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正房的雕云纹阔塌上，李天明盘腿坐在靠墙的一侧，对面坐着翡翠脑袋的白奇闻，她正拿着白瓷描金茶碗喝茶。
她手拿茶盖，用茶盖掩着喝，一看就知道经常用这类器具。因为没用过的，都会把茶盖放在一边。
这不由让李天明觉得，这个“外星人”所在的世界里，也有类似茶的东西，和类似这样的茶具。
白奇闻把茶碗放下，“你们文明落后，泡茶技术还可以。”
声音还是直接出现在李天明大脑，李天明到现在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声音，甚至怀疑，那细小的脖子里，到底有没有声带这个结构。
“可以讲一讲了吧。我到底闯了什么祸？还有你们怎么知道我的？你们到底是谁？”
“我先从世界树说起吧。”
“好。”
“世界树就是宇宙的骨架，它维持着无数宇宙，不让它们溃散。它在五层世界预示着生。哦，你还不知道什么是五层世界。
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也就是物质界，物质层，现实世界，也叫做本世界或者一层世界。
二层世界，就是一层世界的太态，这是现在的叫法，在一些古文明里又被称作——气。
三层世界，是精神与现实的交织，就像地平线一样，天和地在那里交汇。单从物质层来看，那只是距离产生的错觉，但从宇宙角度来看，世界上没有错觉，任何错觉都有其意义。
在宇宙角度，精神与现实的地平线，就是三层世界。在现实世界的投影为各种错觉想象力与梦。
四层世界，是由信息构成的，在一些古文明里又被称作精神层。它是现实世界里一切意义的起源，比如门的开合，开或者合这个信息，就是四层世界在现实世界的映射。如果这个映射出现问题，那门就失去了开合的意义，如果赋予了门别的意义，比如飞翔，那我们对门做开合动作的时候，门就会飞起来。当然，每一层都有每一层的规则，这个规则一般被称为限制，在古文明里被称为律法。
我所在的文明传承于古文明，所以更习惯用律法这个词。其实我小时候都在用这个词，现在圭月为了与大宇宙接轨，改革了基层知识的叫法，把原称呼换成了大宇宙统一称呼。”
李天明能听出来白奇闻在抱怨，看来她对这个改革很不看好。这让李天明想起以前俄罗斯叫苏联，现在虽然叫俄罗斯，但很多老人依旧叫苏联，比如李天明的爷爷，一讨论有关俄罗斯的话题，他就说苏联怎么怎么样，而不说俄罗斯怎么怎么样。
白奇闻继续说着，“每一层的律法是绝对的，上层世界没办法直接干涉下层世界，比如在四层世界把门的开合意义变成飞翔，但一层世界里的门受物理定律影响，不可能违背定律飞起来，这定律就是一层世界的律法，它是无法被上层世界改变的，如果想改变，唯一的办法是在本世界的规则下改变。”
李天明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他没打断白奇闻的话，让她继续说。
“五层世界，是宇宙的终极意义所在，是宇宙最原始也是最重要的基石，可以说这层世界就是宇宙本身。
世界树的本体就在这层世界里，预示着生的一部分。在现实世界的一单元宇宙里，映射为宇宙结构。在星系角度为质聚态，在现实物质角度为引力。”
“等等等等。”
“怎么了？”
“什么是质聚态？”
李天明问出这个问题后，在白奇闻眼中，他看出了一种无奈。
“我知道你们文明的确切层次了。你们连低级的物质文明层次都没达到。还处于未开化阶段。不过你们这样的文明，居然存在世界树投影，这是不合常理的。”
李天明理解白奇闻，这就像古代人根本没有制造笔记本电脑的技术，但穿越到古代后发现古人不但有笔记本电脑，还会玩电脑游戏。
这自然让人费劲。
这就有两种解释，一是远古时候，人类文明达到了极高层次，留下了这个世界树投影。
二是外来的某高级文明带来的。
不过既然用老祖宗的一套符咒择吉启动了这个世界树投影，这说明第一种假设可能性更高。
“质聚态，就是维持星系不使其溃散的一种质态，不过你们这个阶段的文明估计连质态都不知道是什么，肯定没有手段直接观测到它，所以应该有别的称呼。”
这么一解释，李天明想到了一个词——暗物质。之前在科学杂志上看见的文章里对它的功能描述和白奇闻说的差不多。
估计暗物质就是这个什么质聚态吧。
“好了，我说下世界树存在的问题。”白奇闻拿起茶碗喝了一口，放下说道。
李天明点点头。
“五层世界里除了代表生的一部分的世界树，还有代表死的一部分的‘古龙’。
当然这是古文明叫法，现在叫弥耳达现象。是德依文明圈的一个尤踏人提出的。这个恶心的四脚民族居然和我们圭月人同被称为五大最聪明种族，真是我们的耻辱。”
白奇闻眼睛表达出厌恶的情绪，就像我们看见美味食物上落了一只苍蝇一样的表情。
李天明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没说，继续听白奇闻讲道，“我不想提尤踏人，我还是说古龙。
就像世界树在五层世界都有映射一样，古龙也在五层世界也都有映射。世界树代表的是凝聚与生，古龙代表的是溃散与灭亡。
现实世界的古龙现象，就是太质化，太质化的结果就是让宇宙愈来愈膨胀，达到临界点就会‘天塌’。
这并不是一单元宇宙面临的问题，从世界尺度来看，维持无数宇宙的世界树也存在这样的问题。
古龙现象会持续破坏世界树的‘树根’，最后形成一界的天塌。
而且这个现象是不可逆的。
当然，我们找到了避免的方法。
那就是隐藏世界树。
古龙现象就像寄生虫，他需要以世界树为载体，从上面吸取‘养分’来破坏‘树根’，我们隐藏了世界树在一层世界的投影，没有了本世界的支持，古龙就没有依附渠道。
自然没办法破坏世界树。
而现在，你启动了它。”
说到这儿，白奇闻瞪了李天明一眼。李天明尴尬的笑笑。
“幸好是我先找到的你，要是诺恩司的激进派或者古龙映射先找到你，那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古龙映射？”
白奇闻拿起茶碗，“映射是上层世界作用下层世界的方法，只要在本界律法允许下，都可以进行干涉。
一层世界是最不容易被干涉的，因为它的限制太多。所以映射一般会作用在生命体，因为生命体有联系上层世界的能力。”白奇闻喝了一口茶。
“具体是什么意思？”
白奇闻抬眼看了李天明一眼，“你理解成附身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