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将脸凑到盆中的水面一瞧。
得,整一个花猫,实在是惨不忍睹。她有些心塞。
燕青对着水中的自己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水中的影子不再摇晃,才回过神来,她将脸埋进水中哗啦啦洗干净。
不管了,反正这些人与钱放是敌人,看到真面目就真面目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后果或许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些人救了他们无非是想利用他们几个对付钱放。
虽然燕青不知道他们几个能派上什么用场,不过只要不是直接去送死,还是能合作一下的。
想到这里,燕青挺直身子,拧干毛巾,将脸上的水珠细细吸干。
视线下移,盆中的水已经浑浊,每次出来挣快钱都没什么好事,以后再也不投机取巧了。
燕青恨恨的想着,还有这钱放,他势力这么大,谁知道他下次又会在什么地方等着自己?
为了小命的安全,燕青必须得做点什么了。
首先必须得小心些,钱还是老老实实挣好了,不要贪图这些东西,再者就是找机会将钱放杀了,永绝后患。
燕青将毛巾搭在架子上,又慢吞吞挪回床边,刚坐下,远处又是一阵喧闹声,由远及近。
旋风再次刮到房中,燕青抬眼望去,李伯也在其中。
走进房中的几人看到床上的人都明显愣了一下,眼前的少年和刚才见到的不是一个人吧?
眨了眨眼睛,又仔细瞧了一下,衣服身形都是一样的,嗯,应该是同一个。
走在最后的庞山,表情更是惊愕,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用手猛地推开身前的人,大步朝床这边奔来。
被他撞开的人差点跌倒,口中不满:“你干什么啊?干嘛推人?”
庞山恍若未闻,他大踏步奔到床边,伸手指着燕青的鼻子,神情有些激愤,高声嚷道:“是你!”
看着几乎戳在自己脸上的手指,燕青面无表情。
她明白庞山话中的意思,他的确是受到自己的牵连,不过……
谁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万一承认了,这些人举报他去换取好处,或者李伯这边想与钱放和解,直接把她送给钱放,自己绝对死定了。
人性是深深刻在基因中的,燕青绝对不会挑战他,否则一定会输得很惨。
所以承认是不可能的。
而且燕青真的很讨厌用手指指人这种行为,自己不会做,看到别人做会反感,如果是自己被指,燕青更不会给好脸色。
即使是受到自己牵连的人也不例外。
况且这人刚才还掀自己被子呢。
“啪”,燕青一手拍掉庞山的手指,眼神冷冷看着庞山,沉声道:“是我什么说清楚,不要动手动脚。”
“杜姑娘他们找的一定是你!”庞山有些激动的喊道,口水横飞。
从刚才李伯的神情看来,自己这几个人绝对是受到牵连的。
想到那丰厚的奖金,还有那仙人般的杜姑娘,就这样与他失之交臂,他就恨得牙痒痒。
若不是燕青,他将伤养好,一定能进前十名,自己容貌上乘,被杜姑娘选中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可庞山却忘了,若不是燕青,可能根本不会有这次比武招亲。
被气愤冲昏头脑的庞山完全想不到这一层了,他只知道燕青破坏了他的好事,又或者是庞山下意识不愿想起这点,毕竟仙人般的杜姑娘和巨大财富的诱惑太大。
他猛地伸手抓住燕青的前襟,右手用力便想将人提起来。
对于庞山此人,燕青着实不喜,若不是想到他的确是受到自己牵连,就刚才他指着自己鼻子大喊大叫的行为,燕青早就跟他打起来了。
此时居然还得寸进尺,燕青本就不是脾气多好的人,她想也没想,在庞山抓住自己前襟的刹那,便出手扼住庞山手腕,阻止他下一步动作。
燕青此时身体还虚,与庞山硬抗有些勉强,不过输人不输阵,燕青咬牙憋着,脸都涨得有些通红。
庞山也没想到一个重伤未愈的人,居然能与自己僵持住,脸上有些挂不住,纯力气不行,那就用内力,哼,他还不信了。
从庞山奔向燕青床边一直到二人僵持住,身后几人都没有明白为何两人忽然就动上手了,不过眼看就要打起来了,那几人便一拥而上将两人拉开。
李伯没有上前,而是站在门口不远处,看着燕青若有所思。
“有话好好说啊。”
“对对,都要过年了,和气一点。”
“这位小兄弟还病着呢,不要欺负老弱病残啊。”
几个紧张的鸭公嗓响起,回荡在庞山身周。
伴随着鸭子的叫声,庞山还没开始运功呢,身子被人从身后抱住,手腕被人扯住,还有抓着燕青衣服的手指被人一根根扒开,一下子就被脱离床边。
“放开我!杜姑娘要找的人就是他!”庞山手脚飞舞摇晃挣扎,“我们受伤完全是因为他!若不是他!杜姑娘绝对不会对我们痛下杀手!”
庞山很激动,声音如雷将屋内众人的耳朵震得嗡嗡响,抓着他的几个人脑子有些懵,好一会儿才想清楚庞山话中的含义。
“什么意思?”
“你说的是真的吗?”
鸭子的声音变尖询问庞山。
挡在燕青身前的人也回头看向燕青,眼中有些不可思议:“他说的是真的吗?”
“你是杜姑娘要抓的人?”
“所以你才易容的?”
燕青正想说话,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你们找我过来不是想听我说清楚整件事的吗?若是要打架,我待会再过来。”
说罢李伯转身迈步。
“李伯留步!”燕青连忙出声唤住人。
开玩笑,燕青还得赶紧离开这里呢,怎么可能让人走。
其他几人也有些急,纷纷出声喊住李伯,又埋怨的看了一眼庞山。
庞山此时已经被放开,别过头去一声不吭,眼中满是气愤,不过也没有再闹事。
这七个人身份背景差异巨大,李伯与他们相处时间最长的也不过十天,根本不了解他们的性格。
他也不是真想走,如此作态不过是想接下来说话可以顺畅一些。
沉吟了一会儿,李伯抬头看向燕青,眼神锐利:“你为什么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