讣彰一双眸子阴狠含笑,见白玉四处打量,想他定是像以前一样畏惧自己,想找找这旁边有无可求助的神仙。
不由得,一股狂妄之色由脸上漫开。
“你这个破坏族规的小杂种,还想修复翅膀,乱我朱雀神族的血脉,今日让我碰着,就让我来为本族除害。”
讣彰的声音尖利刻薄,与他此时的神情动作,可谓搭配至极。
闻言,白玉似笑非笑的表情滞了一下,额上的青筋突起,微微上扬的嘴角满是狠厉。
他刚刚还在考虑,要不要多留几日他的贱命,此刻,便只剩杀之后快了。
“本想把翅膀修复好再要你这条命,不想你等不及了,罢了,便成全你吧。”白玉幽幽开口,说话之际,手中已多出了一把青冥剑,“你先说说,你想怎么死啊?”
“口出狂言!”讣彰见白玉竟敢这样与他说话,都气糊涂了,指着白玉便道,“乱我族规的无知小儿,我今日就取你性命!”
说罢,手中也变出一剑来,不消多话,挥手便发出第一招攻势。
白玉以剑抵挡,反攻向他,一时便打了起来。
讣彰暗想这地方离何遇那边不远,未免他听见声响过来相助,便引着白玉去另一处地方。
白玉哼笑,怎会看不出他的心思,他想引他过去,便过去好了。
只是,他竟还以为他是当初那个毫无反手之力的无用少年,真是可笑。
慕华本是想找白玉算账来着,可见他与讣彰说话,便站在了他后面,正听得稀里糊涂,又见他两个打了起来,没打两下,又往前飞了去。
她心中不解,又想着去凑凑热闹,便也跟了去。
婳婳正匆匆赶来,见他们几个身影从左前方掠过,忙也飞身跟上。
飞烟哭丧着脸揉了揉脑袋,她从前只是听说慕华公主刁钻跋扈,今日总算亲身体会了。
才跟了她一个时辰,已是遍体鳞伤,此刻是再也不敢招惹她,妄想当什么仙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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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花叙几个看着听竹,不时扫向四周,等待那小兽的出现。
非晚见白玉和婳婳没了踪影,问何遇道,“白玉师哥和婳婳去哪了?”
何遇刚刚想着灼光的事,一时失了神,听见非晚问才反应过来,白玉不见了。
往后面的结界处看去,想他定是站不住,往那边看去了。
忽的,只见一只全身雪白的小东西在那密林里狂奔。
“仙子!”花叙有些激动的拍打着非晚。
非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只见一只其状如狐狸,身披鬣毛,全身雪白,扬着尾巴的小兽狂奔而来。
一双宝蓝色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听竹。
“它来了,它来了!”非晚激动的告诉听竹
“铮……!”
琴声戛然而止!
听竹有些激动的回头,看向那朝她奔来的腓腓小兽,一时红了眼眶。
她……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很想哭,只是看着这疾驰而来的白色小家伙,止不住的心酸。
就好像……看见了当初的她自己。
那小兽奔至听竹前方,两只前爪子一蹬,小小的白色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到听竹肩上。
听竹抱着它,伸手抚上它的绒毛,见它一双前爪紧揽着她的脖颈,似是在与她拥抱,如此亲密。
一时不解,它为何会与自己如此亲,她们从未见过,而腓腓小兽又最是认主的,除了主人,不会与外仙亲近。
按说它听了琴音出来,见抚琴之人不是灼光,该立时就跑了的。
何遇见这小兽喜欢听竹,倒免了抓它。
非晚携花叙往前几步靠近听竹,见这小兽摇着白尾,一双宝蓝色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煞是可爱,也伸手抚了抚它的绒毛。
“确实很舒服。”非晚看着听竹笑道
听竹知道,她是想起了自己曾说过的话,说她的绒毛很舒服,灼光上神最喜欢。
会意回视她,笑着点头。
何遇道,“先出去再说。”
“好。”
听竹起身,一手抱着小兽,一手挥袖收了那琴,跟着何遇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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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慕华跟着白玉的身影入了另一处林子,因修为落了他们一大截,怕跟丢了,便不管不顾的加速疾飞。
这跟得猛了,一时控制不住,刷一下超过了白玉,飞到了两人中间。
“啊……”
慕华愕然失色,大声惊叫。
她倒不是为这一时停不下来而惊恐失措,而是她正好飞到两人中间时,一青一蓝两道剑气、一左一右直直往她逼来。
剑气凌冽,她脑袋嗡嗡作响,仿佛能感觉到死亡的靠近。
白玉与讣彰正打得火热,剑气腾腾,却见这丫头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正停在了那两道剑气的交界处。
这猛不防的,白玉都惊着了,他这一剑可是往死里给的,若中,必死无疑。
眼见着两道剑气夹击,只怕要粉身碎骨。
白玉面上一急,猛的挥剑,与之同时也飞身过去。
眼见着又一道青色剑气逼近过来,慕华瞪大着眼睛。
只见这两道青色剑气相交,而后相融,接着全身一软,似是被谁拉扯,一下子失了重心。
白玉紧咬着下颌,随那剑气逼近慕华,一下子将她拉开。
欲再挥剑抵挡那道蓝色的剑气,可那剑气已逼至眼前,无论是挥剑相抵还是飞身躲开,都已晚了。
直直的,那剑气劈向他的胸口,威力之大,将他逼出数丈之远。
“白玉!”
慕华似是现在才回过神来,见他胸前的衣服绽开,涌出了鲜血,忙喊他。
白玉紧拧着眉,盯着讣彰,见他又挥剑过来,一把推开慕华,持剑迎了上去。
婳婳赶到时,他两个正打得火热,“噼里啪啦”,竹子七零八落,残了大片,竹叶顺着他们的剑气在周身飞扬。
婳婳蹙眉,凭白玉的修为,和讣彰交手本该绰绰有余才对,可此时,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心下不解,又上前靠近了他们几分,瞥见白玉胸前的那一抹鲜红,心下猛的一惊。
讣彰阴鸷的眸光略带不满,他刚刚那一剑也是往死里给的,本以为会一击将他毙命,却不想他死不了。
不仅没死,还能坚持这么久,与自己抗衡。
瞧着他这一身杀气,讣彰好似现在才愿意承认,他真的已不似当年,已经脱胎换骨了。
白玉的眸子半刻不离讣彰,他心中清楚刚刚那一剑的威力,也清楚自己的伤势。
此刻只不过是凭着那满腔愤恨,与他厮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