甚至像是要看穿那块黑布,他一字一句都说道。
“你还想要在贝鲁特也弄那样的东西出来,你说我为什么要支持这种东西?”
真神教不分男女老幼,给所有人洗脑让他们加入战争的行为确实下作,可除去道德上的谴责,这其实非常有用。
正是靠着这种洗脑的方式,才让真神教得到了这么大的发展和势力。而在贝鲁特都没有发生的事情,阿尼亚当然要否定,只是还没等她说话,阿鲁夫下一个喃喃自语就把女人给当场定住了。
“真神教不能留,众神殿也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有我一个神就够了。”
和众神比肩看来已经无法满足阿鲁夫了,消灭其它的信仰取而代之,以肉体凡胎之身承受世人的顶礼膜拜。
也许阿鲁夫才是那个真正疯了的人,菲迪丽雅就这么觉得。但从阿鲁夫这里得到过力量的阿尼亚,女人的沉重的表情却显然不认为阿鲁夫只是在妄想。在一定程度上,她承认阿鲁夫拥有的确实是神力。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阻止阿鲁夫,凭心而论,她也不喜欢真神教的行为,她更明白众神殿要成为类似真神教的存在就必须要走真神教的路。
从小接受的教育和生活的坏境让阿尼亚无条件的服从神殿的命令,为了自己的信仰,这个时候阿尼亚就应该摘下眼罩将阿鲁夫变成一块石头。
但奇怪的是女人并没有那么做,直到阿鲁夫离开,她依旧愣愣都呆在原地。本就因为美杜莎的记忆一团乱的脑子,此刻更是将阿尼亚的思维搅的乱七八糟。
就连菲迪丽雅的询问,阿尼亚也没有一点反应。很奇怪阿尼亚为什么会因为阿鲁夫的一句疯言疯语就发那么久的呆,没有亲身体验过十六王子的伟力,她也无法想象阿尼亚的纠结。
不过对于阿鲁夫的人,她又多了一些了解。这对菲迪丽雅来讲就是巨大的收获,一个有恻隐之心的男人,可比反复无常的暴君要好伺候多了。
招来了依旧跟随在她身边的穆塔,她吩咐着:“选几个我们的人,想办法去和斯米克港的人联系,我要知道里面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菲迪丽雅也知道要弄清楚斯米克港如今的情况,阿鲁夫当然不会真将所有俘虏不闻不问的就杀光。
在那些俘虏的面前,让罕德耶扒了两张皮之后,他很轻易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都开始缺粮了,看来无耻的异乡人连同伴都出卖了。”
会有难民样子的异乡人出来劫掠,那可不就是缺粮的象征。阿鲁夫让马林的亲卫队长将这个消息送了回去,只可惜一群底层的难民,也没办法给阿鲁夫更多的情报。
当然塔克马斯人已经进入斯米克港也是一条重要的情报,阿鲁夫告诉着跟来的菲迪丽雅。
“找几个塔克马斯人,我要和里面的人联系!”
这件事不用阿鲁夫吩咐,菲迪丽雅就吩咐下去了。她还以为阿鲁夫会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了,现在男人既然已经正常,菲迪丽雅当然不会告诉阿鲁夫自己越俎代庖了。
“我会让穆塔去办,无论是谁在负责斯米克港内的塔克马斯军,他们都认识穆塔。”
一个奴隶,怎么会这么出名,而且还不远千里的依旧跟着菲迪丽雅。阿鲁夫早就奇怪菲迪丽雅和穆塔的关系了,以前没问,但现在却不得不多说两句了。
“我不管你以前和那个奴隶是什么关系,如果被我发现你们还继续保持着那种关系。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阿鲁夫指着的是已经被扒了皮,露出了鲜红色肌肉的尸体。侍妾不经过阿鲁夫的同意就和家里的奴隶发生不正当关系,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格这么做。
但他的话可把菲迪丽雅气的不轻,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搞得阿鲁夫还以为说中了菲迪丽雅的痛脚,不过女人却不愿意背这种黑锅。
“穆塔,他是我的哥哥,而且,他是一个纯洁者!”
菲迪丽雅的话让阿鲁夫微微一怔,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也很出乎预料,因为就算穆塔是奴隶所生,作为塔克马斯王的后裔又何必要沦落到这个田地。
阉割,难道不是对奥克多一族的侮辱吗?
也许是看出了阿鲁夫的疑惑,菲迪丽雅犹豫了一下,但为了博取男人的信任她还是将阿鲁夫拉到一边说出了其中的丑闻。
而且只第一句话,就让阿鲁夫忍不住挑了挑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