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来了?这多好呀,大家和和气气坐下来一起说说话,不是挺好嘛。”狗腿子魏格腾第一时间跑到门口来迎接我们,还满脸堆笑。
我一见他这副样子我就觉得恶心,前几天刚去他们家时是怎么对我们耀虎扬威来着的。还是那句话,这人越有钱就越横,越横就越怕死。真是讨厌至极!
我一把推开魏格腾,直冲蒙淼霂问道:“你刚才说我什么?寻人有望?你哪里看出我寻人有望的?你不是说你起的卦,连你自己都看不懂嘛,你凭什么就断定我寻人有望了?”
蒙淼霂见我如此质问他,一个劲儿地啧嘴。
我继而道:“再说,你不要欺负我不懂什么泐睢文,什么卦的。可我好歹也是大学毕业,虽然你不说明白话,可每个字到底还是汉字,字面的意思我还是能理解的。你刚才说的是‘此女命理非凡,双命一体,双灵庇护。而立之后,造一星,食一星,送一星,迎一星。’那你倒给我解释解释,这几个字里,哪个字同寻人扯得上半毛钱关系的?”
“哦呦呦,”蒙淼霂直摇头,“刚才那个是泡椒丫头,你简直就是个火药丫头,一点就炸啊。”
“你少废话,说正题,不说我们走了。”
我生平好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然后就扯别的去了,弄得我肠子都在肚子里痒痒。
姐姐我平时看着还算和善,可这暴脾气一上来,那可没好脸给你看。
“好,我说。唉,怎么弄得我好像欠了你似的”蒙淼霂抱怨道。
我没有理他,他便终于切入正题道:“不是此卦,是后来又起一卦。第一卦问我自己的,得知遇一阴女,述其命理。第二卦是我特地为此阴女而起的,看你回来,想必这阴女也就是你无疑了。我问的是你近日之事,知你欲寻人,且此人年内有望寻得。”
“真的?!”我兴奋得有些雀跃。
是真的雀跃,像孩子那般地在原地跳了两下,就差没傻呵呵地拍手。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蒙淼霂很顺口地这么一说。
可我听到“好处”两个字,却突然整个人又凉了一凉。
好处,他自然有啊,泐睢黑书不就是吗?
我看着他,不做声。
他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冷笑着摇头,道:“你若是这么敌视我,那我也不拦着你们去找老爷子。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第一,被老爷子赶出来,打出来,别怪我们没有提醒过你们。第二,也是最重要的,要是你们真的激到了老爷子,害他爆了血管,那你们可是要负责到底的。”
我看这蒙淼霂说的倒是干脆,于是我也直言不讳道:“好,就当我信你。那信你就是不能去找你家老爷子,把泐睢黑书交给你,是不是?”
“我爸可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说得我们两个要私吞了泐睢黑书似的。”回到家后,几乎一直沉默的蒙涧终于发声了。
我斜眼看了看,心想:“难道不是吗?”
嘴上这回倒是留了留情,没说出来,只是问蒙涧:“那你说,你爸这是什么意思?”
“好,我承认,每个水书先生都想亲眼看一看泐睢黑书,我相信包括老爷子在内也是。”
蒙淼霂似乎说着真心话,可到底人心隔肚皮,我依旧保持着一份警惕得怀疑态度,姑且听着。
他说:“我不过就是想见识见识,顺便也先粗略判定下你们手上泐睢黑书的真假。免得你们拿本假书去找老爷子,回头再把老爷子给气着,于你们,于老爷子都没好处。我们也就是先替老爷子把把关。”
我看着小茉,小茉使劲地摇头。
我想了想,也是。虽然蒙淼霂这话姑且还算说得通,可到底是小心使得万年船。我就不相信这蒙老爷子的小血管是豆腐做的啊,跑去找他一下,就给爆成豆腐渣渣啦?
要真是这样,那就更不要谈他把我们打出来了,恐怕他有这个心都没这个力了。
还是自己去找他,亲手把泐睢黑书交到老爷子手上,安心点。
我给小茉使了个眼色,小茉心领神会,挽着我的手就向外走。刚走到门口,迎面撞上一个人。
这个人身高大约一米八,胸宽体阔,肤色如麦,五官与蒙淼霂很是相似。
我被这人撞得肩膀生疼,抱怨道:“你这是把肌肉炼成石头了吧,痛死我了!”
那人呵呵一笑,声如洪钟道:“不好意思啊,小妹妹,我进来得急,没看见你。没伤着吧?”
我叹了口气,心想也怪自己出去得急,自己也没看见他,也不能全怪他。
于是先回头问了一旁的小茉道:“你没被撞到吧?”
小茉摇了摇头。
我便又对那人说:“算了,算了,我也是急着出去。没事,没事。”
来人笑了笑,便往里走。
我正要拖着小茉往外走,心里突然闪过一个疑问:“这人怎么这么像蒙淼霂,他是谁?”
于是探着头朝里看,看倒是啥都没看见,因为那人的背实在太宽,简直就是一堵行走的墙,把我面前的的东西都给堵得严严实实,包括光。
但是我却听见他边朝里走,边喊道:“阿霂,阿霂,你今天怎么回事啊?爹在家里等了你半天,你怎么还没去,电话都不接。你是不是把约了爹的事给忘了?”
就听里面蒙淼霂道:“哦哟哟,我手机搁里屋了,声音调得轻,没听见。”
“怎么今天家里来客人了?那爹那里你还去不?他们……”
那人一口一个爹,也不说你爹,我爹,还是他爹,这说明他和蒙淼霂的爹就是一个爹。
那个蒙淼霂再三推脱,索性不找他也罢。现在来了个他的兄弟,找他岂不是一样的吗?
于是我冲过去,也不等他和蒙淼霂说完话,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在他转回身的一刹那,我终于看到了前面的光,和蒙涧那张慌张的脸。
蒙涧他在慌张什么呢?
“嗯?小妹妹,你怎么又回来了?我刚是把你撞得不清吗?你怎么又回来找我了?”
我边摇头,边急切地问:“你可是蒙淼霂的兄弟?你能带我们去见蒙老爷子吗?”
“找我爹?”那人很诧异,“你们找我爹干什么?”
“我们有点东西要带给他。”
我想了想,还是不要对此人直接说泐睢黑书的好。毕竟泐睢黑书这东西,每个水书先生都想要,至少是都想看一看。
这人到底是蒙淼霂的兄弟,万一得知了此书在我们手里,便站在了蒙淼霂这边,一起图谋这本书,对我们反而不利。
此刻不说,正好也看一看,蒙淼霂自己会不会对这人说,也好知晓下这人是跟蒙淼霂这边更亲,还是跟蒙老爷子这边更亲。
“带东西给我爹?什么东西?你们是什么人?我爹认识你们吗?”
“额……额,反正是好东西,你方便的话带我们去就是了。”我支支吾吾地搪塞着。
一旁的蒙涧满脸的慌张虽然已尽收了,可看上去神色仍是不太坦然。可他却不接话茬,蒙淼霂也不接。
看来蒙涧他们两父子并不想让那人知道泐睢黑书的事,很好,至少这样有一个人站中立,与我们很有利。
蒙家父子虽未接话茬,可一旁的魏格腾却按奈不住,插嘴道:“那东西就是泐……”
“魏格腾!”我怒喝道,“你给我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魏格腾看我虎视眈眈地瞪着他,便很给面子地乖乖闭嘴了。
“泐?泐什么?到底什么东西?我爹他现在年纪大了,平时除了我们两个儿子,很少见客了。乡里人都不怎么见,更别说你们这些外乡人。如果你们信得过我的话,要不给我,我给你们带回去。”那人说话倒是挺诚恳。
可是这话说得诚不诚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话里说的内容。他说“两个儿子”,是蒙老爷子只有这么两个儿子呢,还是只见这么两个儿子?
“那蒙淼霖呢?”我、小茉、魏格腾惊得异口同声道。
那人眨巴着眼,似乎不明白我们在说什么。
于是我解释道:“蒙老爷子只见你们这两个儿子?那蒙淼霖呢?蒙老爷子也不见他吗?不是听话就住在一个屋檐下吗?”
那人莫名地点了点头,“是,是住在一个屋檐下。见啊,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刚说了呀,他就见我们这两个儿子嘛,一个他蒙淼霂,一个我蒙淼霖。”
“你是蒙淼霖?!”我、小茉、魏格腾再次惊到异口同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