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婉想到这里,便默默的退到了一边去。
只闻得大太监一声声的将秀女往大殿上叫,待到自己的时候,苏云婉便规规矩矩的也走了去。苏云婉一举一动无不是大家闺秀的举止,但却让人觉得太过刻板、实在无趣。苏云婉虽貌相好看,但皇帝也是见惯美人儿的人,何况苏云婉今日不细细打扮,比起那一个个搔首弄姿的可人儿,她就显得没那么出众。于是,到最后苏云婉被封为美人。
苏云婉回了家里后就进了自己那厢。不多时苏夫人就进了屋里:“婉儿是在为今日的位分难受?”
苏云婉见母亲来了,便起身请了个安,又搀着母亲坐下,道:“怎会?婉儿今日并无仔细打扮,母亲是知道的。今日不过是个初选,日后宫里的日子还长着呢,怕什么,没必要那么早的出风头。”
苏夫人轻轻点头:“自那日嬷嬷来了,母亲就觉得你大了不少。其实你今日的表现,母亲和你爹爹都是满意的。”
娘俩正说着,这时雪苒进了屋里,先请安道:“夫人、小姐万福。”又起身道:“小姐,宫里回话,您被安排至惠妃的未央宫里住。”
苏云婉轻喃道:“惠妃?嬷嬷倒是提起过,好像和贤妃不是很合着来。”
雪苒回话道:“自然,惠妃父亲不过是个五品官,贤妃家父是四品,又在太子府里是侧妃,那是和当今贵妃平起平坐的,如今却只当了个妃位,心里不平也是难免。”
苏云婉轻轻点头:“其余人呢?”
雪苒道:“今日入了宫的有六位。说来奇怪,那刘氏王爷的女儿,和大将军的外孙女今日都没来。右丞相的孙女董氏,董如被封为了昭仪;左都御史嫡女何氏,何允夕也被封为了昭仪。两位昭仪都去了玉贵妃的储秀宫住。”
雪苒顿了顿,继续道:“礼部郎中张氏嫡女,张欢封为贵人;翰林院赵学士嫡女,赵安倩封为贵人,二位去了芳嫔那里。有一个民间秀女,不过其父也是个当官的,好像是七品,唤作谢云,被封了才人。如今妃嫔主位人数不够,谢才人便与太子府里旧日里的侍妾都先住在了小院。”
苏云婉又思道:“太子府里的旧侍妾没有混到芳嫔那个位置上的,大多都被皇上废弃了。眼下不过只有三人,让年轻的谢才人去同住,真是委屈她了。”
雪苒也点头道:“那三人不仅是年龄不小了,身份也都太低。不是奴才就是戏子、歌女。谢才人人家可好歹也是个貌美如花的新晋小主呢。”
苏夫人插话道:“那眼下,未央宫只有你与惠妃。”
苏云婉心下一思:“母亲放心,女儿会有分寸的。”
三日后,苏云婉便正式进了宫。一入宫门深似海,她曾经在宫里被困了十年。这一次,怕是更要长久。苏云婉迈入宫门的时候,不由得无声的叹息了一声。
苏云婉刚刚进了未央宫的院里,就见一丫头飞快跑来:“奴婢给苏美人请安。苏美人可算是来了,我们家娘娘在屋里头候着您呢。您快进屋把。”
苏云婉微微点头,便跟着这丫头进了屋里。刚进了屋,就听一女子懒散道:“是苏美人来了吗?”
苏云婉走到屋里,微微福身道:“嫔妾参见惠妃娘娘,惠妃娘娘万福。”
那躺在榻上的女子听了苏云婉的声音,便急急下了地,快步走在苏云婉面前将她扶起来:“好一个标志的美人儿。皇上真是,这样的美人怎么也得封个昭仪啊。”
苏云婉规规矩矩的回道:“娘娘谬赞,婉儿知道自己的本事。婉儿木讷,自是不讨喜的。”
惠妃李旭燕上下瞧了眼苏云婉,光从表面看还真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儿。李旭燕又笑着拉起苏云婉的小手,将人拉到榻上:“妹妹快坐吧。今日知道妹妹要来,本宫特地让御膳房做了些精致糕点,尤其是这蛋黄酥,是本宫最喜爱的。你快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苏云婉拿起糕点,便小口轻轻咬了一下,果然是酥皮香甜,不由得道:“果真是极品。”
李旭燕道:“看来妹妹的口味和本宫真是投合呢。本宫与妹妹真是相见恨晚,头一次见妹妹,妹妹就让本宫喜欢得紧。这样吧,以后苏妹妹莫要再叫本宫什么娘娘了,不如叫姐姐听来。本宫也许你免了请安这些礼仪,你我姐妹相称,以后可要在这宫里相互扶持才好。”
苏云婉假意嚼着糕点,一时也不回话,心里在思量。好你一个惠妃,你家室单薄,便想拉着苏家做靠山。你如今年龄也二十有五,大好时光正在散去,又处处与贤妃为敌,此时还想拉个垫背的,真是想的美妙。
苏云婉不紧不慢的咽下嘴里的点心,回话道:“娘娘哪里的话,尊卑就是尊卑。嫔妾只要在未央宫里待着一天,就会好好侍奉娘娘一天。嫔妾年幼,宫里的规矩本就不大懂,日后还需娘娘提携。”
李旭燕的一厢情愿打在了软枕头上,一时也不知道回什么好。这苏云婉还是那副死守规矩的模样,话语里也没有半点对自己的不尊敬,可是却就是不下自己的套子。
苏云婉又抬脸对着惠妃道:“对了,嫔妾这次进宫给娘娘带了件薄礼,也不知娘娘是否会喜欢。”苏云婉刚刚说完,雪苒就福了个身出了屋。
李旭燕寒暄道:“来便来了,还拿什么贵重礼物。”
苏云婉浅笑回应道:“也不是什么太过贵重的,不过是嫔妾对娘娘的一点心意。这日子也入秋了,眼看着就冷了下去……”苏云婉正说着,雪苒就拿了宝贝走了过来。
苏云婉接过东西,轻轻放到桌案上,继续道:“这是个紫金浮雕手炉,样子是蛮好看的。也较轻便,娘娘冬日里拿了出去暖身子,用来还挺方便的。”
李旭燕拿来手炉,仔细端详了一畔,道:“果真是个精致的玩意儿,本宫甚是喜欢,便先收了去。”说着,便把手炉给了旁边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