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心里窝着一股子气的官差也不推诿,直接接过就往袖袋中放。不过,脸色还是好了少许道,“家贼难防!我是知道你对十里坡还有周边几个村子的功劳的才没有进一步搜查!”
敢情他这还是得了便宜卖乖啊!
若是查出了她家真有荤腥的东西,一定会以她无视郡守大人的口谕而定罪的捞一份功劳;此刻,因为没有找到任何的证据,又觉得白跑了一趟很是没有面子,所以又将话反过来说的赚取一分好感了!再点明我来是你家的下人举报的,我之所以没有追根究底就是看在你为干旱做出贡献的份上,你以后应该要记住我的好意。
混官场的人果然都是厉害的角色!
送走了人,关上了大门,苗吟舒回到山顶的时候,只见钟玉娘她们都在收拾桌面上的碗筷,钟玉爹和费昀熠他们则在搬凳子,只有刘大财在主桌旁边兜来兜去的不知在找什么。
“你在找什么呢?”苗吟舒也随着他兜了几个圈子,然后唤了小狼崽一声,小家伙立即从“熟睡”状态中醒来,蹿出来任苗吟舒一把抱起。
“没、我没在找什么!”刘大财惊了一惊,但很快又恢复镇定,“我是在想,方才那些官差是在桌子底下找什么呢,我就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哦!随便看看就好,可别不小心看出个什么东西来可就不好了!”基本已经可以确定绝对是刘大财搞的鬼了,苗吟舒淡淡的笑着并没有马上戳穿。
因为,官差没有掌握她的证据而只能白跑一趟,那么她在没有掌握到刘大财的证据时,自然也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了!
至于,他们一家子还能在他苗家享多久的福,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有句话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他们要是不知道收敛的话,就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了。
毕竟,忘恩负义的人养在身边,总归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而且爆炸起来的危害绝对不会太小,所以,这颗毒瘤还是越早清除越好!最主要的还是要让翠姑真正的看清他们的嘴脸,再也不会因为小雪儿的特殊身份而对他们心生怜悯,才能将事情彻底解决干净,不留一点后遗症。
苗吟舒这样打算着,却不知差点就臆测成真,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整个城郡祈福吃斋还是没能将大雨给求过来,过了中秋之后,除了气温转凉,依旧日头高悬,水位低下。
为了以防村民们用水也会出现问题,冯德贤一边上报县衙旱情,一边建议大家舍了秋冬季节的作物,别的在旱情越来越严重之下,不但白做了无用功,连村民们的饮水都出现危机。
在此期间,正好是药园第一批的药草收获时节,冯德贤主动找到了苗吟舒,希望她能够给空闲的村民一个工作的机会,即便收入微薄,但至少让他们手里拽着一些小钱心里有个底。
第一次被冯德贤认真的拜托着,苗吟舒虽然想说自己的这些个雇工完全能够照应过来药园子,但还是看在冯德贤悲天悯人的份上,答应一家抽一个劳力来她家的药园子进行秋收的采摘。
她则按日给他们结清工钱,让他们有个盼头。
这边药园子的人手一多,苗吟舒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又加上几个丫鬟都吵着苗吟舒赶快将那个好吃的酥皮月饼发扬光大,苗吟舒便着手一边重点培训着钟花,一边让费昀熠在县城里再找铺子。
钟花丫头嘴皮子利索,又有着她娘泼辣的风范,让她主管一方倒也是合适的人选。
苗吟舒便将她选作女掌柜了,还要让她掌握馅料的配方和油面、水面的技巧,不然都被人学了去的话,这月饼就不值钱了。
再要找几个手脚麻利的厨娘或是点心师,不然钟花一个人是应付不过来的,毕竟想要开卖就必须要保证货源充沛。
苗吟舒原是属意言志娘的,因为她在米铺做了这阵子的活计,看得出来是个能干的。而且还是那种多干活少说话的东家最喜欢的类型。
只是,言志娘大约有着自己的想法,婉拒了一个出头的机会,宁愿躲在米铺的后院中一日三餐的做饭。
于是,秉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苗吟舒又在村子里招了五六个手脚麻利的大娘大婶,也算是又给村子里解决了一小部分的就业问题了。
眼看着苗吟舒开了铺子,用的都是外人。药园子里明明用不了那么多的工人,但也还是数着铜钱往外散,刘大财父子终于忍不住的嘟囔了起来。
“我看咱们还是早早的离开这里为好了,你没见那个死心眼的丫头一点儿都不将咱们放在眼里吗?”刘大财眼红的透过门缝看着冯晓红一边记账一边给做工的村民发工钱,恨得牙根直咬。
“爹,你就这点出息啊!”刘小军却是老神在在的翘着二郎腿坐在床沿低讽。
“我就是这么点出息又怎么着了,至少那铜板是货真价实的到人家的兜里的,可是看看咱们,除了一日三餐保证着,其余还有什么?连我想要出去光趟窑子都拿不出半个子儿!”想到自己憋屈了这么久,刘大财就觉得全身上下都不舒坦。
刘小玉见她爹当着自己这个闺女的面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羞愤的一扭腰出去了。
父子二人都没有在意她,刘小军继续讽刺他爹道:“不是我说您,爹,您还真是够孬的了。那么一个半老徐娘放在你面前,你自己不知道进攻,在咱们面前寒碜啥?”
“啐!你以为老子不想啊!实在是那贱人如今就拿那小贱丫头的话当圣旨似的,除了让我抱抱孩子,连手都不让我碰一下。”女儿不在,刘大财说的越发的露骨了。
“那是你不会哄,要么用强的试试,女人一旦破了功,下次还不是随你怎么折腾!”刘小军翻着白眼,对他这个无能的爹鄙视到底了。
“啐!你别说我了,你自己还不是也一样近不了那个小贱丫头的身!”被儿子数落的面上无光,刘大财恼羞成怒的反揭了儿子的底。
“那丫头看着就跟个小青梅似的,如今吃了岂不是酸的牙疼!”刘小军可不被他爹打击就恼羞成怒,非常镇定的道,“而且,如今我还要看着她将这份家业赚到最大才行!到时候,我总归会想个计策将她训得服服帖帖的,并将所有家财都交给我!”
“哼!你可别让我等太久,老子实在是够憋屈了!”刘大财哼道,还是相信了儿子的话。
“你憋屈啥啊!就算是我不一定能拿下她,你不是还有个小儿子吗?看她宝贝的那熊样,将来少不得他的好处的!”
“哼!在她手上长大的孩子,你难道还指望他会向着我?”刘大财倒是有点儿自知之明。
“嘿嘿!爹,你倒是考虑的远啊!”刘小军阴笑了两声,之后正色道,“不过,爹,您说的也不错,咱们也不能眼看着那个臭丫头将这些家底给祸祸光了。要不,你再去翠姑那里试试?就说这么多人在药园子里采摘,钟叔那个老不死的就一个人照看不过来,要是有人小偷小摸的偷偷藏了药材出去,岂不是都找了点白眼狼进来了?”
“成吗?上次那婆娘可是连话都没说全就被贱丫头给全部堵了回来的!”闻言,刘大财的心思又活络了。
“说你笨还真是笨,要不是您是我爹,我还真不想跟您打交道!”刘小军一点儿都不避讳的直接骂他老子笨,“你只让翠姑去跟苗吟舒说你想要去米铺干活,按照那臭丫头的聪明,早就明白你不过就是想要去米铺捞点好处。她将你这么一个爱占便宜的人往费家小子那里一送,心里还不得天天记挂着?”
“那我怎么说?”刘大财眼睛一瞪,反问道,“而且,那日我扔了一小块月饼在桌子底下,似乎也引起了她的注意了,要不是我机警,恐怕早就被拆穿了!”
“那是你自己笨!我让你去县衙报信,你只要半道找个人,给点小钱让人去报官不就得了,非要省上那几个铜板,让官差见着了你的脸,可不要引人怀疑了吗?”
“啐!我不是以为那些官差都是有本事的吗?哪里知道他们连个小丫头都斗不过!”刘大财心里直犯虚,总觉得自己的运气怎么就这么背。
“好了,先不说这个,我还是教教你怎么利用翠姑吧!不,其实是要利用孩子!”刘小军不耐烦跟他爹翻旧账,直接想了个鬼点子道,“咱们一家如今在臭丫头的眼里是绝对不值得信任的,所以,不管咱们想要做什么,她都会有所预防。宁愿空着咱们一家三口,也要花钱给别人。但是,她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对她亲手接生的雪儿绝对是喜欢的。而翠姑因为差点见不到孩子,对孩子自然也是溺爱有加的。你就利用孩子,跟翠姑说,你不是为了想要在臭丫头那里讨到好处,只是看在她对孩子这么好的份上,想要报答她。让翠姑在她面前说说话,让你去监管一下这些临时来做工的!自然,你也要在翠姑面前说,你是不收工钱的,也会在分内的事情做好之后,再帮着监看他们,免得臭丫头的辛苦钱都被别人偷走了!”
“这样――行吗?”刘大财动容的问道,又有些郁闷,“真的不要工钱做白工?”
对于他爹这个目光短浅的鼠目寸光,刘小军已经无力批判了,只道:“翠姑如今除了孩子,最疼的当然就是臭丫头,她的心又绝对不如臭丫头的宽,自然会站在臭丫头的角度还看待那些村民。而你只要不要工钱,她绝对会答应你的!”
“嗯!好!我明天就去试试!”刘大财立即给了刘小军一个你真聪明的眼神,跃跃欲试了起来。
且不说刘大财是怎么样费了一番口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服翠姑的。但就在翠姑小心翼翼,观察着苗吟舒的脸色旧事重提时,苗吟舒却出人意料非常爽快的就答应了,差点没让翠姑惊讶的掉了下巴。
倒是苗吟舒反过来对她道:“钟叔其实也是发现了有人手脚不干净的趁着他和原先的雇工们不注意偷拿了药材,虽然量不是很多,但咱们家这些药材不过才是第一批,本就数量不是很多,积少成多的可禁不住他们这么小打小闹的顺手牵羊,让刘大财帮忙看着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