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时间就是这么公平的存在,不论你是想要叫它过的快一点,还是慢一点,它就是这样不快不慢的按照它的步调一分一秒的过去。
所以,当她还在纠结的时候,天公已经很不作美的暗沉了下来,同时,钟兰还来敲门催她了:“小姐,您准备好了吗?费公子已经来了!”
“哦! ――”反应慢了半拍的苗吟舒后知后觉的回味到了这句话:
啥、啥叫费公子已经来了?
下午的时候,他们不是说好了在山下碰头的吗?他怎么就上来了呢?还搞得人尽皆知?
急得跳脚的苗吟舒心里暗暗咒骂着那个不知害羞为何物的小正太,着急忙慌间,想要赶紧的找一件衣裳换上,却悲哀的发现,屋子里早已经漆黑一片,连衣裳的颜色都已经看不清。
呃好吧,看来是她耽搁了时间了!
“小姐?”钟兰试探的声音又传来,暗暗纳闷,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应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哦!我在,你让费公子再稍等片刻!”脸红就脸红了吧,让他等一等就等一等吧,反正男孩子等女孩子是天经地义,女孩子等男孩子是天理不容。
掌上灯,容不得她再犹豫的随意挑选了一套水蓝色的交领儒裙穿上,为防止夜寒露重,又在外披了件轻薄的纱衣。
对着铜镜又照了半天,实在非常的不满意今天的发饰,可是,显然她再磨蹭下去,就该天亮了,苗大姑娘这才略带遗憾的走出了闺房。
大厅里,翠姑抱着今天也显得异常兴奋而不肯睡的小雪儿,就像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看着窘得满脸通红的费昀熠。
钟兰钟荷几个丫头则低着头,眼角余光时不时的瞄瞄费昀熠,又转过来看看难得的露出窘迫的小姐,咬着下唇极力的忍着窃笑。
“笑什么笑?笑死你们我不负责!”某丫实在是太害羞了,只能拿着丫头们开刀,故作凶恶的道。
可她不出声还不打紧,一出声,却是让丫头们再也忍不住的干脆大方的笑出声来了。
还是笑出来好啊,快憋的内伤都没人知道。
“小丫头,你居然瞒着我与别的男人约会,是不是太伤我心了?”还有某个无赖,本是靠着大门隐着声息,非常不友善的瞪着费昀熠的,此时见到苗吟舒出现,立即不淡定的出声了。
“你有心吗?我怎么不知道?”可某丫直接回他一个白眼。
冷剑霄立即做捧腹状,一脸受伤哀戚的道:“小丫头,你伤人心不用刀剑啊!”
“用刀剑捅我会晕血!”继续毫不留情。
不过,似乎就因为冷剑霄的插科打诨,原本害羞拘谨的感觉一扫而光,苗吟舒又恢复了平时泼辣爽朗的性格了。
要是真的捅他一刀,他就会乖乖的离开的话,她还真想要拿小雪儿的匕首给他一记呢。省的一大早或是一到晚上就见着他了。
她也着实怀疑,这个无赖,每天出门是不是又做什么引得六扇门追捕的坏事去了。可别哪一天闹大了,自己家成了庇佑逃犯之所,自己也要跟着受连坐之罪了。
唉!可叹的是,自己如今势单力薄,没有功夫在身打不过他,只好屈就在恶势力之下,忍气吞声的供他吃住了。
冷剑霄直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敢情,她还真想要捅他一刀啊?而没有捅的最大原因,竟然还是她怕血?
受伤了,受伤了,他真的受伤了!
于是,就算他的眼神再幽怨,神色再哀戚,人家苗大姑娘就是只当再也看不见他的拉了费昀熠的手就出门去了。
只让他的心猛地碎了一地,也让翠姑捂着嘴不时偷笑,半大不小的丫头们又是羞涩又是讶然的目送着半点不识羞小姐,牵了人家费公子的手。
忽闪忽闪的眼睛中,闪耀着许多的崇拜:天啊!她们的小姐真的好大胆啊!
好吧,其实,苗大姑娘的胆子也不是太大,只是,非常时期之下,一激动,就让她忘记了自己身处在哪个时空中了。
冲动是魔鬼!
这句话不知道是哪个先知说的,此时完全的应证在了苗吟舒的身上了。
一口气拉着费昀熠冲到山下的时候,苗大姑娘才想起她没有经过小正太的同意,就牵了人家的手了。
相贴的掌心与掌心之间,热浪翻滚,不知是她,抑或是他;不知是跑得太快,抑或是紧张,交握之处居然汗湿了一片。
不由得相顾一眼,苗吟舒只觉得脑门里轰然一声炸响,小脸蛋霎时血气上涌,整个都涨红了。
着急忙慌的赶紧想要松手,却发觉小正太正紧紧的反握着她的小手,任她轻轻挣扎就是没能挣脱。
“今儿月色黯淡,山路难行,牵着手安全一些!”体察到了苗大姑娘的害羞之后,小正太倒是一扫白日里的不安定,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化被动为主动,牵着她的小手赏星星去了。
月末的一弯残月挂在天空,确实显得大地有些昏暗。但正因为月色浅淡,那漫天的星子才越加的繁多,闪耀在如天鹅绒般的夜幕中璀璨耀眼。
来到异世,一直都在繁忙中度过,这也是苗吟舒第一次有时间静下心来感受这美妙的夜色。
春夜的微风轻轻拂面,乍暖还寒。冒着新绿的草木勃发着盎然生机,在夜色中款摆身姿。
山间的小路上静悄悄的,偶尔间或着远处沿河的庄户家的狗儿轻吠数声。
清新的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似有似无的野蔷薇的香气,在鼻端萦绕,待你细闻时又似没有。
“冷吗?”一阵风过,有些微凉,小正太立即关心的问上一问。
“不冷!”所有的感觉都在两只交握的手上的苗吟舒哪里还感觉得到寒意,只觉得暖意融融的几乎要融化了。
只想着,这风要是再吹得大一点就好了,这样,她的手心就不会一直冒汗了,脸上的热浪也该退了。
可惜,春风似乎并不解风情,依旧只是柔柔的吹拂着,不能吹散她的燠热。
“对了,你在武馆里可还好么?”越是沉默,越是能够感知手心底里的潮湿,苗吟舒决定还是用说话来分散注意力。
“嗯!还好,师傅教导的用心,师兄们也很照顾我!”费昀熠也正需要言语的交流,来让自己的视线不要一直盯着苗大姑娘绯红的脸蛋猛瞧,不然他还真是有点没法控制自己不做出点出格的事情来。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师傅教的能不用心吗?师兄们能不照顾吗?那可是冯德贤事先关照过,打过招呼的,多少透露了一点小秘密的,所以没人敢轻怠了他。
“那练武辛苦吗?”要是不辛苦,她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也跟着小正太一起习习武,壮壮胆子看能不能将家里的那个定时炸弹给清理出去?
“还行吧!”得!费昀熠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苗大姑娘你说你这个问题问得也太没有水准了吧。人家小正太要是回答说辛苦,一个自认为是小小男子汉的男生当着喜欢的姑娘这样说,肯定会觉得面子上下不来;可要说不辛苦,那又明显是敷衍,谁不知道练武是货真价实的,不吃点苦能有所成就?
于是,左右衡量了一番之后,苗大姑娘就自动自发的将小正太的回答列入了辛苦的行列。想想自己来到这个异时空还真是不容易,练武的打算还是放弃了的比较好。
“那个、那个冷公子他没说过什么时候离开吗?”当然,小正太也有件如 在喉的心事,那就是那个有着一身好武功,促使他敦促自己一定要习武的冷剑霄。
只要冷剑霄住在苗家一日,他的心就会一直悬在半空,就像是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的没有实在感。
苗吟舒猛汗,她也希望那小子早早的离开啊,可是,她真心觉得无能为力。
长叹一声,某丫汗哒哒的表示无奈:“我也不知道!”
他每天神出鬼没的,连六扇门都拿他没办法,胆子不是很壮的苗大姑娘表示无能为力。
费昀熠其实很想要在苗吟舒面前说一说冷剑霄的坏话的,毕竟那日他被六扇门追捕的时候,他们是亲眼所见的。所以,想当然觉得那个家伙绝非善类。
可是,向来君子坦荡荡的他又仁厚的觉得,背后说人是非乃小人行径,他不能在苗姑娘面前自毁形象,即便他心里真的真的很想要说几句冷剑霄的坏话。
没能说出口,只能暗自咽下那满不是滋味的酸涩,还是赶紧转移话题吧,不然,他觉得自己都会被自己的假想给闹得泄气了。
“对了,今日我路过你家旧屋时,看见院中的那株腊梅花,你怎的没有将它移植到新家呢?”嗯嗯,这个话题足够的安全了,只要不想着冷剑霄,费昀熠觉得自己只要与苗姑娘闲聊,都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我原也是想要移植过来的,只是奶娘说,旧屋虽然不住人了,但毕竟也是咱们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就此让它荒了怪可惜的。就让那腊梅树依旧在原地,花开花谢的,也能留一些念想!”她倒真的挺喜欢那株腊梅花的,清雅的花香没有沾染一丝的污浊,自是胜过前世在水泥混凝土堆积的喧嚣城市中的任何草木。
不过,幸好她还有个宝贝空间,待今年入冬时,倒是可以种植几株寒梅、腊梅、白梅、红梅一起混搭在庭院里,或是围墙中。
“嗯,这倒也是!”费昀熠赞同的点了点头,却是意有所指的道,“人是念旧的,想必花草树木亦是如此,若是换了地方,也许好不若原先的好?”
?是不是她多心了呢,小正太难道这是在暗喻,他会一心一意的对自己好,让她不要移情别恋,暗示他别的男人不一定像他一样优秀?
心里偷着乐的苗大姑娘微微侧头偷睨了小正太一眼,正巧与他低垂的眼神相遇。
霎时,仿佛是一道闪电划过,击得她的心猛地狂跳了数下。慌忙移开视线,某丫不好意思的低垂下了头:吼吼吼,小正太的眼神真是超级火辣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