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还完医药箱回来之后，就又问柏阳，“你是打算吃完晚饭再回公司吗？”
许月已经问了他好几次回公司的时间了，柏阳忍不住反问道：“怎么？这里不欢迎我吗？”
他半玩笑，半正经。
“没有，就是问问。小星星一直在医院，我都没什么时间，怕错过你回去的时间。”
“你打算送我？”
许月点了点头。
“确定不是想送客？”
柏阳打趣道。
“没有没有，柏总你别误会。”
“开玩笑的。”
看许月神色那么严肃，柏阳不忍心再逗她。
“哦。”
许月垂了眸，有点小委曲，只是那点小情绪掩饰的极好。
“我明天回去。”
许月不想去深究柏阳为什么今天不回去，毕竟他过来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就纯粹是和魏衍之聚一聚，但昨晚又和魏衍之打了一架，她原本想着他是不可能再留在这里的，没想到他却还要住一晚。不过，这其中的原因，不是她该问的，也不是她能问的。
“明天上午的话，我大约是不能去送你了。那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没关系，我一个大男人要送什么，而且我也开了车。”柏阳笑着道：“至于吃饭，还是下次吧！我这个样子，并不是太想出门。”
“那行吧！”许月微微一顿，又道：“对了，有个事情，我想先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
许月沉吟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我想做到这个月就辞职。”
原本辞职这事情，如果按照流程，她不该先和柏阳说，而是应该先向她的直系领导萧笑提出申请，等萧笑批了之后，韩拓和柏阳也就知道了。
只是，在她心里，她总觉得和柏阳除了老板和员工之外，还是有些交情的。所以在她做出辞职的决定之后，她还是想先和柏阳说一下。原本也不急在这一时，只是这次等柏阳回了公司之后，他们怕是短期之内没什么机会再见面。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还是希望当面和他说的。
闻言，柏阳愣了一下，沉默了许久之后，才问道：“为什么？因为萧笑的原因吗？”
“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我觉得自己能力不够，不能胜任市场主管这个职位。我有点不适应现在这个工作岗位。”
很明显，许月没有说真话。虽然这也确实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但这个并不是不能克服的。最主要的还是她和萧笑处不好，和自己的直系领导处不好，尤其这位直系领导能力还在她之上，这样的职场生涯是走不远的。
萧笑似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至于出于什么原因，她还真是不知道。她的绩效分，萧笑打的很低，她刚来那会打得低，她能理解，可是直到现在，也还是不高。平时在工作上，萧笑也似乎从未把她当成一个团队的，总是防着她，甚至好几次还暗地里给她使了绊子。这些，她都知道。只是作为一位新员工，她能忍的都忍了。她不是十几岁冲动的小姑娘，她明白职场的残酷与现实。
上次招商的事情，还有这次请假，萧笑对她的成见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原本她以为，只要她忍耐，只要她努力工作，萧笑总会对她改观的，可却原来不是。她真的很感激姜成军，在那个时候向她抛出了橄榄枝，让她有了底气。不然，她是不敢在现在辞职的。就因为有工作在等着她，她才不怕。
“许月，你请假这个事情，公司这边很抱歉。不然，你再考虑一下，或者我给你换个区域？”
柏阳自然知道许月还有别的原因，他也想留住许月，但是如果让他在萧笑和许月之间做选择，他自然是要选萧笑的。许月有能力，但是和萧笑比，确实还差了许多。无关个人感情，这是作为一名合格领导者的选择。
“不了，我已经决定了。我还是想离家里近一些，好方便照顾小孩。”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你知道的，我很看好你的。薪资方面的话，我们可以再谈的。”
柏阳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力的道。
“谢谢柏总，我很感激你给了我这份工作，也很感激你给了我的帮助，也很感激公司给了我成长的平台。但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对不起，柏总。”
许月站了起来，甚至还给柏阳鞠了一躬。
柏阳是她见过最好的老板，她其实也很想一直在他下面工作。不说他的为人处事，单是他作为商人的那一身正气，就让她很安心，但是现实不允许。还有一个她自己都不想承认，也难以启齿的原因，她想和柏阳保持距离，她担心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沦陷。
柏阳连忙去扶许月，“不要这样，这是双向选择，你没有对不起谁，我只是很遗憾。”
许月没说话。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只能尊重你的选择。”
“谢谢柏总。”
“即便离开了公司，以后还是朋友，常联系。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不要客气。许月，希望你越来越好。”
柏阳声音依旧温柔。
“谢谢柏总。”
除了感谢，许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如果想离家里近一些，我在这边还有些朋友，你想找什么类型的工作，我帮你留意一下。”
许月有些内疚，她知道柏阳是真心的希望她越来越好，可她却有事瞒着他。对于姜成军那边，其实柏阳迟早是要知道的，现在这样瞒着倒显得她有些小人了。还不如她坦诚一些，可别闹到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半晌之后，她终究是开了口。
“姜总之前和我聊了聊，他说，如果我想要换工作，可以考虑一下他那里。所以，我可能会去姜总那边上班。”
柏阳倒是一点都不惊讶，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毕竟是被合作伙伴挖了墙角。但是真对姜成军有意见倒也不至于，毕竟这本来就是双向选择。而且，许月辞职的根本原因不是姜成军，是公司这边的原因。
“到头来，我还是被姜总挖了墙角。上回的酒还真是白喝了，亏我还喝进了医院。”
他话里带着打趣的意味，其实只是在故作轻松，因为不想让许月为难。
“抱歉，柏总。”
柏阳却只是伸手拍了拍许月的肩膀，温和的道：“没关系，先做做看，要是做的不开心，随时欢迎你回来。”
“好！”
……
许月临走时特别说了一下，他们今晚不住宾馆里，让柏阳记得去退房。
柏阳没有再挽留。然后，原本说好明天上午回公司的柏阳，也在当天下午退了房，直接回了公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