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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舱外

没有人知道江海是怎么从北风号中活下来的,只知道当搜救人员,找到他的时候,江海的手抖得十分厉害,嘴里喃喃的说着:“都结束了,结束了。”似乎在他发出求救信号之前发什么可怕的事。

——摘自《联邦江海史料》

江海拉着维修舱口的扶手,看着那黑色,如海洋般的宇宙,心中不免有些畏惧。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将内心的恐惧放下,打量了下四周。

他的上下都是北风号的外部,虽说是上下,但也只是以江海的主观感受定义的,众所周知,宇宙空间中不存在上下之分。江海放眼望去,远处有些地方坑坑洼洼的,显示出了上一场战斗的激烈,装甲泛着金属的光泽,使它具有了一种暴力美学。在他的左边有一把向上凸起的梯子,梯子应该连接着不同层之间的维修舱口,江海想到。

江海将呼吸面罩中的地图面板打开,根据地图面板的提示,他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向上应该是可以前往四层的,况且整艘飞船呈现出三角形,向上的甲板面积明显减少。

江海再次调整了一下心态,用一只手拉住了左侧的扶梯,然后整一个人飘了过去,终于江海来到了扶梯上。我必须要小心,毕竟这已经不是我所熟悉的地方了,江海在心中想到。

他将脚放在了往下的扶梯上,向上慢慢的爬去,爬了一阵,江海感觉到了一种空虚的感觉。他站在了那一级台阶上,向上面望去远处的台阶好像一个蜿蜒的蛇一样,在很远的地方消失不见了,通向黑色的宇宙,仿佛这一条路永远也不会有尽头。

江海站在阶梯上,远眺宇宙的远处,有几个光点快速移动着,然后最后消失在了更远的地方。是袭击者的飞船吗?江海想到,但他又随即想到,只有南方的飞船有曲速引擎,难道是南方人袭击了我们?

他再次将目光看向了那个阶梯,阶梯在那一个个探照灯的照射下,显得有些刺眼,江海再次向上爬去,不知道爬了多久,他的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坑。

“该死。”江海骂道,这一个坑直径大概在1km左右,看上去像是什么怪物的深盆大口,里面没有透露出一点光芒,仿佛里面的东西都是黑一般的死寂。同时在那一个巨坑的上面,还飘着许多的悬浮物,似乎是在爆炸时,被冲击波波及到的飞船碎片。

这大概是在一开始战斗的时候,对方的导弹留下的结果,或者是对方登陆艇登陆的杰作,但不管是怎么产生的,江海现在无疑遇到了他最大的困难。

现在,江海有这两个选择,一是原路返回,希望有人已经发出了求救信号,等待救援,但舱内的食物很少,不知道他能不能坚持到那一天;二是跳过去,但如果江海跳不过去,或者绳子断了,甚至自己撞上了那些宇宙垃圾,衣服被划破,那么等待着他的将会是成为宇宙垃圾的结局。

跳还是不跳,两种想法在江海的脑海中激烈的打斗着,一会儿他决定要跳过去,但另一会儿有被那巨大的圆坑所吓到。

“跳还是不跳,这是一个问题。”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状态面板,上面写着:

使用者:江海权限:乘客

氧气储备:充足(207/300,预计使用时间2小时01分)

保护力场:正常(电能86%)

纳米防护膜:正常(机器人储量100/100)

状态:正常

江海冷静了下来,毕竟站在这里不做决定,就是在浪费氧气,甚至在浪费自己的生命,与回去或继续前进的时间。

如果我选择了回去,那么我可能结局不超过两种情况,一是坚持了不知道多久会到的救援队,自己获救,第二种情况是自己在那一间小小的舱室中,惨遭饿死。而如果自己选择了第二种情况,那么自己也许会死去,但至少自己尝试过了,而如果跳了过去,则尚存一线生机。

与其被自己的命交给天意,倒不如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江海想到。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决定跳过去。

他把脚在楼梯上垫起,手拉着栏杆,看着前面的洞,悬浮的蒜片漂浮着,似乎再续写着这个坑的恐怖,虽然心中仍有些恐惧,但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跳过去。腿微微弯曲,手臂在前面的栏杆上绷直,呼吸不由的紊乱了起来。

冷静,江海在心中自己劝自己道,机会只有一次。深呼吸了几口,他便一绷腿,整个人便纵身飞了出去。

江海在呼吸面罩中看着那一个巨大的坑洞,他发现自己第一次看着这些东西那么清晰。江海感受着四周的环境,双手将面前的太空垃圾推开,目光紧紧的看着前方,除了坑还是坑,没有到一丝到边缘的迹象。

快到了吗?江海在心中吼道。

但回应他的却是更深的绝望,江海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绳子绷直了,绳子是他唯一能够回去的东西了,切断绳子就意味着他永远也回不去了,但他根本来不及想这么多,千钧一发之时,顺手便解开了绳子。绳子飘荡在半空中,但江海已经向前飞去。

终于,他看到了坑的边缘。我要下去,江海想到,他快速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除了漂浮在宇宙中的烦人的垃圾,他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垫脚的东西了。加油,江海在心中向自己鼓励到。

江海没有继续讨论这一种方法的可行性,毕竟现在的他至于这一种方法了。他看准了位于他右斜上方的一片金属板。近了近了,随着江海与那一片金属板愈来愈近,江海的心也跳的与愈来愈快。我必须把握住这次机会,他想到。

江海看着那愈来愈近的金属板,就在快要和它失之交臂的时候。他快速的屈身,将腿对追那一块金属板,用力一蹬。

成功了吗?江海在自己的心中问道,但方向的改变以及那愈来愈近的坑边,无一不显示着他的成功。江海最终拉住了那边缘的楼梯。

成功了!巨大的喜悦洋溢在他的心尖,但紧接着的一个声音又将他的喜悦打入了谷底。

“警告,警告,监测到衣服破损,氧气大量溢散中,请尽快返回船舱。”

机械合成声在他的面罩中响起。江海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胳膊上几个口向外喷着白色的气流,肯定是刚刚被太空垃圾撞到了。严寒也从那几个洞中钻了进来,冷这一种感觉席卷了全身。

他打开他的状态面板,上面用鲜红的几个大字写着:“警告,宇航服受损,氧气预计仅能使用15分钟。”

现在,他是真的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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