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从来不相信前世今生,但那一天,我期待有这样的传说,并相信前世未完成的还能等到来世还。
经过那天女孩子的事后,我心情慢慢归于平静,为什么别人的事情我都能不舒服好几天,或许是人到了年纪,稍微一点泪目的都受不了,也怕看到一些让人伤心难受的场景。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从医院的洗漱间出来,看到一位老奶奶吃力的扶着她的老伴。我心细的多看了一眼,她搀扶着一位身穿病服,看起来比她还老得多的憔悴得多的老人。
步履蹒跚多有不便,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是因为老爷爷在过门槛的时候不小心右脚没提上去,拌了下,虽然没摔倒,但还是身体失衡,一下子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了老奶奶身上。
他许是很不耐烦了,觉得自己无用,便想推开老奶奶,自顾自的走。老奶奶差点被推到,我刚好上前扶着。
“谢谢你,年轻人”她并没有看向我,而是直直的盯着老头子远去的方向。
“没事,爷爷许是不想你看到他没用的样子吧,所以才推……”我想掩饰老奶奶的落寞安慰道。
“我习惯了,我并不生气”她随我的搀扶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放心吧,他一会儿就过来找我了,从来不敢把我丢下的”老奶奶毫不掩饰撒娇的语气。
“那你们一定很恩爱,才能走到现在。”我羡慕的口吻回答道。
“是啊,别提多幸福了。”
“那老爷爷是因为什么生病住院了?”
“听医生说的我也不咋懂,我只知道他的那条右腿又病变了。”
“难怪,当时我注意到爷爷的右脚使不上力,感觉就像假肢似的。”
“那确实是一条假腿,大腿以下都是假的,所以活动不方便。”奶奶一脸忧愁的叙述道。
我正想开口问是怎么回事,但心里不免感觉自己有些逾越。可奶奶就自顾自的陷入了回忆里。慢慢的像是对我述说,也像是对她自己讲述一样的开了口道。
“在我那个年代,社会并不是像现在这样,那个时候治安也不好,谁有钱啊,有能耐啊,都可以当霸王了。
我当时和他都是一个村子出来的,家里都是没多的钱读书,所以约好出来打工。但一到这个城市,身上剩的钱都被偷了,人生地不熟的。我们已经饿了几天几夜了,那个时候我又饿又害怕,怕自己就那样饿死了。
他二话不说就带我到了一个天桥洞下,让我在这儿等他。如果当时我知道他是为了偷那么几个钱给我买几个包子吃,我愣是不得让他去。”回忆到这里。老奶奶情不自禁的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泪。
“所以,爷爷被人打了吗?”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也表示我在认真的听。
“是的,那天我在天桥下等到很晚,担心的我跑到离天桥几百米远的地方等着。
那晚雨下得很大,我看到远处有个晃晃悠悠的人朝我这边走过来,一身的伤,最重要的还是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
我把他扶到天桥下,他就晕倒了,一直高烧不止,我只好不断的用冷水打湿毛巾敷在他额头来给他降温。”讲到这里。老奶奶看了看手里的帕子,我想这或许就是当年那条毛巾。“他一直都没醒,等我累得趴在他身上的时候,才发现,他手里紧紧拽着几张钱和一袋包子。
我没有吃,第二天他醒了后,我怕他饿着。才勉强答应吃了多的。剩下的他才肯吃。”
“后来条件慢慢好了,但是右腿由于当时没钱治疗,后来治疗的时候也迟了,说是感染加上拖太久,引起的病变。”说道这儿,老奶奶情绪有点激动。
“他是一个很重外表的人,正是因为这样,他都不肯接受治疗。治疗需要截肢,那个时候年轻的他事事都要求完美,也不想让我跟着一个不健全的人,硬是继续拖着很痛的腿拼搏着。”
“许是爷爷想给你一个完美的他,等到结婚时,让你过一个最完美的婚礼。”我安慰道。
“丫头,你说对了,他就是那么想的,后来结婚后,日子久了,我看他一天不如一天,逼着他去截肢了,这样他起码还能再多陪我几年,我是自私的,但我也不想他痛苦的活着。”
“那爷爷还是答应了,他很爱你”
“嗯,他答应了。那是他知道他如果再不截肢,他可能早就先走了。”
“所以,现在爷爷偶尔发发脾气,您都不会生气啊”我微笑着回答道。
“嗯,也是我让他不完美的,他还是有点和我赌气呢,在这件事上,所以我都习惯了。”老奶奶笑了笑又无数次的张望着远处。
我知道,她已经看了好几遍,想着爷爷什么时候过来。看她想起身的样子。奈何体力不支,我就好心的帮了一把她。
也顺便扶着她去往她老头子的病房了。
这一天终究是来了,老爷爷躺在床上微弱的呼吸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奶奶紧紧的拽住他的手,似乎一辈子都不想放开。
这一天,我就静静的坐在角落,看着老爷爷慢慢的平静了去,没有悲伤,没有挣扎,只是最后,他轻轻的在奶奶耳边说了两个字。
我没去问,我也不敢问,也不忍打破那样的宁静,我想那两个字一定是“来世”。因为我看到奶奶她笑了,很甜蜜的笑。还带着一丝甜甜的泪。
这一天里,我渴望急了传说的出现,无比真诚的相信会有来世。
老奶奶何其幸运,她只不过是世界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何其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