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晚看着与别处不同,便问,“这是哪里?格外好看。”
“天青宫,我父母的居所。”何遇说着,缓减了往前的速度,目光瞥向院落那坐静静伫立的木马摇椅,“我也许久没来这里了,自迎回父母遗骨,此处便被我师父施了封禁,谁也进不去。”
“为何?”非晚问
“怕魔族来犯。”何遇道,见非晚有些迷糊,继续道,“白虎族与花族曾受天帝聘请,协力击败魔族,自此一战成名。此后两族便居陌上,虽未领天职,可若魔族来犯,必身先士卒。九千年前御西山之战,我父母与前魔君.苍冥同归于尽,仙身沉入灌愁海中受魔气侵蚀千余年,也是那一千年间我飞身上神,只身闯入御西山,差点没了性命,是花神将我救了出来……”
说话间,非晚和何遇已至月白殿,院中有两名女仙在晾晒草药,殿后有一大片药园。
顺着过去是竹青殿、蘇芳殿、辰砂殿,后面还有许多怪状小屋,环着小桥流水,山石密林处有许多看似隐蔽却座座相连的仙兽洞府,零散的几处亭子,还有仙灵们常去的水月阁,望月台,枕云阁,事了厅……
“花叙一直想要芙蓉宫那边琼苑里的芙蓉花,不如我们悄悄过去,给她带一枝可好?”非晚突然问
何遇看着她,缓缓道,“好。”
加速过去,隐身至琼苑中,看着眼前景象,非晚有一瞬的恍惚,此情此景,好似梦中有过,朦朦胧胧,带着丝丝惆怅,既陌生、又感熟悉。
“你去挑几枝自己喜欢的?”何遇看着她
“好。”她愣愣向前,伸手拂过芙蓉花枝,微风簌簌,香气醉人……
何遇跟着她,见她在此盘桓,流连不止,遂自己选了几枝芙蓉,递给她道,“我们回去吧。”
看着他递过来的芙蓉,非晚有些犹豫,缓缓接过,点头道,“嗯。”
何遇微笑着轻抚了下她的脑袋,揽腰携她飞上云朵。返往路上,见她神思游离,情绪依旧低落,开口道,“怎么了?”
非晚看着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的,就好似心里有块石头压着,闷闷的。”
“没事。”何遇微笑着,“你看看下面。”
非晚顺着他的眼神看下去,绿草如茵、一碧千里,空旷的草地上有许多仙灵、灵兽在游戏玩闹,不时在草地翻滚,或背草怀云而睡……
“要不要下去歇歇?”何遇问
“这里景色好,我们且看看?”非晚道
“好。”
说着,何遇驾云下去,落至旁边的“耦合亭”,笑道,“你去玩会,我在这等你。”
“你不去?”非晚问
何遇摇头道,“你去吧,我就在这等你,尽兴了再回来,不急。”
“那好,我去找石头她们。”非晚说着,将芙蓉给他,转身往前跑去。
何遇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远远跑去的背影,将手中芙蓉放置身旁,而后盘腿闭目,凝神调息。
“舒服……!”
找到石头几个,非晚同她们一样躺在草地里上,打了几个滚,刚刚那些莫名的情绪也慢慢随之消散。
“你怎么出来了?解禁了?”幼烟问
“没有,今天放一天假。”非晚懒懒道
“这与你的赤霞殿也有一段距离,花叙怎么没和你在一起?”石头问
“她在殿中啊。”非晚说着,侧身道,“对了,我刚刚和何遇师哥去了躺琼苑,折了几枝芙蓉,待会就带回去给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高兴些。”
“哼!”后面的幼烟听了这话,不屑的哼了一声,侧身背对着她。
非晚见她这个样子,莫名其妙,问石头道,“她怎么了?”
“别理她。”石头瞥了她一眼道,“她定是妒公子对你太好,又嫌你在此炫耀,不高兴了。”
“我可没炫耀之意。”非晚忙解释
“她自来便是这样,仙子无需放在心上。”石头说着,又道,“花叙姐姐和听竹姐姐两个是极好的,许多事,我也是听听竹姐姐说起过。花叙姐姐本是凡间的蝴蝶,有一次,花神下凡游历,碰到一群恶徒为非作歹,忍不住便出手教训,差点把人打死。神界有规矩,对凡人使用仙法,必遭反噬,花神便找了个石洞,现出原形养了几日,花叙那时候就是只普通的蝴蝶,整日围在花神身边,花神觉得与她投缘,便将她带了回来,亲自教她修习,整三万年才修成女体。”
“花神……”
非晚看着石头,想起花叙同她说过的话,本想问问石头花族的事,可又怕一时失言,惹得大家没了意思,况且她也多少解了个大概,便作罢,只道,“所以,花叙肯定很想她们。”
“是啊……”
说到这,几个都不言语了。
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层,很白,很厚……
回到耦合亭,已是几个时辰之后,何遇果真还盘腿坐在那。
“我回来了。”非晚笑着走近,在他旁边坐下。
“可是尽兴而归?”何遇睁开眼睛,笑问
“嗯。”非晚点头。
送了非晚回去,何遇直接去了月白殿,白玉在殿中与一名女仙说着话,见何遇过来,笑道,“怎么了?才半日不见,想我了?”
“是你要娶她,还是她要娶你啊?”何遇笑看向那名女仙,缓缓走进殿中。
“见过公子!”那女仙脸一红,忙行礼问好
白玉见何遇说这话,必是刚刚进来时听见了他们说的话,忙解释道,“我们这是在随口说笑,可不是真的谈婚论嫁。”
“你年纪也不小了,也合该娶亲了,前阵子师父提那东海的龙女,你说你不急,是不是心中已有了合心的?”何遇说着,眼神徘徊在白玉和那名女仙之间。
白玉见他真是误会了,急道,“我说过,我这一生只为炼丹,绝不娶妻,你自己想多了,不信你问她。”
说着,目光看向那名女仙
女仙略有迟疑,点头道,“是公子想多了。”
何遇见两人模样认真,便不再说这话,只道,“我算是白替师傅高兴了一场,师傅为你这婚事也不知操了多少心,你也该体谅体谅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