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叙见她话说的好好的,突然唤自己的名字,又是这个神情语气,想她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说,便也认真的应了一声,看着她等她说话。
却见她扭扭捏捏半天,羞红着脸蛋,几次欲言又止,似是有什么喜悦之事急要和自己分享、又不知从何开口,只是傻乐着。
这明显就是小女儿娇羞的样子。
花叙心中会意,笑道,“你是去见了公子了?”
听见她提何遇,非晚的喜悦娇羞之色更难掩了,摇头笑道,“不是他,是萧鸣。”
“萧鸣?”花叙不解了,“你和他什么时候相熟了,他同你说了什么,你这么高兴?”
“他说……”非晚拖着长音,一双手在后交叉握着,身子前倾凑近花叙的耳朵,“说……”
她又拖着长音卖了下关子,花叙却是更急了,一双温和如水的眸子转动起来,紧盯着她。
见花叙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看着自己,非晚又说不出口了,笑道,“算了,还是以后再说吧。”
“什么?”花叙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非晚调皮吐了下舌头,同时将脖子缩回去,拉着花叙转身,边推着她出门边道,“咱们以后再说这话,夜已深了,快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
“可……”花叙还要说些什么,被非晚胡乱应付着送了出去。
躺回到床上,非晚想着萧鸣的话,又想着何遇的话,一个人傻乐起来。
翻来覆去,明明瘦弱娇小的身躯,在这充满情绪、如浪涌来的神经质的兴奋下,总有一种她要把床压塌的感觉。
第二日一早,又如和灵鸟、石头比试上墙那日一般,早早的便有各类灵兽、仙鹤、灵鸟、女仙、仙童等等等等,齐聚在赤霞殿外……
阶上设了桌椅、果碟、茶点,白玉、何遇齐肩而坐,萧鸣站在何遇身旁,羲和君带着十几名护卫携众仙娥立于另一边。
只因今日何遇和白玉、公主都在这,众仙灵也不敢造次,随意谈论说笑,只静静观战。
这一丝声音不闻,非晚更是紧张了,眼神不觉的看向何遇。
何遇微笑回视,示意她安心。
慕华见了,气道,“你可准备好了?我可要出手了!”
早死晚死都是死,非晚一咬牙道,“好了。”
“哼!”慕华嗤笑,冲身过去。
非晚忙躲……
“来者是客,仙君请坐。”这边,花叙突然走到羲和君前面,也为他设了桌椅,石头几个跟在后面上着茶点。
“不用。”羲和君瞥了眼花叙,顺势看了眼她设下的桌椅,也不去坐,转头继续看向慕华和非晚。
花叙道,“仙君不坐,是否嫌这赤霞殿的桌案太小,不合仙君的身份?”
“不是。”羲和君道
“那就是怪小仙没有一早为仙君设案,布置茶点,生了气?”花叙继续道
“没有!”羲和君有些不耐的看了她一眼
“那是为何?”花叙看着他,见他眉头越发紧促,也不答话,跨步站到他面前挡住他的视线道,“仙君可知,仙君这个态度很没有道理?”
“仙子自重!”羲和君声音愠怒,眸光直直盯着她。
花叙紧捏着衣袖,与羲和君对视,心内虽慌,可表面气势却半点不显弱,“小仙辛苦为仙君设下桌案,仙君今日非得坐一坐!”
“仙子可别太过!”
“过又如何?”花叙笑看着他
“……”
羲和君紧蹙着眉,面部线条紧了又紧。
他的职位虽不算太高,可因天帝器重,又性子刚直,是出了名的牛脾气,天宫众神对他是避而不及,难免遇见也是礼待有加,还从没有神仙敢这样无礼!
今日被一个小仙怼的这样,本想着她是名女仙、又是陌上的,不与她一般见识,却不想她得寸进尺。
羲和君的忍耐已至极限,一挥衣袖道,“你这小仙太猖狂了!”
“噗……!”
这边非晚才从地上爬起来,这边花叙又被打飞了出去!
“花叙!”
听竹高呼,忿忿的看向羲和君,挥袖冲了上去。
石头几个见势,也忙上去帮忙。
羲和君的护卫见此,犹豫着要不要上,却被几十名不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仙童震在了原地!
面面相对,都作势进攻,可就是谁也未先进一步,谁也不先退一下!
何遇和白玉看向羲和君,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白玉笑着起身,瞬移了过去。
拉开听竹石头几个,白玉扬扇,挡住羲和君了的攻势,“堂堂天界仙君,对我这陌上几个弱女子下此狠手,也太没有绅士风度了吧?”
羲和君道,“上神有风度,所以才把这陌上女仙惯的这样刻薄刁钻,目无尊卑。”
“目无尊卑?我看羲和君在本上神和何遇面前,也没见得有多大的谦卑啊?”白玉笑着,又道,“我这陌上女仙都是极善良可爱的,羲和君自己没有容人之量,反怪我这女仙造次,这么小肚鸡肠,可真不太好,我劝你还是尽早改改,不然,是难娶媳妇咯。”
羲和君见他炮语连珠,颠倒黑白,气道,“上神心量既如此之大,不也没娶?”
白玉笑道,“羲和君怎能比我?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又是上神之身,比羲和君小了可不止两万岁,若真要娶,不知多少仙子巴巴的赶着长队过来呢。”
“狂妄!”羲和君见他这样贬低自己,气的满目狰狞。一时乱了心绪,猛加攻势,只一心想要打败他。
到底是上神之身,任羲和君怎么拼命想要打败他,白玉皆不慌不忙的接他招式,偶尔出招也留有分寸,这样一来一往,看着也不相上下……
“你怎么样?”听竹走到花叙身旁问
“没事。”花叙摇头,又问石头几个,几个人都道没事,便一齐看向非晚。
好在有神丹护体,非晚又学了几招,也还有些架势。
虽时不时被气体划过,破了衣衫,见了血痕,再受上几掌,被慕华踢飞出去个几十次,在地上滚个几滚,躺在地上“哎呦”着几声……
可爬起来、还是一条好汉!
萧鸣看着一直挨打、毫无抵抗之力的非晚皱眉,不时看向何遇,见他歪身而坐,表情淡淡,实在难猜他的心思。
慕华瞥了眼何遇,只因顾着他的面子也没有太过下杀手,本想教训教训她,打得她几个月不能下床便罢,谁知她这么经打,狗皮膏药似的黏乎。
非晚此刻的样子就好似那掉落悬崖,受风石拍打,又被万千树枝抽打缠身,挂在树叉上挣扎着掉落到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