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燃起后形成的屏障可销魂蚀骨,花叙心中清楚,可她心中更清楚,她已坚持不了多久,稍松口气便会掉下去。
若就此死去,她不甘心!
才刚知道非晚便是沐雪,就算要死,也该再见她最后一面,知道她无恙她才能安心。
“我去试试!”
花叙看着前方红白交错的屏障,不时有烟雾打过去,都被那屏障挡了回来。
“一起吧!”石头见花叙双手紧篡,有视死如归的样子。
“我先去!”花叙虽心有不甘,可她心里明白,她出不去。
她收了全身抵御地火的灵气,转而聚力,双手在前作攻击姿势,朝屏障飞去!
白玉深知这地火的厉害,欲施法将这屏障消除,或破一道口子让里面的仙灵出去,可这屏障天然而成,没有一劳永逸的破解之法,便如那池中之水,剑气掠过,马上融合。
几次徒劳,连一个仙灵都送不出去。
白玉没有办法,便自己冲身出去,以自己身体来试这屏障的威力!
“花叙!”
白玉正从屏障外面飞身进来,见花叙不要命的往前冲,与屏障已是咫尺,忙拉她远离。
“你不要命了!”白玉松开她,将她送至婳婳旁边。
“我撑不住了!”花叙道,“陌上的地火连着炼狱,不用半个时辰,我们都会化成灰烬。我…我还想见非晚一面!”
白玉见她一反常态,如此躁动。想起何遇前几日说过,花叙已经知晓非晚的身份,明白她是怕,怕这第二次,还不能陪在非晚身边。
白玉耐着性子道,“你们的修为太低,触及屏障即刻便会灰飞烟灭,你同样见不到非晚。”
花叙的心中清楚,可她不愿相信,她心存侥幸!
“啊……!”
后方传来一声嚎叫,随着声音,徽烟身子一颤,好似被什么拽了一下。
“石头!”
紧接着,石头又被拽住!
众仙闻声往后看去,原来是轻烟坚持不住,下落的时候抓住了徽烟的衣带,徽烟差点被她带了下去,又伸手抓住了石头的衣带!
“石头!”婳婳和花叙一左一右拉着石头,这才勉强没让她们落下去,保持住一时的平衡!
白玉的思绪快速掠动,环顾四周,陌上已烧得火焰山一般,葬身地火的仙灵不计其数,并且,还在持续增加。
云深、亦修、清胤三位长老守着他们各自带领的白虎族仙,有坚持不住的,他们便施法为他们护身,此刻,在他们周身已形成了一道抵御地火的屏障。
白玉的眼神扫过他们,凭他们三个的修为,要出去不难,只是他们若出去了,这些年纪尚轻,修为尚浅的族仙只怕一个也难保了。
耳边全是嘈杂的惊恐之声,入眼皆是死亡。
白玉突然想起何遇曾和他说过的话:“我是你师弟,虽不是同一族系,可同出一门,不分彼此,所以保护他们,是我们共同的重任。”
“就只怕,我也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
白玉呢喃着,将眸光了投向远处,魔族的方向!
凝睇远视,可惜烟雾缭绕,并不能看清那边是否有他想见的身影。
“快……救我……!”轻烟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白玉收回心绪,转头看去。
她整个身子随着黑灰涌动的气流在空中飘荡,因离地火太近,裙摆已被烧起。
白玉心念已起,眸光愈发坚定,挥出青冥剑,飞身过去!
随着剑气,轻烟被火烧着的衣摆断落,白玉伸手将她提起!
“嘤……嘤……!”
尖利刺耳的朱雀鸣叫乍然而起,鸣如箫笙,音如钟鼓,一声声冲破云霄,仿佛打乱了这除了哀嚎,便只有大火腾烧,令人惊恐不安的声音。
闻声,所有神仙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一处。
——原来,是白玉现出了真身!
“上神!”
婳婳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热气打乱了她的衣裙,一头青丝随风拍打着后背,细汗沾额,透着些许污渍。
“上神!”
她声嘶力竭的叫喊白玉,满面焦急的看着在空中盘桓,挥动着翅膀的朱雀。
那双翅膀象征着白玉血脉的污浊,向来是他最为忌讳,不愿承认的朱雀族的身份。此刻,也已变得不那么重要。
陌上中仙只知他是怀云仙人的弟子,从不知道他是何族系。
此刻现出真身,众仙灵在害怕地火的同时,惊诧起他的族系和那双翅膀来。
当日在上荒,使用风骨琴遭到破坏,他的翅膀只修复了一半,此刻羽毛稀疏短小,并且是白色。
他迎风展翅,冲天而起,庞大的身躯遮天蔽日,无一不彰显着上古神兽的威风!只是,那双本该绚烂至极、羽焕奇彩的双翅此刻看起来单薄无力,显得别扭而突兀。
就像是一件精美绝伦的物品,失去了最为华丽的那一部分;又像一头勇猛无比的野兽,失去了他赖以生存的牙齿!
身躯庞大,双翅短小,着实难以支撑,几次不稳,白玉差点坠地。
“上神!”婳婳不顾一切,跟着白玉的背影飞身过去。
“朱雀浴火!”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她只怕他双翅难撑,真的会落入那地火之中。她跟着他,若真有那一刻,也可好挡在他下面,给他铺上一层哪怕无用的路。
“朱雀浴火!”
云深、亦修、清胤三位长老对视了一眼,他们此刻才知道,白玉是朱雀族系。
朱雀属火,传言,朱雀神鸟可吸噬神火,将神火融与骨血,既可浴火重生,也可以以身祭火。
此刻见白玉挥动着双翅,口中鸣叫不止的样子,像是要准备与这地火一斗。
“呼啦啦……!”顺风而起,那地火突然间拔地高涨了起来,众仙灵心中猛一激荡,欷歔躲避。
稳定心神才发现,原来那地火只在一处蹿起,看过去,却是白玉聚灵力让那地火突飞猛长了起来。
只见他全身泛着金光,灰白的羽毛在烈火中张扬,他大张翅膀,高仰脑袋,嘴巴也张得大大的,那腾起的地火像一根粗大的火柱,一头在地上,一头在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