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杀我?”明尘皱起眉头问道。
“因为爱情!”控尸者嗓子作响,吐出一口粘痰。
“被你抓到我知道凶多吉少,你不可能放了我,我也不指望,要杀要剐痛快点。别想从我嘴里撬出一点东西。”
明尘顿时被他气的笑了,之前怂的像条狗一样,现在知道自己跑不了,反而大无畏起来?
为什么?突然看透了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明尘眼神一凛,抬手凝目:“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他握紧拳头对着控尸者,直直地伸出食指指着他,又支起大拇指佯装瞄准。
这过程做的很慢很慢,目的就是为了吓唬控尸者反悔,让他在恐惧中臣服。
可是这个中年的汉子如同铁打地一般,虽然爬伏在地上,却非要高高昂着头,阖紧双目,用鼻孔对着明尘的手指。
浑身上下无不透露着一句话——打死我。
明尘不想杀人,可是骑虎难下,微微侧头不去看中年男子,也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高压冰弹,啪!”
他和魔道祖师在冰火两系天赋极佳,开发的言灵层出不穷,各种场合都有能用的上的小术法。
比方高压冰弹,平时使用起来极其不稳定,虽然威力巨大,就连两人合抱的大树都能轻而易举地打穿,但是有一个非常致命的弱点——准确度不高。
这就导致明尘很少使用他,不过这个术法也有好处,就是杀人不见血,冰弹带来的低温一瞬间就可以凝固血液,来不及流出。
所以现在用来对付距离足够近,又没办法反抗的控尸者非常合适,还不会破坏明尘幼小的心灵。
冰弹飞快射出,一瞬间打穿地上的藤蔓,消失的无影无踪,几分钟后,它就会融化在地下,没有人知道曾经是他击穿过敌人的脑袋。
控尸者高昂的头颅终于低在地上,趴着一动不动。
明尘不愿意看他,继续背着脸,沉默了一会,抚平心中的涟漪,长吸一口气。
他得把尸体拖进水里,免得留在这里,等他的脑袋融化后,流出一地的血液脑浆。
“第一次杀人吗?”魔道祖师的声音自明尘脑子中响起。
原来祖师一直没睡,一直在关注着他啊。
也对,对于祖师来说,他还只是个孩子。
“没关系,你做的很好。”魔道祖师见他没有回话,知道他难以接受,继而开口安慰道。
“如果,下次能够瞄准一点,就更好了。”
此语一出,明尘瞬间反应过来,扭头盯住控尸者。
控尸者依旧趴在地上,脸上布满恐惧,裤裆子已经湿成一片。但是他的脑袋上并没有冰弹留下的孔洞。
“这么近,我打偏了?”明尘不可置信。
如果金之长枪必中的属性能够分一些在冰弹上,那么他又多出一个强力的攻击技能。
“别看了,吓昏过去了。”
“要,补一枪吗?”明尘觉得有些丢脸,小心翼翼地询问魔道祖师。
“算了,他命不该绝,就算是行刑,也不会补第二枪,老天已经放过他了。”魔道祖师淡然开口。
他对于一个普通人的生命实在提不起兴致,他见过了太多太多的鲜血,早已经变得淡漠。
“把他弄醒,你不是有话要问他吗?”
“嗯?没用,他不愿意开口。”
“放心吧,没有人敢直面死亡第二次。”
魔道祖师对于人性把握的也很到位,控尸者本就懦弱怕死,又经历明尘这么一弄,态度大变不足为奇。
“好吧。”明尘点点头,走到控尸者旁边,右手凌空对准他的脑袋,用出了水之言灵。
一股清澈的水流拍打在控尸者的脑袋上,把吓晕过去的他惊醒。
他还没睁开眼,就使劲晃了晃脑袋,想把水珠甩下去。
仿佛他也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此刻死而复生显得非常惊喜,瞪大了眼珠子,状态疯癫。
“哈哈,打,打偏了,哈哈哈哈,我没死。”控尸者在地上蠕动,语无伦次:“哈哈哈,没死。”
过了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蠕动着爬到明尘脚边,用嘴亲吻明尘的鞋子。
明尘皱着眉头退后了一步,控尸者就以头抢地,仿佛脑袋是铁做的一样,“咚咚咚”在地上磕个不停。
“爷,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
控尸者现在比刚刚还要语无伦次,只会说一句:“不要杀我。”,不断重复。
明尘一直没有理他,他便把头磕的越来越重。
藤蔓上的小刺划破了他的脑门,甚至勾住一些头发,随着拉扯被扯断,挂在了地上。
“求求你,不要杀我。”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明尘铁青着脸。
此时此刻,他更希望看见那颗高昂的头颅。
“被你那发冰弹打弯了脊梁骨,我见过很多,每个人都比他不可一世,但是面对死亡,内心无一不充满恐惧。”
魔道祖师缓缓开口,仿佛陷入了回忆。
“就算有人可以无畏地面对一次死亡,但是没有人胆敢面对第二次,这就是懦弱的人性。”
“我要怎么办?杀了他?还是放了他?”明尘心中五味陈杂。
“他的命现在是你的,随你。”魔道祖师说完这句,缩回了明尘的身体里,没有再言语。
明尘的心很软,他不是控尸者心里想的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16岁少年,可能稍微老成一点,但是没见过世面。
“现在说说吧,我下次可不会再打偏了。”
明尘叹了口气,坐在床边,低着头,却不是在看控尸者,只是借着刘海挡住自己的眼睛。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现在他关上了。
“冥卫,冥卫选拔。”控尸者有些紧张。
“是戒指,让我感应到了你,比其他人都要清晰。”
控尸者摇了摇背后的左手,枯黑恶心的手上戴着一枚黑戒,如果不注意,甚至发现不了,戒指完美地和他的肤色融为一体。
“这个手。。。”明尘这才注意到他的手掌,心中有些动荡:“他以前过得应该挺不容易。”