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倚在沐清风的怀里,不只莫怀看着刺眼。
看着别人眼底对颜如玉楚楚可怜的模样的惊艳,雅间的一人握紧了拳头。
原本这一切都该是属于自己的,又看了看摔倒在地无半点形象的颜如画,眼底闪过嫌弃。
“沐王妃脸色变得当真是快!”雅间中的人终是沉不住气,开口道。
说着,从二楼雅间足尖轻点,稳稳落在颜如玉几人面前。
颜如玉眼底闪过惊讶,没想到太子君越居然会在这里。
感受到沐清风搭在她肩上的手安慰似的捏了捏她,颜如玉笑了笑。
挑衅似的挑挑眉,开口道:“过奖。”
颜如画见来人,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哭诉道:“太子殿下,殿下,你看见了,他们欺负画儿!画儿好疼,求殿下给画儿做主。”
君越看着匍匐在他脚下,狼狈不堪的颜如画,心中更是嫌弃,不知怎么,眼前浮现出颜如玉曾经温柔的笑脸。
情不自禁的抬眼看了看颜如玉,是从前不会有的冷漠,发现他看她,她抬眼对视,眼底闪过嘲弄。
君越似乎第一次心底有一种叫后悔的情绪翻涌着。
“原来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大堂里做的大部分都是百姓,一听是太子殿下,都跪下行礼。
君越正了正脸色,说了声免礼,心中却暗骂颜如画蠢货,出门在外,他不宜暴露身份。
转头皱着眉对颜如玉说:“沐王妃,如此惩罚自己的妹妹,当真是心狠手辣!”
“哦?”颜如玉笑了笑,“对,我就是心狠手辣,太子殿下要如何?要为我心地善良的妹妹讨回公道吗?”
君越显然没有料到颜如玉会这样大大方方的认下,“你……你!”
“我……我怎样?”颜如玉从沐清风怀中退出来,“这么多百姓看着,孰是孰非,公道自在人心,而我。”
颜如玉坐到桌前,慢条斯理的倒了杯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好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听另一个雅间传来一道声音。
雅间的帘子被掀开,只见一人一袭绛紫袍,手中一把折扇,好不风流。
“太子哥哥的话,三弟可不认同,明明是这心地善良的妹妹诬陷姐姐在先,姐姐按着规矩教训妹妹,无可厚非,若按宫规,可是要杖责的,可见姐姐可是手下留情了呢!”
话落,人也稳稳落在颜如玉等人面前。
君越无力反驳,有些后悔不该一时冲动走了出来。
皱眉道:“老三怎么也来了这里?”
这老三向来与他不对头,今日这热闹竟也要凑?!
沐清风眼底闪过笑意,今天这事好玩了!
来人正是三皇子君倾。
君倾凤眸微转,笑了笑,“只许皇兄来,不许三弟来?太子哥哥好不讲道理!”
还带着些撒娇的意味,听得其他三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颜如玉暗暗的骂了句:妖孽。
君越最讨厌他这副模样,明明都是一个父亲,都有着同样的丹凤眼,却偏偏自己显得阴柔,他却是俊美。
君倾显然也不等君越接话,便上前搭上莫怀的肩膀,“莫怀,你可不够意思了,好不容易回来看你的师妹,却给你师妹惹这些麻烦!”
“是啊,当真人言可畏!”莫怀接过君倾的话,接着说。
莫怀苦恼的皱着眉,再加上他穿的长袍素净,道风仙骨的模样。
百姓对这样的道人都有着莫名的信服,一时间人们都道这颜如画用心狠毒,这样诬陷自己的姐姐。
君倾心底笑了笑,小时候莫怀是他的伴读,自然相熟。
两人这话显然是在向着颜如玉,君越皱眉,听到百姓们的议论,终是咬牙没说什么,甩袖离开。
颜如画哭叫着,“太子殿下,你还未给画儿讨回公道呢!太子殿下!”
君越觉得丢人,加快脚步,想要甩开颜如画,颜如画却跟的紧。
两人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
君倾弓腰,拿着折扇行礼,“君倾见过皇叔,皇婶。”
颜如玉对君倾的行为有些意外,片刻又突然明白了过来。
是了,沐清风在金城一役中被下毒变傻,虽然因此失了军权,但是军心还是向着沐清风的,否则皇帝也不会在沐清风都变傻了之后仍然不肯放过他。
三皇子君倾母妃是皇贵妃,若想要与那个名正言顺的太子争一争那个位置,自然需得要军权与军心。
颜如玉笑了笑,回了一礼。
沐清风想:有外人在,玉儿肯定会顺着他的。
便道:“娘子,清儿饿了,想和娘子一起吃饭!”
莫怀便道:“对,被这颜二小姐一闹,这饭菜都凉了,我让小二去热一热。”
几人坐下,君倾也自来熟一般坐在了莫怀旁边。
几人倒是相谈甚欢。
“听说南夷那边骚乱,不日父皇便会派人前去平乱。”君倾瞟了一眼颜如玉说。
莫怀皱眉,不明白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当着颜如玉和沐清风的面说。
颜如玉抿了一口清酒,说:“南夷每年秋天不都要闹一闹吗?怎么今年就要派兵?”
君倾见颜如玉接话,便开口道:“往年都是些小打小闹,今年也不知怎么了,竟然袭击驻扎在边关的军营。”
颜如玉仰头将杯中的清酒喝尽,缓缓的说:“今年天旱少雨,南夷更是炎热,庄稼收成不好。自然得抢,否则南夷十万百姓,只能眼睁睁的饿死。”
君倾听了惊讶,半晌折扇拍案,欣喜道:“那不如我禀告父皇,救济南夷百姓,如此南夷自然对我朝感恩戴德!”
颜如玉笑了笑,“自然是好,可是三皇子殿下,此事南夷有错在先,若我们主动送粮过去,说的好听是救济,说的不好听就是求和。”
这话让君倾皱眉,“皇婶说的对,南夷野蛮好战,若不将他们打败,难让他们主动求和。”
莫怀道:“这有什么好怕,颜颜的外祖父一门忠烈,骁勇善战,我朝害怕他们那些个蛮夷!”
几人突然安静了下来。
颜如玉垂眸冷笑,将酒杯摔在地上,沐清风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往颜如玉身边挪了挪。
“什么忠烈,不过罪臣,如何出战?”颜如玉此时完全失了笑意。
心中满是冷意,谁都知他李氏一族满门忠烈,最后却落得停职的停职,贬谪的贬谪。
好一个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莫怀不知道这些情况,看着颜如玉那模样,只余心疼,愤恨的握拳砸在桌上。
几人相对无言。
半晌,君倾沉声道:“如此,我便请求父皇,我亲自出征,若能得胜回来,必替威武大将军鸣冤。”
“不必,我颜如玉向来不欠别人人情,该讨得自会自己讨回来。”颜如玉已经平静。
莫怀看着这样的颜如玉,突然心中涌起一阵心疼,如今的颜颜变了许多,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可是他知道,颜颜在他不在的这几年一定受了许多苦。
“颜颜,我会帮你!”莫怀坚定的说。
颜如玉笑了笑,吃了口菜,拱手道:“今日实在没胃口,先走了,改日再请师兄,告辞。”
说着牵起沐清风的手,道:“走了!”
沐清风便立马屁颠屁颠的跟着颜如玉走了。
两人走远,周围很吵,莫怀依稀听见沐清风的声音。
“娘子不要伤心,清儿会保护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