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又发生了好多事,我也想了很多,但不知道要如何开篇而写。
脑海里只觉得有一句话能够代表内心深处,人生莫做后悔事,人生莫留遗憾情。
回想前晚表妹迟来的一幕,我内心是真切的体会到遗憾的那一瞬间。
二姨夫就在那儿静静的躺着,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到最后一眼,不盖棺”。
我知道他是在等他远嫁的女儿最后一眼,真真的留了一口气直到最后一刻,但表妹赶回来就真真晚了那么一刻。
我就在表妹旁边安抚着她,她泪眼婆娑的望着即将盖上棺木的父亲,早已泣不成声了“女儿不孝”是我能听到她强忍悲痛而发出的最大声音了。
二姨夫和二姨当年就带了表妹一个,那个时候计划生育很严,他们也不敢超生,最主要的是二姨当时还是个老师,自然是不敢冒险的。
二姨夫文化不高,但当时吃苦耐劳,为了追我二姨吃了不少苦,但他不在乎,他说自己是农民出生,不能再让后代跟着做农民。
硬是靠着本事把我二姨感动得一生交付于他。
二姨夫也是很厉害的人了,他辛辛苦苦的存钱学了门修车手艺,所以后来自己开了家修车店。
慢慢的生意做了起来越做越好,在我们小镇上还开起了连锁的,在他那儿修车,买车,洗车一体化服务。
但好景不长,二姨夫为了生意应酬早出晚归,生生的憋出了一身病来。
那个时候正好表妹大学毕业出来,在外地工作结识了一位远方的男友。
后来听二姨讲,二姨夫要强,病了都不告诉她,也不告诉你表妹。这些都是后话。
当时二姨夫病还不是很严重,也不起眼,二姨夫并不在意。
我问“是什么时候病慢慢就显出来的”
二姨回忆起“还是你表妹回来告诉我们,她要跟着她男友远嫁的时候吧”
思绪回到当初表妹出嫁的时候,我也去了。我不知道表妹是怎么说服二姨和二姨夫的,但我很清楚,恋爱时的女孩子都是不理智的,至少为了爱情,她义无反顾的抛弃了亲情。
就像现在,二姨夫的后事还没处理完,那边表妹的婆婆妈都在催促孙儿一天到晚都哭着找妈妈,忍不住的表妹又被叫了回去。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现在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儿子,同样不可兼得。
二姨眼眶微红的,我想她是很难过吧,这种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亲人安慰。
我想都没想那晚求着母亲我们两个人一起宿在了二姨家。
夜晚很静,二姨的家虽然在镇上,但一到晚上也是能听到蝉鸣声的。
此刻我听到的蝉鸣竟觉得如此孤独,我想二姨也是这种感受吧。
一晚上我们都没睡,听着二姨讲着以前的事,讲着二姨夫的好,他们的曾经,讲着表妹远嫁的事。
表妹远嫁不久,二姨夫的病就显出来了,可能是气急攻心,所以慢慢的严重了起来。
二姨夫是不同意表妹远嫁的,但表妹为了爱情,竟不顾他们的反对,后来终究是表妹大获全胜了。但代价是二姨夫和表妹断绝了父女关系。
表妹时不时的还是会联系二姨,因为二姨作为老师来说,可能想得开一点,但都是偷偷和二姨聊天,开视频来缓解思恋。
我听二姨讲着,耐着性子问道“表妹怎么不常回来看看二姨夫,说不定二姨夫会改观呢?”
二姨苦笑着说“一来二去,车费遭不住,再说了太远了,两三趟的往家跑,车费都得花掉几大千了。”
“她远嫁后也不容易,什么都得用钱。”
我知道,那晚二姨是睡不着的,我跟母亲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或许听着听着就太困了。
再后来,表妹跟我通过一次超长途电话
“姐,我后悔远嫁了”
“为何,你不是常跟二姨讲,还好你丈夫和婆婆对你挺不错的,也不是那种刁专跋扈的人家”
“姐,他们对我好是真的,可是后来我越想越觉得,我是嫁给了一座陌生的城市。
这里我没有一个朋友,有矛盾的时候,我连出门找个落脚地都没有,这里我没有熟悉的味道,这里的饮食我很不习惯,我是南方人,吃不惯他们北方的。
这里回趟娘家就像是在渡劫,带着孩子坐一次长途,我遭罪没事,孩子跟着遭罪,每次一想到过节回来看望父母,但一到买票我就犹豫起来了,过年过节的路费成了阻拦,我要去努力抢最便宜的交通,一想到花的路费钱都可以给父母买很多好的了。
最最重要的是,我连陪伴在父母身边的勇气都没有,作为他们的女儿我是失败的,
我连父亲什么时候生病的都不知道,我渴望他生病时,我能承欢膝下的照顾他。
我总是不断的去打扰他们,一过得不好就老是打电话向他们倒苦水”
“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并不能事事完美,你选择了远嫁,就要背负远嫁的代价”我淡淡的说着最真实的话
表妹那头沉默了,我想所有的所有都得她独自去承受,电话那头久久不能传来她的回音,但突然间又响起了孩子的哭闹声。
她匆忙间挂了电话,临时说了句“帮我多看看她”
“嗯”
谨以此文献给所有远嫁的平凡女孩,也献给准备远嫁的女孩,希望你们都是慎重考虑好的。
但又何其幸运,世界中有这么多忍受远嫁孤独的女子,疏不是孤军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