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炎……”
荒海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容颜,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怎么,才不过六百年未见,月海君就不记得我了?”
“没,没有……我一直都记得的,一刻也未曾忘记。”
“呵…一刻也未曾忘记?真是讽刺。”
“阿炎……你为何在此?这里不是雀烟的梦境吗?”
“你说呢?”雀炎玩味的看了一眼荒海,继续道:“你以为她是为什么有的梦魇,又是为何躺在这里,你又是为了什么才来的这里,还需要我再说些什么吗?”
“你……”
荒海有些不敢相信,但仔细想想,也确实是雀炎做的出来的,何况她原本就不想活下去……
“你想救这个女孩。”雀炎说的肯定,丝毫没有疑问。
“对。”
“那你的想法可就要落空了。”
“为何?”
“因为我不可能让你救她。”
雀炎淡漠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雀烟,接着缓缓道:“她和我一样,不该存在于这世间。”
“阿炎!你到底要执着到什么时候?”
“我执着?我为何会执着,你以为我就不想活下去吗?”
“那你既然想活下去,六百年前为何还要让他们封印你的全部元神?!”
“因为,我,是,妖,物。”
“妖物……只有你自己这么认为,我们都从未觉得你是妖物!”
“从未觉得?!真是可笑,当初说我该死的是你,现在说我不是妖物的还是你。月海君,你自己难道都不觉得可笑吗!”
“阿炎,我从未说过你该死。”
“又是从未。可你不记得,我却是记得清清楚楚!六百年前,那个拿着苍穹剑指着我的是不是你?那个口口声声说要屠天狼全族之人去死的是不是你?那个说我魔化该杀了封印的是不是你!”
“这些都是你!可你现在却告诉我,你从未这样做过?!月海君,到底是你傻,还是你觉得我傻?!”
“不是的,阿炎,我当时……我当时真的不是想让你死……”
“够了!我决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一个字。”
“阿炎!”
“你不是想救这个女孩吗?那就赢了我,否则,你想都别想。”
荒海此刻的内心无比苍凉,明明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自己眼前,但现在自己却要和她拼上命的打一架,而原因就是为了让她活下去。
打赢了,她会死;打输了,她还是会死。那自己打这场架的意义又是什么?
“阿炎……你就是不愿再活下去了是吗?”
“不是啊,你赢了,她不是就能活着了么。”
“那你呢?你不知道她只是你的一魄吗?你都不在了,她的存在与我又有何意义?!”
“陨灭或是沉睡,我不外乎就是这两种结果,但她不会,她已另有肉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是另一个独立的个体了。”
荒海看着眼前的雀炎,内心的无助感不断增加,六百年了,她还是这样……
“开始吧。”
“好。”
雀炎有自己的执着,荒海也有自己的执着,六百年过去了双方还是都不肯向对方妥协,明明能解释的,却都甘愿成为遗憾也都固执的守着自己的那份执着。
就这样一场似是和千年前一样的比试再次上演,好似就只是地点不同而已……
“你输了。”
“是的,我输了。”
雀炎收起紫刃,淡然一笑,我早该离开了不是吗……
荒海心里紧张的盯着雀炎,他也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自己这六百年的等待会就这样没了任何意义吗?荒海不知道,但是他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自己不想她离开,不想这六百年的等待变得毫无意义。
“那……我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