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过后,宾客尽去,只有少数人留了下来。
张富终于闲了下来,见大堂之中留下了几人,张鲁正与其中一个儒服男子说着什么,连自己的母亲也在旁边不时搭话,贾诩几员文臣则陪在身边。
张富急忙走了过去,就听张鲁开口说道:
“富儿,这位就是糜芳糜将军了。”
“糜子方见过少主。”那人急忙行礼道。
张富方才仔细打量眼前这位三国时期声名较差的武将。只见其身高六尺左右,脸色微黑,说话间一股老成之气。
“将军不必如此,再过数日,我可就该称呼您一声兄长了,不必见外,称我表字就是。”张富虽然这般说,但心中却有些防备。
说实话,对于糜芳这个人,他还真是不怎么看得上眼。糜家三兄妹。长兄糜竺温文尔雅,看人极准,又有治世之才;小妹贞烈,行事果决,死则死矣,有豪杰之风;唯有这糜芳不成气候。
刘备曾对其颇为倚重,命其为南郡太守,辅佐关羽。但他没什么本事,连供给军资这种事情都处理不好。吕蒙袭取荆州,傅士仁开城投降,糜芳见了也开城投降,毫无主见,也无决断。投靠吴国之后,丝毫没有寄人篱下的觉悟,几番得罪吴国大臣。
这种人物,或许能跟在自己身边为将,却决不能让其独领一番。说起来其早年间跟随在刘备身边,刘备数次兵败,却一直不离不弃,倒也并非一无是处。
想到这里,张富轻声笑了起来。
“不敢。”糜芳听得张富说话客气,脸上有些凝重的脸色也舒缓了开来。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位在汉中的地位,若是后者对他不满意,恐怕他难以在汉中立足的。
旁边张鲁见状,笑道:
“富儿,如今你婚期已经定下,两月之后,便是你大婚之时,得广邀天下群雄一起为你贺喜才是,为父明日便遣使者快马传讯各地。”
“多谢爹爹。”
旁边杨氏低头想了一会,开口说道:
“老爷,这家中之事,自有妾身处置就是。只是家门外之事,不知该交于何人,总不能你父子二人亲自上阵吧!”
“军师,某意你亲自处置,不知意下如何?”
贾诩还未说话,就听张富笑道:
“孩儿自己的事哪敢劳烦军师大人。”说罢,转头对张鲁说道:
“爹爹,此吾张家私事,怎可让军师大人因私废公。不如遣军师大人前去斜谷大营,替回叔父,一切准备事宜皆由二叔操办即可。”
张鲁闻言,沉吟良久,才开口说道:
“我儿此举还是另有其意啊,不过为父还是答应了。军师,你明日就出发前往褒中吧,命吾二弟尽快赶回来。”
“诺。”贾诩应下,和张富对视一眼,皆是微微松了口气。
只听张鲁又接着说道:
“富儿,军师既走,这军中封赏之事,就交给你了。这是大事,绝不可有半点闪失。”
“爹爹放心就是。”
商议妥当,贾诩告辞离去。就在糜芳也要开口告辞之时,张富却是忽然开口说道:
“爹爹,我想和糜家小姐见上一面。”
“这怎么行?”张鲁还没说话,杨氏就叫出声来。
张鲁也是说道:
“富儿,此事不可,于理不合。”
张富自然知道定下婚期之后,男女双方是不可以见面的。不过若真让他娶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女子。说实话,或许真的会在他心中留下阴影的。
“爹,娘,你们也是过来人。孩儿亦知您二人从小青梅竹马,如此才能相濡以沫,不离不弃,甚至爹爹一直到现在连妾都没纳过。若是真让孩儿娶一个从没见过的女子,恐怕对孩儿和那位女子都不是一件好事。”
二人闻言,犹疑不决。旁边糜芳却是笑道:
“主公,此事不如就听少主的罢。”张、杨两人见婆家都没有异议犹豫了一下也答应了下来。
张富闻言大喜,不由对糜芳好感大增,自己这个小舅子还是不错的。
几人又说了些话,张富便随着糜芳一起出府而去。
糜氏带了一半家产前来汉中投靠,可绝对不是说笑的,紧紧仆役家兵就有两千余人,大车上百辆,其上全是金银财物。这种乱世之中,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带着这么多人和财货过了几个诸侯的地盘,平安无事的来到这里的。
糜芳来到这里之后,倒也光棍,除了留下家族之用的银钱财物、仆役侍从之外。将大半的财物人马都交给了张鲁。张鲁自是大喜,命其为汉中郡城、护军校尉,又妥善安置其家小。
糜家如今居于城北一处宅院之中。说来自从张鲁对汉中世家动手之后,这里便空出了不少宅子。如今糜家所在,就是当初邓家的祖宅,被张鲁赐给了糜家。
张富两人出了太守府,上了马,糜芳便引着他朝北而去,后边甘大赶忙带了十余骑跟上。
两人并肩而行,张富笑着问道:
“还不知大兄何以至此?”
糜芳笑着答道:
“少主,当初管家东海之后于吾兄之前诉说少主之事。吾兄对少主大为佩服,说少主是成大事之人,便命某带舍妹前来投靠少主。”
“原来如此。”张富想了想,又接着道:
“可惜的是,吾曾听闻,子仲大兄已经在玄德公麾下出仕,否则的话,一起来汉中。你我兄弟几人一起打江山,岂不快哉!”
糜芳闻言,不知该如何接话,却又听张富说道:
“我前番听闻陶州牧曾将徐州让给了玄德公,后玄德公又接纳了吕布,不知如今如何了?”
糜芳赶忙答道:
“某前来汉中之时,玄德公已经是徐州牧了,手下数万大军,即便是兖州曹操也不敢小觑的。至于吕布吕奉先么,他驻守在小沛,与三将军不和。”
“吾兄曾多次劝玄德公吕布不可信,早晚是个祸害,不过玄德公却是个仁德之人,还是收留了他。”
“至于如今如何,某就不知了。”
“是这样。”看样子,不久之后徐州就该落到吕布手里了。关、张虽勇,但别忘了,吕布身后可是还有一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呢,有心算无心之下,刘备不可能守得住徐州的,刘玄德怕是要面临他最低谷的时候了。
两人说着,已经来到糜家宅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