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流窜烧毁了秦家屯码头,于渼带着于文斗赶奔秦家屯,早有码头上《丰聚长》买卖的雇员经理迎接出来。因为于文斗修筑东辽河六处码头,每一处码头上都配备商铺、客栈、粮栈、大车店等配套买卖。而且,都是于文斗属下《丰聚长》的分店。于渼因为一直忙于重建老宅。所以,对于二儿子于文斗修筑码头的情况不知情,等他来到秦家屯码头一看。他是心花怒放,这那里是一座码头,简直就是一个集市。《丰聚长》下属员工,拜见老少两位东家。然后把码头的损失情况详细作了介绍。原来,码头表面看被烧毁,其实只是把搭建的木排烧掉而已,而且水下木桩毫发无损。因此,于文斗让船厂厂长张师傅。组织重建,码头上早有储备的圆木,在张师傅的指挥下,仅用一天时间,秦家屯码头重建完毕,而且,比以前增加一个船位。于渼在秦家屯《丰聚长》客栈,设宴款待修筑重建码头的全体师傅们。酒宴过后,于渼吩咐:“参与修筑码头的伙计,每位赏银一两!”
“啊!”伙计们一愣惊呆了,等《丰聚长》分号账房把一托盘白花花的银子送到大伙儿面前。每人一块分割好的银锭子,众人感动的“呼啦啦”跪倒磕头:“多谢东家赏!”
咱要说明那个时候,大清朝廷还没有银元,老百姓使用的都是铜钱。而铜钱十分混杂,既有不同朝代,也有不同地区,咱们东北还有一种流通货币叫东钱,是由山东制造局制造,价值较低,每六千文相当于一两银子,当时的银子都是银锭子,东北地区最开始民间使用的都是各种规格不一的银锭子,通常都是大宗买卖使用。随着营口牛庄开埠,大辽河水运得到迅速发展,营口出现了炉银,也就是重量五十三两五的银锭子。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于渼给伙计打赏都是分割好的零碎银子。不但价值不菲,而且,特例,因为那时打工的给付的工钱都是以粮食为主实物,一个‘扛大活的’长工,一年的工钱十到十五石粮食,带工打头的也只是二十石粮食。按照正常年份通常一两银子购买一石粮食,所以,一两银子相当于一个月的工钱。按照现在的价值比,等于奖赏每个人五千到一万元,难怪伙计们磕头谢恩。
就在伙计们千恩万谢的时候,耳轮中就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顷刻间,一匹青鬃马就来到近前,“吁——!”马上之人勒住坐骑,飞身下马,于渼闪目观瞧,一看认识,来人正是达尔罕王王府大管家包老四。于渼和于文斗赶紧拱手施礼道:“不知包老爷大驾光临,未曾远迎恕罪恕罪!”
这要是以往,这位包大管家最爱端架子。因为大清朝推行的是种族歧视,满族人和蒙古人是上等人拥有特权,蒙古人有封地,满族人有官庄,八旗子弟都是由大清财政供养。所以,在清朝汉族人低人一等,于渼于文斗父子给包管家见礼之后。躬身相请打算把他请进商号款待。哪知包管家急匆匆的说道:“于老板,您就别客气,我是奉王爷之命打前站,给您送信,王爷坐车接您来了!”
“啊?”于渼十分惊愕,伙计们一听王爷到了,纷纷回到各自的工作场所回避。
“包老爷,不知王爷现在到哪了?”于渼小心的问道。
就见包老四把蒙古袍的下摆一撩,挥手向北的官道上一指道:“于老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王爷的车队在哪!”
于渼于文斗父子顺着包老四手指望去,就见一队王府卫队簇拥着一辆豪华马车,急速的驶来。顷刻间,前面顶水十二名骑兵卫队来到码头前,四面警戒,八名近身护卫守护豪华马车两侧,后面也是十二名护卫。再看这辆豪华马车,前套三匹黑骡挂,各个足有四尺半高,一匹五尺高火炭红的大辕马。拉着一辆两轴四轮的精致豪华马车。由于四匹牲口笼头上都带着响串,所以行走起来“喤喤喤!”清脆悦耳的响串声二里半地开外听的清清楚楚。车棚用帆布防止漏雨,外罩彩锻,二尺见方的车窗挂着粉底窗帘,“吁——!”马车停稳后,两扇对开的车门打开,早有随从准备好了马凳,就见第十代达尔罕王索特那木彭素可在两位侍女的搀扶下缓步下了车。
于渼、于文斗父子赶紧跪倒磕头:“草民于渼、带犬子,叩拜王爷!”
“哈哈哈!”达尔罕王笑容可掬的急忙搀扶起于渼、于文斗父子:“于老板免礼平身。咱们是家里人,不必多礼。”
于渼起身拱手说道:“多谢王爷厚爱,王爷车马劳顿,请到寒舍休息。”
“好好好!”
于文斗急忙先走一步,进客栈打理,于渼陪同王爷,如同众星捧月一般把达尔罕王爷接进《丰聚长》秦家屯分号客栈。其实说是客栈,实则是一个为码头服务的综合体,挨着码头,在官道旁一溜十几间青砖平房,既有过往住宿的客栈、大车店,兼营饭店、杂货铺。后院是宽阔的大院落,连着码头。王爷被请进客栈最好的客房,于文斗早就吩咐厨师准备酒宴,然后亲自沏茶倒水侍候。
于文斗沏好了茶,端起茶盘,给王爷、父亲、包管家分别献茶。当把第一杯茶恭恭敬敬送到王爷面前的茶几上:“给王爷献茶,王爷请!”
王爷上下打量于文斗,就见于文斗,细了高挑大高个,足有一米九零。长瓜脸,尖下颏,二目有神透着智慧,双耳抱拢一脸正气。往身上看,白衬衣外罩蓝布衫,青布裤扎着红腿带代表吉祥,白布袜衬着一双干干净净的青布鞋。往那一站是玉树临风!
老王爷愣住了:“这位是?”
“王爷,这是犬子老二于文斗。”于渼赶紧介绍。
“哎呀!原来是二公子,少东家久仰久仰,快快请坐。”王爷一脸惊喜,起身站起来,拉住于文斗的手,非要于文斗坐下。于文斗无奈,只好陪着王爷入座。进来个伙计接过于文斗的茶盘献茶。王爷兴奋地看着于文斗:“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于渼谦逊道:“王爷过誉了,”
“于老板,”王爷转脸对于渼说道:“二公子开发辽河水运,开办铁木社造船,修筑东辽河六处码头。把《丰聚长》买卖遍布东辽河两岸,就是于老板你能把本王东辽河两岸的领地承揽连成一片,也是仰仗二公子开办的《丰聚长》钱庄投资吧。”
于渼拱手说道:“犬子侥幸成功,全赖王爷洪福齐天,仰仗王爷大力支持。”
“好!”王爷爽快地说的:“既如此,客气话本王就不多说了,本王这次来,就是恭请你们父子到郑家屯,本王有大事相托。不知于老板意下如何?”
“这个?”于渼欲言又止。
“怎么,有什么难处吗?”
“王爷”于渼说道:“您亲自来,乃是奴才天大的荣幸。只是,郑家屯乃是王爷领地的根基,又是东西辽河汇聚之所。”
“哈哈哈!”达尔罕王爽朗的一笑说道:“本王懂了,于老板是担心,郑家屯乃是科尔沁左翼中旗七个王爷的关注中心,又是东西辽河,新开河三水汇聚之地。也可以说是非之地,于老板是个君子,远离是非之地,情有可原。”
于渼赶紧拱手说道:“多谢王爷厚爱。”
王爷一摆手:“先别谢。我话还没说完。也正因为郑家屯的重要性,所以本王才亲自坐车来接你们父子。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你们于家祖上于顺治十三年被本王先祖满珠习礼,利用朝廷圣旨《辽东招垦令》,招来垦荒。如今算来已经二百年,如今二百年过去了,本王的领地东辽河两岸被你们于家开垦成万顷良田,你们于家劳苦功高。”
“多谢王爷赞誉!”
达尔罕王继续说道:“如今,朝廷已经允准牛庄、营口开埠。咱们大辽河水运将迎来大发展,郑家屯虽然有好几家商号也养船,涉足大辽河水运。可是,他们都是光顾眼前利益,各家有各家的小码头,根本就组织不了大船队。也没有一个像样的码头。可是,再看看你们父子,短短几年,就在东辽河修筑六处码头。最让本王下决心来请你们父子的,是我听说,这六处码头竟然是不到二十岁的二公子于文斗所为。”说到这,达尔罕王扭头看着于文斗说道:“二公子,本王的郑家屯,正需要你这样有出息的后生,帮助本王管理郑家屯。不知你意下如何?”
“啊!管理?”于渼、于文斗惊呆半晌,欲知后事,请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