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郢都,穆鸿的伤好得很快,这次是最后一次换药了。穆鸿自己把药敷上,给自己收拾衣衫。
这时,穆羽欢快地抱着一只小白兔进来了。
"爹爹你看,这小兔子多漂亮啊!"
穆鸿赶紧穿上衣服,故作镇定地对穆羽说道:"嗯,是挺漂亮!哪里来的?"
穆羽早已看见了穆鸿的慌张,只是她并不揭穿。
"爹爹你猜啊?"穆羽笑道。
"嗯,定是宋玉送的吧?"穆鸿朗声笑道。
"呀,爹爹你真是太聪明了!"穆羽腆着一张笑脸望着穆鸿,一双纤手不断轻抚着怀里的小白兔。她自小就十分喜爱白兔,这只白兔又是宋玉送的,她自然是十分喜爱。
穆鸿大笑道:"哈哈,那是,你爹我可是无所不能的大将军,还能连这点事都猜不着?"
"是啊是啊!爹爹最厉害了!"
穆羽脸上虽然是笑着,可是心里却在替穆鸿担心,她担心他的伤是不是已经好了,又是为什么而受的伤,是否和大王派给他的任务有关?
望着穆羽,穆鸿微微地笑着。对于穆羽和宋玉的感情,他一直是知道的。他知道穆羽从小就喜欢宋玉,至于宋玉对穆羽的感情,他也是看在眼里的。他认为女儿天真可爱,而宋玉温柔儒雅,对女儿很是照顾,他们两个倒是挺相配的。只是,他总觉得这宋玉才华横溢,终非池中之物,不知他能否对女儿用情专一呢?
"将军!大王传旨召见!"一个侍卫慌忙进来,打断了穆鸿的思绪。
"啊?大王召见?"穆鸿惊道。
"是的!请将军速速进宫!"那侍卫又低头拱手道,语气甚是焦急。
"好,我即刻就去!"
穆鸿连忙整理一下衣衫,正准备出门,却迎上了屈原和宋玉。
"先生,莫非你也被大王召见了?"穆鸿疑道。
屈原点头道:"不错!我来是想看看将军是否也被召见了,也不知大王召见我们所为何事!"
"这我也猜不透啊!先生,咱们还是快走吧!"穆鸿摆手示意屈原先走。
屈原迈开大步就走,穆鸿连忙追上,刚走几步,却又回头冲穆羽说道:"和宋玉好好玩,不许闯祸!"
"知道啦爹爹!"穆羽微笑着冲穆鸿挥了挥手,穆鸿转身离去。
"宋玉哥哥,咱们再去外面玩一玩吧?"穆羽抬头望着宋玉说道。
宋玉温柔地笑了笑,抚摸着穆羽的秀发说道:"我就知道你想出去玩!走吧!"
穆羽挽住宋玉的胳膊,高兴地跳起来,嘴里喊着:"宋玉哥哥最好了!"
宋玉温柔地笑着,望着穆羽那欢快的样子,他的心里不禁也似抹了蜜一般,甜得腻人。
*************************
屈原和穆鸿进宫一看,令尹子兰、上官大夫靳尚、柱国景阳都被召进了宫,郑太后端坐在楚王的旁边。郑袖虽已身为太后,可是她的容貌却依然不减当年,仍然肤白肌嫩,一点儿不像是年过五十的人,倒像是三十出头。
楚王慵懒地斜靠在龙椅上,半眯着眼睛。待屈原等入座之后,他才缓缓起身,把手搭在椅背上,叹一口气道:"各位爱卿,今日寡人召见各位,是有要事相商啊!"
"哦?不知大王所为何事?"靳尚的脸上满是谄笑,本就年老的脸上此时被那谄笑挤得凹凸不平,仿佛一块皱了的牛皮,怎么拉扯也不能变平,让人看了顿生厌恶之心。
楚王深吸一口气道:"想必各位都已听说,齐国大将田单已将燕军赶出齐国,齐国已经复国。"
屈原望望其他大臣,景阳正襟危坐,轻轻冲楚王点着头,子兰则皱着眉毛与靳尚对望一眼,似不明白楚王说这话的意图,靳尚也带着疑问的神情冲子兰皱眉。
楚王瞟一眼下面的大臣,继续说道:"昨日,齐国派使者来报,说近日齐国大将田单将亲自来楚,他将带来齐王的旨意,对我楚国献上白璧五十对,黄金五万两,牛羊五千头,希望能与我们永结同盟只好。不知各位爱卿对此怎么看哪?"
听了楚王的话,子兰和靳尚的脸上颇露惊讶之色,小声地议论了起来。景阳则眉头紧锁,低头不语。屈原与穆鸿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屈原起身,缓步走上前去,拱手正声道:"大王,臣以为应该接受齐国的请求,与齐国结盟!"
"哦?三闾大夫,你这么说可有你的理由?"
郑太后先开了口。郑袖半眯一双凤眼,嘴角挂着一抹笑意,语气不怒而威。初次听她讲话的人定要心里发毛了,只是屈原他们早已听惯了郑袖讲话,也就不会害怕了。
屈原抬头望一眼郑袖,当触碰到郑袖那冷酷却又夹杂一丝热情的眼神时,他不禁低下头,道:"回太后,当今天下,唯我楚国和秦国、齐国独大。秦国狼子野心,一统天下之心路人皆知。如今自保的方法无外乎两种,一种是连横,一种是合纵。秦国虎狼之师,绝不是合作的好伙伴,所以我们当联合齐国,共同抵御秦国!"
"嗯,说得好。"郑袖点头称道,脸上又泛起一丝笑意,只是,她望着屈原的眼神里,却有那么一丝一闪而过的伤感。
"其他爱卿以为如何?"楚王向前探身问道。
子兰谄笑两声,亦走上前去,与屈原并肩,低头瞟一眼,拱手道:"大王,当然应该联合秦国!如今齐国经过这一番大战,国力早已不如从前,那与齐国联合又有何用啊?"
屈原怒视一眼子兰,冷哼一声道:"大王,齐国国力虽不如从前,但秦国亦是不敢轻易侵犯!我楚国与秦国联盟的分分合合,皆说明秦国是不可信任的!且先怀王就是屈死秦国,我们又岂能再与秦国联盟?!"屈原的情绪稍显得有些激动。
"我说三闾大夫啊,你说的那可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如今是可我新楚王在位,你不能老拿先怀王来说事儿吧!"靳尚也忍不住站起来说道。
"嘭"一声,穆鸿猛拍桌子道:"胡说!我先怀王在秦国所受的屈辱难道你们能忘吗?倘若连自己所受过的耻辱都能忘记,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一死了之!哼!"
"我说穆鸿将军,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先怀王之死我们谁也没有忘记,你何必出言侮辱呢!"子兰见穆鸿说话如此放肆,不禁转身,开口反驳。
穆鸿猛地起身,大步上前,指着子兰的鼻子怒道:"哼!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这些人,几时真正地为国家考虑过?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利!"
穆鸿早已看不惯子兰和靳尚的阿谀奉承、贪权慕势之举,只盼能早日将之除去,免得危害楚国的江山社稷!
"穆鸿,我给你面子你可别登鼻子上脸!"子兰猛地挥手挡开穆鸿的手怒道。
子兰的心里真是恨透了屈原和穆鸿这两个人,他们处处和他做对,当初立储君是他们就不支持他,一直压制他,支持现在的楚王,现在又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给他难堪,他在心里咬着牙,誓要让二人死得很惨!
"穆鸿将军,你且不要激动!"屈原也忙走上来劝道。
"哼!"穆鸿望一眼屈原,怒哼一声,回到座位猛地坐下,不再说话。
"你们吵什么!今日寡人叫你们来那是为了国家大事,你们这样是不是不把寡人放在眼里啊?嗯?"楚王双眉一挑,怒目圆睁。
"我们岂敢哪,不敢啊大王!"靳尚连忙向楚王拱手笑道,并偷偷扯了扯子兰的衣袖,对他低声说道:"以后有的是机会同他们算帐!"
子兰这才冷哼一声,一甩衣袖,面对楚王。
"好啦,还是刚刚的问题,你们赶快说说你们的意见吧!"郑袖深吸一口气说道,她深知屈原和子兰等积怨已深,矛盾重重,怕要再不管他们可就要当堂打起来了。
郑袖缓缓扭头望向景阳道:"柱国大人,你怎么看哪?"
景阳连忙起身,走上前去,拱手道:"回太后,臣同意屈大夫的看法,连齐抗秦!"
景阳低头望了屈原一眼,眼神里尽显真诚,这让屈原的心里感到了些许的放松,他本以为景阳会不支持他,如今得到景阳的支持,他的心里就大感安慰。
"哦?柱国也认为应该联合齐国?"郑袖一挑秀美问道。
景阳并未抬头望郑袖,而是继续低头道:"是!秦国野心勃勃,奸险狡诈,朝令夕改之事常有发生,若与秦国联盟无异于是与虎谋皮,绝非良策!"
"柱国大人此言差异!"靳尚一撇嘴,走上前来道。
"哦?上官大人有何意见?"郑袖嘴角一提,问道。她明白,真正的争斗要开始了,这两派必会为此争得个你死我活吧。她轻笑一下,向屈原投去一束诡异的目光。
看到郑袖的目光,屈原不禁心头一颤,连忙又低下了头,郑袖的眼光,他读不懂。
靳尚谄笑道:"与虎谋皮也有与虎谋皮的好处啊!最起码与我们联合的是只老虎,这乃是强强联合!若与那病猫儿似的齐国联合,又与秦国为敌,岂不是白白失了一个好盟友?”
"与虎谋皮岂能有好处?正所谓一山容不下二虎,我们真心与秦国联盟,秦国必欲谋我楚国山河!"屈原大声怒道。
屈原话里发散而出的那种威慑力让靳尚心头发紧,他身子一抖,清了清嗓子,假装无所畏惧道:"只要我们真心结盟,秦国又岂会犯我山河呢?"靳尚望一眼斜靠龙椅之上的楚王,谄笑几声,继续说道:"况且楚与秦素来有结姻之好,大王的蓁美人不就是秦国公主吗?"
提到蓁美人,楚王和郑袖的脸都立刻变得阴沉了。这蓁美人确是秦国公主,十六年前楚与秦国结盟,为安抚楚国,秦王便将自己的亲妹妹嬴蓁嫁给了楚王。
嬴蓁相貌绝美,性情温和,又弹得一手好琴,深受楚王宠爱。只可惜红颜遭妒,在其生产时被一歹毒妃子害死,而她所生之子,却不知所踪,只听接生婆子说是个女孩儿。嬴蓁之死令楚王悲痛万分,他将那歹毒妃子处以极刑,多年来对嬴蓁是念念不忘,并四处派人寻找那失踪的孩子,可惜,一直未果。
现在他们又提到了她,怎能叫他不痛心呢!
听到蓁美人的名字,屈原和穆鸿的脸也立刻变了,他们对视一眼,眼神里似有说不尽道不完的秘密,却并没有说话。
见楚王和郑袖变了脸,靳尚立马又说道:"当然啦,蓁美人她英华早逝,实在是可惜啊!"
"嗯,嗯嗯!"子兰见靳尚说错了话,立马示意他不要说了,靳尚也立刻闭了口。
楚王听了他们的话,久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楚王紧锁眉头,双目紧闭,以手抚额,似有不适之感。
"寡人今日有些倦了,这事且搁置再议吧!各位爱卿的意见寡人会仔细斟酌的,你们暂且回去吧!"楚王挥挥手说道,并未抬眼看下面。
"是,大王!"
子兰靳尚见楚王似乎情绪不对,自知失言,连忙躬身退下。
"大王……"
屈原还想再说,郑袖却朝他挥一挥手,示意屈原下去,屈原只好无奈地出去了,穆鸿也愤愤地离去了。
"大王又想起她了?"待众大臣退去之后,郑袖关切地问道。
"是啊,母后,方才靳尚提到她,我便没了其他心思了。"楚王低头回道,语气有些哀婉。
"大王切不可被女色所累,那些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罢了,大王当以国事为重啊!"郑袖劝道。对于楚王和嬴蓁的感情,她心知肚明,而对于嬴蓁之死,她更是心若明镜,因为,当初那杀嬴蓁的那一妃子,便是受了她的指使。
当初的郑袖,似乎和嬴蓁天生不对付,就是对嬴蓁厌恶至极,她决不能允许带有嬴蓁血脉的孩子被生下来!可是,她没有想到,那刚出生的婴儿竟会不翼而飞!这始终是她心中的一颗石头,不除不快!她一定要找到那个孩子,亲手除掉她!
楚王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有气无力地道:"儿臣明白。"
说完,楚王重重地叹了口气。郑袖也深深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起身下去了。
*****************
穆羽来到街上,还是这里看,那里看,她似乎在寻找什么。宋玉有些好奇,追上去,问道:"兔儿,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上次见到的那个用玉壶换酒喝的人。"穆羽回答着宋玉,却依然东张西望地喃喃自语道:"哎?在哪儿呢?"
宋玉抓住穆羽的肩膀,让穆羽回过神来,用带些责备的语气说道:"兔儿,你找他做什么!我不是告诉你要离他远点吗?"
穆羽见宋玉似乎生气了,自己又老是寻不见那人,便冲着宋玉灿然一笑道:"嗯,知道了,宋玉哥哥!"
宋玉见穆羽听了他的话,便笑着对穆羽说道:"兔儿,宋玉哥哥带你去看好玩的东西吧?"
"咦?什么好玩的东西?"
一听说有好玩的东西,穆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双手握拳,惊喜地托住她那精巧的小下巴。宋玉不禁心中暗想,她终究还是个孩子,总是知道玩!
"走吧,到了你就知道啦!"
说着,宋玉牵起穆羽的手向西边走去。
走了好久,宋玉带着穆羽来到了一条大河边。只见一艘艘华丽的楼船停泊在河边,船有三层,层层都有士兵把守,这些士兵就是所谓的楼船士,就是水兵。那一艘艘的楼船,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金光,仿佛似传说中天人升仙的蜃楼。
大河两岸也是热闹非凡,黑压压的人群挤作一团,像极了忙碌的蚁群,扫开了却又汇聚在了一起。
"哇!好漂亮啊!"穆羽不禁叹到,她还从来没有看见过真正的楼船呢。
"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宋玉拉着东张西望的穆羽向河边走去。
突然,一个穿着奇怪的人猛地出现在了宋玉和穆羽的面前,冲他们扮了个鬼脸,吓了他们一跳。紧接着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壮汉手拿一把菜刀追了上来,宋玉连忙护住了穆羽,闪身到一旁。
"你给我站住!小兔崽子,站住!"那壮汉气喘吁吁地追着前面的那个人。
只见前面那人冷笑一声,轻轻一跃,就跳上了房顶。他伸开双臂,快速奔跑,片刻就消失在了屋顶上。那大胡子壮汉只得眼睁睁地看他消失在上面,气得他挥动着菜刀骂骂咧咧地走了。
"兔儿,你没事吧?"宋玉紧张地问道。
"宋玉哥哥,我没事,那个人是谁啊?他会飞吗?"穆羽对那飞上房顶的人充满了好奇。
"傻丫头,那叫做轻功,你不懂的!"宋玉笑道。
"轻功?宋玉哥哥,你也会轻功吗?"
宋玉摇摇头道:"我不会。"
"哦。"穆羽失望地点了点头。
"好了,咱们去看大船吧!"宋玉揽着穆羽向大船走去。
宋玉和穆羽正盯着一艘楼船看,突然,那个飞上屋顶的人又冒了出来,又吓了他们一跳。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宋玉一惊,连忙将穆羽护在了身后。
"哎,不要这么紧张嘛!我就是来和你们道个歉,刚才吓到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那人笑着从怀中摸出一颗苹果,大口地嚼了起来。穆羽仔细看看那人,只见他面貌清秀,很是年轻,似乎比宋玉还要小些。他穿的其实是楼船上的军衣,只是他自己又在外面套了一条短袖小衫而已,所以看起来有些奇怪。看样子他应该是个楼船士。
"没关系!"穆羽笑着从宋玉身后走了出来。
那人见到穆羽,眼睛猛地一亮,笑道:"咦,挺漂亮的小妹妹啊!跟哥哥说,叫什么名字啊?"说着,那人就伸出手去摸穆羽的脸。
"你干什么?"宋玉见状忙一甩折扇打开了那人的手。
那人用另一只手抚摸那只被宋玉打了的手,皱着眉毛说道:"哎,你这人真没意思,我和小妹妹开个玩笑嘛,你还当真了!"
"兔儿,我们走!"宋玉拉起穆羽就往回走。
"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妹妹?"那人继续朝他们张望着问道。
"我叫穆羽!"穆羽扭头回笑道。
"我叫沈风堂!记住哦,沈风堂!"
穆羽回头看那沈风堂,他却早已没了踪影。穆羽心想,他可真是个怪人。
宋玉拉着穆羽,快步向回走去。他心里感到些沮丧,最近几次和穆羽出来怎么总是碰到这么些奇奇怪怪的人,上次是个醉鬼,今天又是一个登徒浪子。
走了一会儿,他们突然看见前面有人群聚集。穆羽觉得好奇,拉着宋玉向前跑去。
只见,街道中间一辆高高的鸾车缓缓行驶着。那车身镀了一层金,用两匹高头大马拉着,马脖子上的銮铃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四周围着绣金丝羽鹊的纱帘,纱帘上部还缀着半搭水晶珠帘,愈发显得这鸾车华丽无比了。
艳朗的阳光透过纱帘,隐约显出一个婀娜的身影。一阵清风吹来,吹起了车上的纱帘,一张美艳绝伦的的脸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啊,燕纯熙!"有人高声喊道。
“燕纯熙是什么人?是车上那个人吗?她真是好美啊!”穆羽心想。
众人都在向那车内的美人呼喊招手,穆羽也看得不亦乐乎,随着人群来回涌动,宋玉一直护着穆羽,根本无心欣赏车内的美人。
突然,一个人挤了穆羽一下,她差点跌倒,宋玉及时扶柱了她。她站定一看,挤她的人竟然是那个沈风堂。只见那沈风堂正直愣愣地望着那车上的美人,口中喃喃地说着:"她好美,好美啊……"
穆羽见那沈风堂的眼睛里闪着亮光,只呆呆地望着那车上的美人,连撞了人都不知道。
这时,车上的美人向穆羽这边望了一眼,嫣然一笑。那笑容,当真是倾国倾城啊!她眼波流转,轻抿朱唇,一丝秀发被风吹起,飘荡在她那如白玉般的项前,一身淡紫色纱衣随风轻摆,更显出她的清新脱俗。
那沈风堂见那美人向这边笑了,他立刻两眼放光,只呆呆地咧着嘴巴冲那美人摆手。
那车上的美人见到沈风堂呆滞的样子,不禁缓垂眼眸,轻抬玉手,挡住了那如花般愈开愈艳的笑容。
这个时候,围观的人群更是呼喊声不断,更有甚者竟吹起了口哨。
穆羽转头望一眼那沈风堂,只见他表情已经呆滞,一副傻笑的样子。他突然抽动嘴角,竟直直地栽到了地上!
"啊!他怎么啦!"穆羽大惊,忙过去扶那沈风堂。
宋玉也感到很惊奇,也过来扶沈风堂。围观的人都随着那鸾车而去了,根本没人关心沈风堂的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