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浅璃与白云麒是骑马前行,女子骑马确实不妥,也多有不便。辰浅璃将白府那辆华丽得马车,换成了一辆外表普通,内部却十分舒服的马车。
接近酉时,他们来到开阳县决定在此处歇息一晚,明日再行启程。找了一家客栈,几人很低调的找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叫些吃食。
虽这一行四人,已换上普通人的衣物。还是很招人注目。
不说他们出众的外貌,就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举手投足间的表现,明眼人一看就已知晓他们不是普通人。
柳寒溪扫了一遍客栈大堂,很多人都在看向他们,收回目光再看一眼,眼前的两个男人,顿时感觉无语,长的好看是不能改变,这点没办法反驳。
但是气质这回事是可以自己控制的,别人都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这二人优雅的做派,不引人注目很难,不求他们能像其他人那般放纵,但也起码要像个正常人一样。
无力与他们言说什么,以身作则好了,柳寒溪自小被姑母逼着学习礼仪,可毕竟是在中南城长大,父亲并不约束她必须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所以她的性子除了能够温婉大方,亦可以随性洒脱。因环境而异。
眼神盯着方案上的整只鸡,抬起手撸了撸两个袖子。就把手伸向了那只鸡,没多大会功夫,整只鸡就已骨肉分离。柳寒溪脸上亦是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案上的二个男子皆不可思议瞪大眼睛,停住手中的动作,一动不动望着柳寒溪。
白云麒倒不是意外她的做法,毕竟比这更大胆的事他都见过,只是没想到她竟毫不避讳当众动,特别是煜王殿下的面,就敢如此大胆,又不顾形象的作为。
辰浅璃有些意外,突然,脑海浮过一副景象,让他有片刻的恍惚,她似乎也曾徒手撕下整只的鸡腿给他。
这样没来由的熟悉感,他已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柳寒溪这幅模样让他觉得十分有趣。
就连一旁的木槿也是目瞪口呆,并未想到小姐居然直接徒手撕鸡。整张脸都是不可思议。
接收到他们惊讶的目光,柳寒溪漫不经心的拿起方案上的手帕,仔细的将手上黏糊糊的油抹干净。
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下,又夹起一块鸡肉吃了起来。
“你们要是嫌弃我的手撕鸡,可以不吃,不过给你们点建议,能否学着我的样子,不要这么拘谨。稍微洒脱一点,不然还未到中南城,就被会别人发现你们的身份。”
木槿下意识的看向其他人,果然没有人在盯着他们瞧了。她家小姐就是厉害。木槿一副崇拜的神情盯着柳寒溪。
辰浅璃与白云麒几乎是同时去夹鸡肉,很自然的吃了起来了。
看着柳寒溪将食物塞满小嘴的的样子,慢慢的学着她,放开了架子。木槿倒是学到了精髓。另外两个人则些别扭,没有多大的改变。不过,对他们来说,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柳寒溪不在强求,时不时传来碰杯声,一顿饭还算愉快的完毕。
入夜,辰浅璃并未入睡,许是因为睡不着,披了件外衣来到客栈的后院。抬头望着柳寒溪的房间位置,见那房间还亮着灯,她应是还未入睡。
片刻过后,辰浅璃望向空中的明月,今晚的月色很好,圆圆的月亮,照的地上的人,拉长了人的影子……
突然地上多了一个人影,是那抹熟悉的倩影。辰浅璃回头看着柳寒溪。她是来找自己的吗?心里泛起一阵涟漪。
“王爷,这么晚了为何还未歇息?”这时的柳寒溪,又恢复了之前见到他是时的温婉大方,俨然不是傍晚时那个随性的模样。
“睡不着,出来赏赏月色。你呢?”月色照在辰浅璃的脸上,雕刻般的五官更加立体,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柳寒溪。
柳寒溪并未说话,拿出龙纹佩剑递到辰浅璃面前:“王爷,那日寒溪走的匆忙,将王爷的佩剑一并带走了,本想抽时间还给王爷,奈何一直未找到合适的机会。前日,有旁人在,亦未有机会还与王爷,还望王爷莫怪。”
柳寒溪说完,微微的低下头。语气中尽是歉意。
“本王可以叫你溪儿吗?”
辰浅璃试探性的问着。
什么?柳寒溪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不是再说佩剑吗,这王爷不回答,还转移话题来反问自己。
“这不太好吧,我们也不算太熟。王爷这样叫不太妥当。”
看柳寒溪对自己如此生分,辰浅璃心里有一丝酸楚。眼神亦有一丝忧伤。
“还请王爷将此佩剑收回。”
见煜王这个样子,柳寒溪竟有些不知所措,又将佩剑往辰浅璃面前递了递。
辰浅璃略微失望:“此佩剑是本王的皇兄所铸,既然已在你手上,那便是本王赠予你了,哪有收回之理?”
原来是来还自己佩剑的,是自己误会,白高兴了一场:“你留下防身好了,本王留着也无用,浪费了这么好的武器,还没人能伤到本王。”
言语真是自大,皇室的王爷说话都是这般霸气吗?又不是铜墙铁壁之身,怎么可能不受伤?
见她虽未说话,却仍在犹豫,辰浅璃体贴的道:“回房吧,虽是春季,入夜的天气还是有些凉的。”
两人各自回到了房间。
躺在床榻上的辰浅璃,良久都未曾入眠,想着刚刚两人独处的时候,柳寒溪似乎有意无意的在躲着自己,为何?难道是怕自己?
自有那些梦境以来,他每晚入眠便期待着,梦里能够出现的更多与柳寒溪有关的画面。可梦里出现的都是些朦胧的浮光掠影。
第一个梦里的女子,是柳寒溪。那第二个梦里铸造锦鱼的人谁?那个人认识溪儿,所以会刻寒溪二字。溪儿是那人的夫人,在梦里与自己成亲的女子是柳寒溪。
这说明什么?辰浅璃忽然恍然大悟,自己一直在纠结,另外那个影子的一声主上,以为是父皇或者皇兄,把原来的方向想偏了。
这两个梦境看似很乱,实际这些都是可以链接在一起的,按照刚刚自己的推论,那个铸造锦鱼的人就是自己,难怪脑海里会对锦鱼的记忆如此深刻。
现如今辰浅璃已不再急于求梦,既然自己在意柳寒溪,那便争取就是。何必在意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梦境。
他只是还有些疑惑,倘若那个黑影是自己,锦鱼是自己所铸,时间上就有严重偏差,那个锦鱼的材质是琉璃。那个等级的琉璃遇水变色,可谓是琉璃中材质是最上等了。
就是皇宫里那么多琉璃材质的宝贝,也没有过哪件及的上它。看它的外观,圆润光滑,触感极佳,并不是近来几年打造的,年岁应是很久远的时期所造。
材质和外观都不像是这个时期的物品,自然就不会是自己所铸。
辰浅璃记忆里也没有这段的记忆,之前也不认识柳寒溪,又怎会刻上寒溪二字?方才的豁然开朗,现在又是迷雾重重。
突然,房顶传来轻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