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等十几人重返江湖,联络寻找原无极教徒,暂且按下不表。
却说这一日,剑星正在考察徒弟功课,忽闻家仆来报曰,门外有一年轻公子求见,说是来拜师的。剑星心想:“自从我立下了文武考核标准,还没有人通过考核,最近几乎没有人前来拜师。这人是何方神圣呢,敢一个人来拜师?”出去看时,果然是一名年轻公子,孤身一人,等在门外,年龄大约二十上下。剑星抱拳道:“在下沈剑星,敢问公子大名?”
那公子抱拳道:“在下朱茕,茕茕孑立之茕。”说罢,打量片刻,笑道:“沈剑星果然名不虚传,如此年轻,便能建立不世功业。”
剑星道:“公子谬赞了!我听说公子是来拜师的?”
朱茕道:“正是。”
剑星道:“公子可能还不知我收徒的标准,我只收八至十六岁的孩子,而且还要从文武两方面进行严格考核,否则是不能收的。”
朱茕笑道:“我不会武功,书倒读过几页,而且已经二十岁了,看来是无缘拜在建阳侯的门下了。”
剑星道:“沈某年轻,不敢妄为人师,让您见笑了。朱公子远来是客,我自当尽地主之谊,请入庄喝杯茶吧。”
朱茕也不推辞,就跟着剑星进入会客厅。小竹和清灵听说来了客人,都出来迎接。小竹早备好了茶点。清灵见到朱茕,打量了一番,边点头边笑道:“这位朱公子如此俊俏,如此水灵,真真是把我们女子都比下去了!”
剑星忙道:“清灵不可胡说!”又向朱茕陪礼道:“小妹口无遮拦,请朱公子莫怪。”然而听了清灵的话,剑星不由得细看朱茕,只见他眉清目秀,粉面朱唇,确实是很俊俏。
朱茕却不以为意,笑道:“你小妹夸我俊俏,我很高兴啊,怎么会生气呢?”
清灵白了他一眼,低声说:“真不害臊。”
朱茕又说:“沈剑星,我听说你这里开了个书院,还请了状元郞授课。我想去看看,可以吗?”
剑星没有理由拒绝,便和清灵一起,带他来到学堂。阿三正在为孩子们讲解《孟子》。听课的除了剑星的七个徒弟,还有几个附近村镇的孩子,以及青诚。阿三见剑星、清灵以及一名年轻公子进来,就暂停了讲课,学生们也纷纷转头观看。剑星示意阿三继续,便和清灵、朱茕坐在了后面,听阿三讲课。
阿三道:“孟子曰:‘君子所以异於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什么是‘存心’呢?就是存于心中。把什么存于心中呢?把仁、礼存于心中。能够把仁、礼存于心中,而时时不忘,这就是君子。爱人、敬人,这是仁、礼之施;人爱之、人敬之,这是仁、礼之验。仁、礼之道,就是圣人之道。大家一定要仔细体会孟子这句话,时时以仁、礼存心,能够爱、敬他人。”
阿三讲完这一段,朱茕拍手道:“讲得好,讲得好!不愧是状元郎啊!”
阿三对学生们说:“我就讲解到这里。你们把今日学过的《离娄篇》反复读熟,要能默写下来。好,你们开始吧。”于是学生们开始读书,阿三放下书卷,走向剑星三人。剑星三人站起身来,和阿三一起回到了会客厅。阿三问道:“剑星,这位公子是?”
剑星还没开口,朱茕自己说道:“在下朱茕,冀州人士,听闻张状元在乡间授课,特来请教。”
阿三拱手道:“承蒙惠顾!我与剑星情同手足,他的书院需要老师,我现在闲居无事,自然是当仁不让。”
朱茕道:“我是来拜师的。”
阿三愕然道:“拜师?”
朱茕道:“是啊,这位沈剑星收徒的标准太高,我是没机会了。不知张先生收学生的标准如何?我够资格吗?”
剑星听他说要拜阿三为师,也是一怔。
阿三道:“你不是来学剑的?跟着我可学不了武功。”
朱茕笑道:“我才不喜欢打打杀杀呢,我就想跟你读书。”
阿三道:“我还从没想过自己收徒弟,但你若诚心向学,可以留在书院听课。剑星,你说呢?”
剑星思绪如飞,想不明白朱茕到底是何目的,只好说:“他既然要跟着阿三哥读书,那就由阿三哥决定吧。”
清灵在一旁嘀咕道:“你们可真是啥人都收,像这样的小白脸,一看就不是诚心求学的。”
剑星咳了一声,说:“清灵,这里没咱们的事了,让阿三哥带着朱公子去学堂吧。你去学堂吗?”
清灵道:“我现在可不想去,咱们去练剑。”于是清灵拉着剑星跑走了,会客厅只剩了阿三和朱茕。
阿三道:“朱公子,咱们年龄相差不大,不必说什么拜师。你也和剑星一样,叫我阿三哥就好了。”
朱茕笑道:“状元郎一点架子也没有,可比那沈剑星强多了。好,阿三哥,那咱们去学堂吧?”
阿三和朱茕重新来到了学堂,学堂里闹哄哄的一片,老师不在,这些孩子怎么会安心读书?年龄小的如秦安、左弦、孙肖祖等,在追着打闹,书都扔地上了。年龄大的赵俞锡和何远山,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谈得一片火热,时而哈哈大笑。其他的孩子也多在打闹,只有青诚坐在角落安心看书。阿三咳了一声,走了进去。学堂里立时安静了,孩子们赶紧回到自己座位,并把书本捡起来。
阿三神情严肃,扫视一周,然后开口介绍道:“这位是朱茕朱公子,以后和你们都是同学了,你们要一起努力!”
赵俞锡最是活跃,喊道:“朱公子,坐我旁边吧,这里有位子。”阿三向朱茕点头示意,于是朱茕坐到赵俞锡旁边去了。
阿三开始考查学生们的背诵情况,从赵俞锡开始,让他背诵“逢蒙学射于羿”一节。赵俞锡刚才根本没有好好念书,吱吱呀呀的背不上来。其他孩子可顾不上听师兄背书,他们都抓紧看书默记,生怕待会查问到自己。阿三见赵俞锡背不上来,就说:“你是大师兄,却不能带头学习,还带着师弟们一起玩耍,扰乱课堂,罚你把今天学过的内容抄写十遍,明天上午交给我。你有意见吗?”
赵俞锡神情沮丧,苦笑道:“张先生,您责备的是,我愿意领罚。”
朱茕笑道:“阿三哥,这是不是太严厉了?”
阿三道:“教不严,师之惰。学问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必须如滴水穿石一般,持之以恒。朱公子,你既然来求学,以后也得认真对待才是。”
朱茕道:“好,张先生说的是,我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