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大片的槐树林那边有一条很长的河流,每到夏天的时候云锦瑟就特别喜欢来这里抓鱼,游泳还是在这学会的。
云弦戴着个渔夫帽坐在大树底下玩游戏,兜里还有两个充满电的充电宝,全副武装。
“温庭弦这边这边!快点。”
听到云锦瑟声音的温庭弦放弃了与一堆小鱼周游,转身去那边。
“你动作轻点。”云锦瑟叫唤道,指着一条巴掌大小的红色鲤鱼让他看。
的确挺大的。
但抓起来的难度也很大。
温庭弦小的时候掉海里过,不识水性,对水有点心理阴影,脑袋有点发慌。
“温庭弦,一会我们两面夹击,一定不能让它跑了。”
“好。”
“我数一二三,咱们就开始。”云锦瑟轻轻的移动,“一。”
“二。”
“三。”
两人同时行动,温庭弦快一秒,云锦瑟握住的,是他的手。
“抓住了?”云锦瑟问。
“抓住了。”有一截鱼尾巴露出来,手心的触感很滑,他也没太用力,担心挤出去。
云锦瑟开心的不行,准备上去拿带来的水桶装今天下午唯一的战利品,没想到踩到了一块有青苔的石头,脚底一滑,身子迅速往后倾。
“啊!”尖叫,是人的惯性反应。
预料中的感觉并没有到来,她的头没有沉到水里。
等两人反应过来才发现,温庭弦的手,放在她的前身,抓的很紧。
虽然已经快到秋天的一半,但是天气还是很热,云锦瑟只穿了一件很薄贴身的白色T恤,下身是宽松的超短裤,很简单,却也简单。
“没事吧。”
神经大条的云锦瑟顾不上他的手放置位置,爬起来问他,“鱼呢?我的金鲤鱼呢?”
温庭弦耳根彻底染红,一脸无辜,“跑了。”
为了救她,只能放走。
云锦瑟把他扑到了,按在水里。“温庭弦,我杀了你。”
看到这一幕的云弦哪还顾得上玩游戏,把充电宝撂下急忙下水救人。
然而人没救上来,自己差点淹死,一下水腿就抽筋了。
“阿丘。”
“阿丘。”
三个人,除云锦瑟外,其他两个都感冒了。
两个人跟玩似的,一个打完喷嚏另一个打,接连不断。
因此,云锦瑟被罚面壁思过去了。
奶奶心疼她,阮初跟云锦书去果园摘水果时就让锦瑟出来。
虽然,尽管奶奶就算不说她也不会老实罚站。
云锦瑟拿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上楼欺负温庭弦去。
可惜啊,温庭弦睡了。
“感冒也不知道好好盖被子。”云锦瑟把他露出来的长腿给遮住,原本的坏心思在看到他苍白的脸瞬间消失不见。
仔细想想,好像他也是为了救她才把鱼放跑的……
对啊。
云锦瑟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榆木脑袋,光顾着想自己皮糙肉厚即使掉下去也不要紧了。
过了一会,她喃喃自语,“温庭弦,遇到我你真倒霉。”
中秋节是在M市过的,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圆,很漂亮。
团圆嘉节,本该是一家团聚,张灯结彩的日子,在一年里算是重大,又不算重大。
与此同时在A市的某个角落,一个穿着白色毛衣的男子提着一袋肉食走在昏暗的小道。
这个小区都是一些租户,没有固定的房主,所以一到过年过节都不会有几个人留在这,自然也就就没有人开灯。
男子轻车熟路的走到一个空地,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装置点燃一抹微弱的光。
夜黑风高,树叶沙沙作响。
没过多久,草丛里突然蹦出三只白猫,一只比较大,其余两只比较小,看得出来,他们是一家三口。
因为是从草丛钻过来的,身上挂着些许枯黄的树叶。
男子蹲下身子,打开两个保温盒,肉香四溢。
几只小猫一看到吃的,很自然的走过来吃。
猫的食量其实很小的,吃几口就饱了。
男子小心翼翼的把它们身上的叶子弄开,轻轻抚摸母猫的毛发。
只言片语,都化作了一声对不起。
话落,男子站起身,跑的飞快。
冷风扑面,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在夜里消融。
承认吧,肮脏的人,是没有资格得到救赎。
之前从云城离开云锦瑟是偷偷摸摸的,这次是光明正大,反而更加不舍,抱了阮娘娘好久。
阮娘娘的台词依旧是那几句,云锦瑟嘴上说她啰嗦,可在心里却觉得格外温暖动听。
云先生很懂云锦瑟,说的都是她爱听的话,这下心里平衡了。
最后云弦她是拉开距离跟他说了两句,知道他听不进去的话云锦瑟也不跟他废话,直接甩给他一张许知的名片。
许知家里是开科技公司的,看似是一个纨绔子弟,可私底下却是一个电竞战队的老板。
这个战队在业内的知名度很高,加上许知是熟人,不至于被坑或者被欺负。
“姐,你为什么突然对我那么好?”云弦总觉得怪怪的,可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以前她还真没这么大方过。
云锦瑟不爽的给了他一拳,“小子,我以前对你不好吗?好歹你是我弟弟就你那点心思我会不知道?”
云弦往后退了一小步,捂着胸口果断绕开这个致命题,“姐你这么暴力,小心以后找不到男朋友。”
“你姐我貌美如花,以后是要当大明星的人,到时候肯定有一大群男人排在高速公路上等着我去召见,怎么可能找不到。”
“阿丘!”不远处的温庭弦毫无预兆的打了个喷嚏。
阮初以为他感冒还没好,伸出手查探他的额头,“不应该啊,温度很正常。”
温庭弦开口,“可能这里风太大。”
“也是,”阮初看云锦书,“看什么,把衣服脱下来。”
云锦书;“......”他看看而已,怎么还把衣服给赔进去了。
很多年以后,追求云锦瑟的人的确可以在高速公路排一圈,但那个时候,她的眼里,心里,只能装下一个人,不能多,也不会少。
上了飞机,云锦瑟依旧是把耳机给温庭弦戴上,自己躺在他怀里戴上眼罩睡觉。
温热的液体,打湿了眼眶。
即使云锦瑟不说温庭弦也懂,只不过没有轻易触碰这个沉重的话题,而是轻轻地拍打她的后背,像是安慰小孩子的用法,却很受用。
云锦瑟啊,有的时候成熟的要命,有的时候却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