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太好吧?”苏瑞又将荷包推回给王婶,又伸手指了指门外,“狂风大雪的,这一时半会,我们能去哪里?”
大概是知道自己理亏,王婶也没有了以往的趾高气昂,讪笑道:“所以让你们拿着钱出去找客栈啊。”
听了王婶的话,苏瑞都想直接骂人了,不过想到翻脸今晚估计真得睡大街,还是压住心头的火气。
“且不说今天是节日。”苏瑞耐着性子说道,脸上线条紧绷,硬朗的五官显得愈加生硬,“就算是平时,若是不想租给我们,至少也要提前打个招呼吧?直接上来就感人,,这是不是不太合适?”
王婶有点头疼,想到家里枕头下压着的几张银票,狠了狠心,一咬牙道:“要不这样吧,我再加一两银子。”
说完从怀中又摸出一小颗碎银,手抖着塞进那个干瘪的荷包中。
想想都有点肉疼呢。
“王婶!”苏瑞“蹭”的站起身,椅子被撞翻在地哐当想,“这是钱的问题吗?”
气死他了。
王婶一看就不干了。
你小子,给点颜色你就上房揭瓦了?竟敢吼我?
“砰”的一声,王婶的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也占了起来,伸手矫健,丝毫不受肥胖身躯的影响。
“我告诉你们,今晚你们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王婶瞪眼,“现在就收拾东西赶紧离开这里!”
大概是动静太大,院中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子传来“嗯昂”的驴叫声。
正好此时,燕青从秦墨的房间走出来。
“王姐。”燕青冷冷的看着王婶,“为什么?似乎我们最近没有得罪您吧?”
刚才两人的争执她全都听见了,也很生气,简直是无理取闹。
原本见燕青走出来,王婶心中一喜,这小子平时最乖巧,跟他说比较容易成事。
但一接触到燕青的眼神,她打了个机灵,心中有点发毛。
怎么回事,怎么和平时不太一样,不过想到今晚的目的,王婶忽略了心中那一丝不安,梗起脖子:“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能租了。”
“是吗?”燕青看着满脸涨红的王婶,嘴角扯了扯,似乎没有生气也没有愤怒,“我已经交了半年的房租了,不管怎么样,我也要住道期才会走的。”
“不行!”王婶急了,“你们今晚必须走!我会赔钱给你们的。”
说着就将桌上的荷包往燕青手里塞。
燕青侧身一避。
“若是我们不走呢?”燕青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看着王婶道,“你又待如何?”
“就是,这是就算拿去衙门也是我们占理儿!”苏瑞在一旁连连补充道。
“你们!”王婶指着燕青的脸,手指不停的抖动着,“你们……”
她你们了半天,也说不粗个所以然来。
一时间几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室内陷入一阵诡异的死寂。
只有室外不时传来的驴叫声和呼呼狂啸的北风为这令人窒息的空间注入一丝生气。
忽然,王婶一屁股坐下,破旧的椅子似乎承受不住肥胖的身躯,“吱呀”了几声表示不满。
王婶并不理会,只是趴在桌上嚎啕大哭:“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燕青和苏瑞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都在双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愕。
被逼迫的是我们好不好?怎么搞得像是我们在欺负她一样?
“我只是好好的租个房而已。”王婶哭的撕心裂肺,“怎么就惹上了官家公子啊!他们来威胁……”
嚎道这句,王婶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望向燕青两人:“是你们,你们惹上了贵人!所以他们才来威胁我的!”
听到王婶的指责,燕青脑中急转。
钱放?不可能,如果是他,直接就杀进来了。
所以是赵风几人?
想到这里,燕青脸色刷的沉了下来。
这几个臭小子……是上次没处理好。
燕青的脸色更加阴郁。
一旁的王婶见他这样,心中的不安更加明显,忽然她一步向前猛地抓住燕青的手,整个脸埋在燕青手臂上,大哭道:“燕青,就算是王姐求你了,你们今晚走吧。”
说着就着燕青的袖子擦了一把鼻涕,又继续道:“如果你们不走,我们一家老小就得玩完了,你就可怜可怜王姐吧!”
“那谁来可怜我们?”苏瑞气的满脸涨红,瞪着王婶,“你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什么天气?”
燕青注意到王婶的动作,眉头皱了起来,想把手抽回来。
然而没有用,王婶那双手恍若两个钳子一般紧紧抓着她的手臂,燕青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燕青:“……”
王婶当没听到苏瑞的话,只是埋在燕青手臂上哭:“王姐求你们了,走吧,走吧……”
埋着头的王婶想着,若是这三人不走,枕头底下那几张到手的银票没了可惜不说,那些人日后可是要找她麻烦的啊。
又想到那天凶神恶煞的打手,王婶心中更加害怕,哭得愈加悲切了。
肥胖的身子全部压在燕青的手上,几乎要把燕青拽倒。
听着王婶的哭泣声,燕青心中愈加烦躁。
她左手猛地用力,将吊在她手臂上的王婶一把提了起来。
王婶被吓了一跳,蹬蹬后退了两部,瞪大双眼噙着泪水一脸不可置信:“燕青,你真的想让王姐一家去死吗?”
看着王婶的样子,燕青心中暗叹一口气。
虽然王姐做这件事很过分,但受人胁迫,也能理解。
于是问道:“一定要今晚走吗?”
王婶一听知道有戏,心中大喜,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忙低头用双手捂住脸庞说道:“是的是的,那些人的确是这么说的。”
停了一会儿,见屋子里的两人都没有接话,她又继续说道:“王姐也不想赶你们走的,但对方实在是……”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知我们。”苏瑞实在是看不过她这假惺惺的样子,出眼讽刺,“让我们有个准备也好啊。”
反正也已经撕破脸了,苏瑞没有再像往常一样给王婶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