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航饭店
侧幕工作室开庆功宴。姚远紧紧拉着多吉的手，多吉的眼睛却始终盯着盖小琪。
“首先我们庆祝《麦克白斯》的全国巡演圆满闭幕，掌声送给自己。”单宁欢呼道。
一番掌声之后，单宁接着说道：“最热烈的掌声送给我们的爵爷和爵爷夫人——姚远老师和盖小琪老师。我们侧幕的全体人员要有感恩之心，因为有了两位老师的保驾护航，我们年轻的后辈才得以登台历练，让我们一起敬两位老师。”
一番客套，盖小琪悄悄撤席，今晚她住在日航。
不多时，盖小琪的助理肖丽丽凑到单宁跟前说：“琪姐请您去房间一趟。”
单宁点点头，她没有立刻离去，轻轻用叉子敲了几下酒杯，待大家安静下来，她端起酒杯说道：“我们还有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我们为我们三位精彩的女巫——肖鹏、郭庚和程曦量身定做了一部武侠大电影，叫做《三剑客》，脱掉女巫的黑袍，你们即将成为白衣飘飘行走江湖的侠客，《陈情令》看过没？肖战造型仙不仙？王一博造型仙不仙？那就是你们的明天！加油！”单宁一煽动，气氛又是一波欢愉。
她轻轻放下酒杯，走到姚远跟前，带走多吉，来到盖小琪的房间。
一进门多吉就扑进盖小琪的怀里。
“多吉，去卧室玩，妈妈有几句话要跟阿姨说。”盖小琪指了下卧室，多吉便听话的跑了进去。
“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我以为演出结束这个事情你已经搞定了。”
“我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时机不是等来的，是需要你去制造的！”盖小琪有些生气。
“小琪姐，即使我制造机会让你收养他，你们的关系依然是收养关系，为什么不能实实在在认下他呢？说句不太尊敬的话，您现在这个年纪就算被爆出来有个亲生骨肉，舆论也会表示谅解的，我们可以给您塑造一个隐忍的母亲人设，为了事业，同时为了保护家人不被大众关注所打扰……”
“我这个年纪谈几桩恋爱离几次婚生几个孩子，跟我年轻时受到的关注度比，都是小儿科，他不一样，他不只有我这样一个母亲，他还有个不同寻常的父亲，多吉什么都知道，不代表他什么都能承受，不代表他就要曝光在大众媒体面前，成为其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单总，我很感谢你能抽时间想了想办法，同时你也应该知道，如果我想曝光这一切，完全不需要你来想办法。如果你搞清楚了我的立场，就应该努力帮我把这件事办漂亮，而不是站在上帝视角做一个道德的评判家。”
一阵沉默，气氛降到冰点。钱欣怡打来的的电话解救了她。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单宁对盖小琪说完，并没有避讳，直接点开接听。
“单总，对方说什么level的人，坐什么level的车，我们的艺人咖位不够。”钱欣怡丧气地说。
“是不够啊，我要的是我的艺人在这辆车里，广告内容大咖送车给刚成年的弟弟，我们本来就没有这个年龄段的成熟艺人，我们要的是弟弟这个角色必须是我们家艺人，你跟他讲清楚这个事情，你不要让他误会。”
挂断电话，盖小琪笑了一下，单宁不明所以。
“你的公关总监很有问题，只长了一张跑腿的嘴，没有长脑子，她是你的枪，你指哪儿她打哪儿。你谨小慎微，她更是胆小如鼠。这个代言，完全可以直接拿下，咖位这个东西，没代言之前，人人觉得你不够，广告一出来，人们自然也就觉得你足够。”盖小琪老道的讲。
“我们手里的艺人现在能顶住咖位这两字的，只有秦晓海勉强撑一撑。其他的，都只能说是新人小演员，我理解欣怡的难处。”
“你难道看不到我的价值？帮你带新人，帮你炒新闻，我都可以配合。我现在需要你善后，你提要求提条件都是可以谈的。”
“您是希望我跟您交换？”
“你太蠢，想不到这一点，不要妄想我们成朋友，不可靠，我们就是单纯的互相利用，互相成就。明年我把经纪约放在你这里，你觉得怎么样？”
“您不跟我交换，我也会心甘情愿做的。”
“最初的付出，都说自己是心甘情愿，当没有得到预期回报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计较。这就是人性。
“琪姐，我们侧幕才刚开始走上正轨，没有配得上您的资源，怕把您给耽误了。”
“我可以带来资源，我要的是你的售后。你是能保守秘密的人。”
“选我是因为您觉得我善良吗？答应您的事我真的会尽全力。”单宁不好意思地说。
“能让王师傅看得上眼的人不多。你是真不知道这个圈儿有多残酷。它没有你想像不到的好，它只有你想象不到的坏。当年报纸杂志沸沸扬扬的油漆门，你听说过吧？”
单宁点点头，那时年纪尚小，却有印象：报纸杂志大幅版面加配图，主持人站在旁边，一个男人拿着一个矿泉水瓶从女人头上浇下去……”
“其实泼的不是油漆，油漆只是媒体给了面子，我被泼的是粪便。如果那时候网络像现在这么发达……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不主动出手，到反击的时候，就被动了。我知道你不是敬我，是担心我不给你那三个小朋友抬轿子。乔穆送你去总裁班，整个圈里人都知道乔穆在给你抬轿子，我不会不给你面子。你做小伏低惯了。就像穷人乍富做一身新衣服，外表是光鲜亮丽起来了，骨子里还是个求职的打工仔。你要记住，你是总监。”
“总监不也是给董事长打工的吗？从小我爸跟我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您把赌注押在新手身上，万一押错了呢？”
“你在这一行里也两三年了吧？还拿自己当新手呢？如果押错了我认栽。你当时要把那十万块塞进自己口袋里，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么！”
……
见单宁没有说话，盖小琪补充道:“你做事最大的心理障碍之一，就是要‘体面’，要姿态好看，不够‘要’。”
单宁想了想说：“如果让我那么的去‘要’，要到了东西，丢了自己，我大概做不到……”
盖小琪微微一笑，带着鄙夷也带着同情说：“说到底是你的出身家境，既不够有钱，又不够穷，所以既不能为了成功不择手段，又不能逍遥自在，你们这些中产小康家庭的孩子，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