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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恩~真白

大雪过后,寒梅悄悄的吐露着芬芳。早春的罗府却是忙的马不停碲,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嘈杂的很,可仔细观察才发现,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不同的心情。

“诶,刘老三,柴放好了没?”

“哎,罗管事我木炭都放好了,一共100称木炭,都是好不容易寻来的,你看要不要点一点。”送炭的刘老三跑来说。

“呐,这是10贯木炭钱和主母吩咐的上元节100文赏钱,拿好,知道你们刘家从来不干少禄无福之事,主母知道现在你们也不容易,涨价归涨价但是不要断了我们府上的供应就行了。”罗管事也是对刘老三也是极为熟悉了,这木炭的价格真是日新月异了都。

“这是当然,这个涨价也是没办法,周围近一点的木炭都没得收了,现在的炭都只有从天目山附近收来。”刘老三也知道现在刘家也是在找新的货源,刘老爷已经打算叫刘少爷去沿大运河一带去寻找优质大量木材,来建立新的制炭窑。刘家的生意也是越来越不好做,现在来卖柴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以前的农户们都说现在砍柴火必须要跑更远,路途变长农夫可以背的柴火就更少了。

“是了,现在木炭还没有涨到顶峰,等到十几年后那才是全国炭贵。”刚走出房门听见二人对话的罗臻想到,他来这里的几天时间里面也是了解了现在的情况,他一个2019年的人因为下班回家地铁出事故,昏迷前最后一点意识是我怎么就这么惨,不过醒来以后,经过几天的熟悉也是了解了,穿到了宋朝咸平三年,虽是穿越而来但是这身体的记忆也都还在。

“唉”叹了口气罗臻摇了摇头,已经很努力在适应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毕竟也不是他想回去就能回去的。

“少爷,胡公子传话说今晚黄昏时在街口相见。”罗管事看见罗臻问道。

“知道了。”这个胡宝诚他知道,字泽西,比自己大几岁,是一个爱贪玩的发小,两人以前没少调皮捣蛋,今天上元节杭州他也想见识一下苏东坡一直追忆的上元盛会。。

申时到了晚饭的点,贴身小丫鬟小瑾叫他去吃晚饭。殷实的家底,使得金丝楠木的桌上鱼肉皆有,罗家家大业大却只有此一根独苗,自然是从小锦衣玉食,这也使得在人均身高不高的南方罗臻能长到170。水产丰富的杭州,罗家餐桌也不时轮着各种水产,今天上的有以前罗臻最喜欢的螃蟹羹。

“臻儿,来坐,娘特意叫王厨做的羊杂汤,你先喝两口暖暖胃,还有你爱吃的螃蟹,醋也给你备好了。”罗母盯着儿子笑着说,眼睛满是慈爱。这些年孩儿的用功读书她都看在眼里,近日夫子派人来增书籍才知道孩儿要备考解试了。只是想着秋试一过就得离家心中不免多了些伤感。

“好的,娘,今晚孩儿和泽西去看花灯”罗臻看着这个世上的母亲,他能感到她对他的爱,罗臻记得自己母亲也是经常流露出这种眼神,想起自己就这么消失了,母亲肯定伤心欲绝,家中唯一独苗,罗臻眼眶湿润了顿时间。

“臻儿,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

“没有母亲,孩儿只是想起前天和泽西约好今年就要参加解试了,若是中举,今年冬天就要离家了。”

杭州城内上元灯会大张灯火,庆赏元宵,家家户户门前扎起灯棚,悬挂灯火,各百艺之人也是早早找好摊位开始吆喝,好不热闹,罗臻第一次感受这种氛围走在街上全是灯红酒绿和歌舞不息的啁哳声。

“臻弟久等了,府上有人拜访,来迟一步。”胡宝诚拱手,头顶有点汗,文长是罗臻的表字。

“无妨我也是刚到。”罗臻看了一眼胡宝诚身边的小厮,感觉不太眼熟,不过也没有多想。

“臻弟前天还好吧,为兄陪你可是大醉了一场。”

“泽西说的何事,我这几天头有点疼,记得不是太清楚”,罗臻和身体的记忆融合的还不错就是对刚穿过来这几天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一想就头疼。

“哦,臻弟身体无妨吧,就是上次的谢师宴,朱立毅那群人见不得夫子对你好欣赏你,在醉风楼非要前来拼酒,我倒下的时候只记得你还在喝,听说最后你赢了还写了首醉清风,真是痛快。不过这几个人扬言不负还要在今天上元赛诗会与你见高低,这群人还真不知天高地厚。”

“少爷前天回家时酒喝多了,在门槛上摔了一跤,我看也没有流血没有大碍就把少爷扶回去睡觉了,以前少爷都是这样,这两天我还以为是少爷酒后忘事了,少爷要不要去请苏医生来看看,都怪我。”丫鬟小瑾急的都快哭了,少爷爱酒但是有分寸以前都不怎么醉的,这次酒醉了头磕了一下但是她看见少爷摆手了说扶回去,也没当回事就扶回去了,早知道应该要告诉主母的。

“无妨,除了那两天有点想不起来没什么大碍,不影响,那就去看看这赛诗会”罗臻又转头对小丫鬟说“没事了,不要担心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这事不要告诉我娘。”

“朱立毅等人这次敢放狂言,难免有备而来。我们小心行事就好,也不必怕他。不过听说今年西湖赛诗会夺魁之人除了可以和铭雅苑今年新的的花魁许小姐闺中夜谈,红袖添香以外,还能得到知府大人的宴请,今年知州大人也来与民同乐了。”

这倒霉催的身体喝酒第一次醉就把自己摔出个脑淤血死掉了,不过也得感谢他不然也没有这劫后余生的罗臻了,罗臻照过镜子,知晓自己长得星眉剑目,面如冠玉,配上这在170的身高,可不要太满意。平日里一身白袍倒就是一个典型的翩翩公子。

此时西湖上的游船大小数十艘,听说今天一半的游船是各富家官家给家中小姐包下来,就等着在这赛诗会上寻个好夫婿,这年头70多的老头中举都马上会被接走直接逼婚,莫说这些年轻的才子了,诗会可谓是佳人在望啊。刚走到西湖渡船处,胡宝诚被那小厮一拉附耳说了什么先行离去,说是要去亲戚处拜会一下,让罗臻先行上船,不用等他。

一路走过西湖,西湖周边全是各式各样的花灯,各色的屏风边还有各种书画古董器玩之物,西湖上面的风迎面吹来都是带着荷香,此时此刻罗臻真的知道为什么暖风可以熏的游人醉了。“公子,请问是否有请帖?”登船处有府卫维持秩序,府卫看他穿着仕衣,头戴纶巾气宇非凡道“若是没有公子可到旁边灯笼选一道题来回答答对可领取一个帖子。”

“小生谢过。”罗臻说完便去边上寻灯笼了,想着这倒是有趣,不过也确实需要这样,不然大船人多拥挤安全不好负责,毕竟今天不是有知州来了嘛。

这灯笼处灯笼众多,姿态各异,罗臻偏头对小瑾说“你来挑一个吧,看喜欢哪一个。”

小瑾面色爬上一抹羞红,选了一个灯笼外画有芙蓉的灯笼。把灯笼拿给小老儿看,小老儿说“这个题是请公子写一首和西湖有关的诗。”小老儿笑着说,这个题不算难。

嗯,罗臻右手持扇敲打着左手,打到第七下的时候吟道:“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天刚下过微雨,小老儿沉吟默念“公子大才,这是帖子,请登船。”小丫鬟听完眼睛都笑成弯月亮,伸手接过了帖子。她就知道少爷可以的,自家公子七岁时就可以吟诗作对了,连学塾的夫子都说了公子是罗家的玉树。

罗臻只能心头默念感谢自己是一个历史老师,文学上的东西都还记得住。拿着那帖子给府卫看了一下便登上了这湖中最为夺目的今晚的重头戏看船。

主仆两人登船以后听闻诗会还要一刻才开始,找了角落扶着栏杆观看着。罗臻以前在学塾读书因为商人之子的身份,被很多人所不屑,他也不去主动交往他人,所以这参加诗会也是头一遭,没人在意他们角落里的主仆二人,他也乐意于此,安安静静的赏赏花灯,看看美人,虽然目前还没看到。

“邦游公子也来了?邦游公子定能夺魁。”

“邦游公子去年屈居第二,去年的第一的李鲁杰已去东京赶考,无人能左其右。”

在众人的喧闹声中,看见一位长衫飘飘,带着一个小书童的士人走上了船,一上船便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各种阿谀奉承之声不绝于耳。此人倒是有个性,找个位子坐下也不与人交谈,来人也只是点头。看旁边各船,走出不少小姐,掩面轻声的探讨,不时还用手指一指这位邦游公子,发出娇羞的笑声。

天色渐暗了下来,越来越多的人把目光投在了这杭州上元盛会最大的活动上面。

罗臻呆了一会突感尿急,想着这么大个船应该有茅房的吧,就让小瑾待在原地,自己去找茅房。罗臻看见一位侍女赶忙上去问:“这位姑娘,请问茅房在哪里。”

“喏,直走就是了。”她要去给小姐布置好琴,说完走的很是匆忙,全然忘记了自己小姐在换衣服。琴放好才想起来‘啊’的大叫一声快速跑去。

许霈楠刚脱下了裙子,‘砰’的一声门打开了,罗臻和许霈楠大眼瞪小眼,许霈楠飞快的拿出一件长衫挡住。

“不好‘砰’意思”后面两个字和罗臻一样飞了出去,揉了揉胸口,这一脚可真疼啊,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这侍女也是的不说清楚害的自己一个一个的找,现在还被打了一顿,罗臻站起来还想解释,里面直接传来冷冷的一个字“滚”,他自知理亏,只能边揉胸边继续找茅房。

回来的路上罗臻还在疼,终于知道为什么有意寻美寻不到,真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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